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章：歸墟之下仙帝指路

「我要去深淵之下看一看！」

天界，雲中殿，方世玉先聲奪人，在場眾人瞬間屏息。

歷經歸墟一戰，方世玉的實力有目共睹，外加上衛守邊疆之地的太昊以及蒼無等人，方世玉在如今的星空萬界用舉足輕重來形容絲毫不過。

東華帝君盯著方世玉許久，最終緩緩開口道：「方睿生死未明，現在不是你逞強之時。」

方世玉眼中帶笑：「東華帝君可是怕我去下面發現你的秘密？」

東華帝君沉吟道：「秘密？這天地間哪有什麼秘密。我只是擔心，你一去不復回，這是我星空萬界莫大的損失。」

方世玉揚了揚手中的破軍劍：「你放心，會回來的，我不僅會回來，而且會帶著解決這場災難的方法回來。」

東華帝君舉杯：「我敬你一杯，昔年我隔著時空與你遠遠一觀，還以為你不過是我生命中的一個匆匆過客，而今看來，你才是這世間希望。」

方世玉自嘲道：「希望？哈哈，不過是某些老傢伙自以為是的算計罷了！事到如今，我也不傻，不過這路走了一半，豈能輕易半途而廢。帝君，我走之前，卻是有一個疑惑，還請帝君解答？」

帝君道：「你且說來聽聽！」

方世玉回敬一杯道：「北岐帝君，青雲劍靈二者間究竟是何關係？」

東華帝君笑道：「北岐帝君是北岐帝君，青雲劍靈自然是青雲劍靈。不過，要說他們絕無關係，那是說笑了，當年我之所以能夠崛起，是因為我撿到了青雲劍。」

方世玉心中一凜：「那為何你要舍青雲劍？」

東華帝君搖了搖頭：「那干係一樁大因果，若非是仙帝，恐怕現在的我就是這歸墟之下的惡鬼模樣了，具體原因我不便詳解。不過，你拿起了青雲劍，終有一日他也會找你來了結這段因果的。」

方世玉點了點頭：「恐怕不止如此，沒有青雲劍，我與他也有一番因果。能做到這般布局的人，我至今為止只認識一個，那就是我那名義上的師尊。」

東華帝君道：「不是芲帝，這個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至於具體是誰，你或許心中早有了猜測。」

方世玉笑道：「東華帝君怎麼就這麼確定？」

東華帝君道：「縱然是道君級別的存在，也不是真的全知全能，如果他真能算計布置一切，那又何必讓我等在這兒苦苦守候。他大袖一揮，清風一攬，天下自然太平。只是如今之劫，你我，乃至在芸芸眾生避無可避。」

方世玉道：「帝君想得通透，罷了，我去也！」

東華帝君道：「等等，如果遇到仙帝，切莫回首，切莫聽他言語。」

方世玉道：「看來，葉青復活仙帝的事情是真的？」

東華帝君仰望星河嘆息道：「他已經不再是他。」

方世玉點了點頭。

......

歸墟之地，無盡深淵所在，歸墟之主的獨眼正在緩緩修復。

他翁聲道：「你真要下歸墟！若是有武神戰甲保護，這一趟或許並無大礙，但是你這樣下去，恐怕凶多吉少。古往今來，少有人可以走出來。大部分人，都會被那巨大的拉扯力撕裂成最基本的粒子。」

