第29章 到底是什麼身份
難得從北涼禾口中聽見謝謝兩個字,就好像他可能一輩子也看不見活的真恐龍一樣罕見,至少在認識北涼禾這幾年裡,她說的最多的話就是「哦」、「知道了」、「我懂」、等字眼。
冷,就是她的保護膜。
於是柳之恆不可置否的反調侃道:「果然嫁了人就是不一樣,變得有禮貌了。」
「三哥知道了吧,要是不知道,你也不會來。」她不相信什麼巧合,按道理,現在的柳之恆應該在韓國參加醫學研討會,現在出現在這裡,總不可能是他有預知能力,所以才趕來救了她吧。
「嗯,不然你以為誰能把我叫來,本來我在研討會上睡的挺香的,慕冷華一個電話就把我整醒了,唉,以後還是把他拉進黑名單吧。」
北涼禾淺笑,通過慕冷華認識了柳之恆,也算是她的一種運氣吧。
「對了,你一向這麼謹慎的人,怎麼會從二樓摔下來?」
「我故意的。」
「…啥?」柳之恆有點沒聽懂,故意的?
北涼禾沒打算隱瞞他,卻也沒打算完全告訴他,就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我不想生他的孩子,本來就是一個意外。」
「那你為什麼要嫁給他?」
「沒什麼,我在這裡孤苦無依,總得找個依靠吧。」
這個理由,反正他是不會信的。
慕老爺子有多喜歡北涼禾,他是知道的。豪門水深,慕老爺子都可以不考慮她的身世就想讓她做自己的兒媳婦,依靠什麼的,慕家這座大山就已經夠她吃一輩子了的。還講什麼沒有依靠。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但是柳之恆不打算細問,反正北涼禾一向都會帶給他驚訝。
病房門被打開,莫景瑜冷漠著一張好看的臉站在門口。身上還有重重的酒味,熏了柳之恆一鼻子。
「我的媽啊,你這是喝了多少,這裡是病房,拜託回去洗個澡再來看涼禾好吧!」
「出去。」
「哈?」柳之恆有點不敢相信的指了指自己,「你讓我出去?」
「立刻。」莫景瑜不屑於多說,眼睛也一直都直直的看著北涼禾,他的目光里,並沒有別人。
北涼禾朝柳之恆輕輕的點了點頭,她現在就是一個病人,莫景瑜就算是發瘋也不能對她做什麼。
柳之恆十分不情願的走出了病房,怎麼說他也是一個預約號都已經排到半年後的名醫生,被這樣對待,心裡還是有點小情緒的。
這下子,病房徹底成了兩個人的對峙場。北涼禾把身子撐起來,坐著看向他,目光冷冽,沒有一絲感情。
按道理,失了孩子的女人不都是該每天以淚洗面么,而她,就好像掉的,不是她的孩子一樣。
「你要說什麼就快點說吧,我想休息了。」
「離婚。」
「…好。」北涼禾一點也不驚訝,當然,也沒有覺得他這樣做有多麼的渣,畢竟他從一開始,就沒有娶自己的意思。
莫景瑜蹙眉,這樣都不動如山的女人,到底是用什麼做的。他逼近她,身上的酒味讓北涼禾胸口發悶。
「你就這麼盼望和我離婚嗎?你不要忘了,當初是你挑起來的!」
「可是現在提離婚的,是你。」
這兩者的性質,完全不一樣。
「孩子已經沒有了,你的籌碼也已經用完了,北涼禾,你真的不打算和我說實話嗎?」
他漆黑如墨的眼睛,照映著她蒼白精緻的臉龐,北涼禾真的是那種天然美女,就算是剛剛經歷了一場大手術,現在的面貌也可以如此的嬌柔迷人。
難道自己,當初是被這張臉給迷惑了?
「什麼實話?」
北涼禾心一緊,難道孩子的事情這麼快的曝光了嗎?
「你到底是什麼身份?」
「…普通人。」
「普通人?呵呵,北涼禾,你是不是認為我非常好騙啊,覺得我是一個傻子嗎?!」
普通人可以隨隨便便買幾十萬的奢侈品,普通人可以和這麼多上層社會的男人交往?除非他眼睛真的瞎了,不然,這種鬼話誰會相信!
「我有自己的交友圈,這一點沒有必要向你彙報。莫景瑜,要離婚就離婚,乾脆一點。」
乾脆一點…
哼,難道他莫景瑜的名字就是那麼隨隨便便就可以使用的嗎?想讓他變成一個離婚男人,這輩子都不可能。
「不可能!」
北涼禾,這輩子,也別想從我的身邊逃離,就算是你死了,屍體也只能是我的。
這句話,他沒有說出來。
在莫景瑜憤怒的離開醫院之後,不到半天的時間裡,整個娛樂八卦全部讓他佔了頭條,名人就是這樣,說算人家在路邊攤買個烤串,身份很巧的站著一個陌生人,也可以被這些煤記寫出一篇唯美的戀愛大戲出來。
但是這次,卻是實打實的。
原本的隱婚,在不到五個小時的時間裡,全城皆知。就連菜市場都阿姨都知道了,某個地方的某個小伙,有一個怎樣的老婆。
北涼禾對這一切表示淡定,雖然有點不理解,可她還是強迫性的理解成為了——莫景瑜只是為了讓她無路可退。
自然,遠在美國的慕老爺子慕生岩這知道了這個令他「痛心疾首」的消息。
這個就彷彿他好不容易找了一個滿意的媳婦,從小就開始培養,結果被一個和自己半毛錢關係也沒有的男人截胡,這心裡的滋味,可比心臟病發作還要難受。
於是北涼禾又不得不於這個老人扒拉了幾句人生哲理,心靈雞湯。以用來撫慰老人哀傷的心情。
AMONG
才剛剛上了頭條的男人,向全世界公布他已經有了家室的男人,如今左擁右抱,一酒在手天下我有!玩的是好不熱鬧。就連一向提倡今朝有酒今朝醉的上官渲,都被嚇到了。
「北涼禾!她以為她是一個什麼東西!憑什麼,孩子也有我的份!為什麼她可以那麼絕情、那麼絕情…」
莫景瑜從沙發上跌坐到地上,好像一個無助的孩子,酒瓶碎了一地,上官渲生怕他這一屁股做下去,會不會被戳穿幾個眼。
「你什麼意思啊?你嚷嚷了一個晚上了,我一個字也沒聽懂。」上官渲可沒有撒慌,莫景瑜來了這裡,張口就是酒和女人。來了之後呢,就只抱著酒和,女人嘛…大多被他遺忘在角落。然後又說了一推他聽不懂的話,但是每一句前面,必有一個「北涼禾!」
些許是酒瘋少了些,他眼底無光,微啟唇道:「她故意的,孩子是她故意的。我親耳聽見的。」
「……」
上官渲暗暗的咽了咽口水,讓自己靜一靜。北涼禾弄掉了孩子…弄掉了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