方世玉道：「我有許多疑惑想要探知，所以有不得不下去的理由。」

歸墟之主道：「我不勸你，這些源液你拿去，算是我最後的投資。以後，你若成，那我也能得個自由自在，你若敗，那便敗了吧！」

方世玉點了點頭。

歸墟之主道：「心猿留下！」

方世玉一愣：「為何？」

歸墟之主道：「它在，你下不去！」

說著，歸墟之主大手一招，心猿從方世玉心裡深處遊了出來。

心猿道：「你真要去？我覺得你大可等一等。」

方世玉堅定道：「去！不去怎麼知道這一切的真相，與其坐等劫難降臨，不如去看看這星空古路究竟是什麼樣子？」

歸墟之主道：「你終究是明白了！」

方世玉笑道：「我看起來有這麼蠢？這無盡深淵恐怕就是星空古路的入口吧！亦或者，就是一處驛站。而白芲等人沿途走過一個又一個驛站，這星空萬界恐怕只是他們的一站。」

歸墟之主道：「彼岸之路，艱難困苦，世間到底有沒有彼岸，誰也說不清楚。但，既然守護彼岸的人存在，那彼岸應該有。不過，這無盡深淵那頭究竟是路，還是另一個世界，你要把握好。否者，一不小心去到了另一片宇宙，誰也救不了你。」

方世玉道：「我明白！我去了。」

說完方世玉縱身一跳，這是第二次往歸墟無盡深淵中墜去。

第一次是假死，這一次是尋死。

人人恐懼的歸墟深淵，在方世玉看來卻是一條通往未知的道路。

他不斷下墜，隨著墜下的距離越深，方世玉感受到了吸引拉扯旋轉之力越大。

直到，他堅硬無比的神體開始破碎，餘下神魂真靈。

緊接著，真靈也被磨滅成一粒一粒的真靈碎片。

方世玉靠著堅韌不拔的意志，勉強維繫著。

此時，《昊日真靈訣》的作用得以體現。

方世玉通過觀想混沌昊日，維持自己的真靈神形不散。

但，這也只是權宜之計，不知過了多久，方世玉終究是熬不下去了，眼看就要墜入了那無盡的黑暗深淵時。

方世玉的真靈深處，一朵青蓮悠悠升起。

方世玉看到了一張絕美的臉龐，那是花神。

「想不到，今日來得如此之快，世玉，你我本是混沌中一玉一花，相伴相生，你歷經三千大世界輪迴，還不醒悟真我？」

方世玉渾渾噩噩，花神此刻好像是在說大道真言，可是方世玉如論如何也無法醒來。

他的真靈粒子開始逸散，有的向下方極速墜去，有的卻是被艱難攀附在深淵之壁上的惡鬼吞了去。

方世玉的真靈越來越小，直到變成一朵青藍色的真靈火焰。

花神的呢喃，並未消失，而是一直反覆叨念。

終於方世玉的真靈之火閃爍了一下，他悠悠醒來，如是說道：「大夢誰先覺，輪迴千百回，今日方知我是我。」

花神莞爾一笑，最終化作點點真靈碎片，她投入到方世玉的真靈之火中，二人真靈交融。

不知過去了多久，方世玉往下墜無可墜。

等他再次醒來時，方世玉已經躺在一處軟軟地草地上。

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傳來：「你來了！」

方世玉盤膝而坐，接著卻是猛然睜開眼睛，看向眼前的自己。

「這是哪兒？」

他說：「這是你心靈古路的盡頭。」

方世玉：「我是誰？」

他說：「你就是你！你是世間唯一，只有你才是唯一。」

方世玉悵然一笑：「一，什麼是一？三千世界，無盡時空證道唯一，我的路是要滅掉所有與我有關的你們才能證道成為那個一？那我，不走也罷！」

他說：「不走，你永遠無法踏足道君之境。甚至連成為真正的超脫者也難。」

方世玉道：「未來？我何必要？過去，我何必舍？沒有未來的未來或許才是最好的未來。」

在方世玉一陣自問自答后，轟隆隆，這片心靈空間破滅。

歸墟之中，方世玉陡然驚醒，他依然在下墜，只是他知道花神徹底寂滅了，而他也再次堅定了自己的道心。

突然，方世玉在下方看到一個平台，這平台很大，而在平台之上，他還看到了一尊帝王。

這尊帝王，也正看向他。

二人彼此對視，眼神好似跨越了時間與空間。

帝王道：「道友姑且等一等！」

方世玉落在了平台上，拱手道：「仙帝別來無恙！」

原來這尊帝王正是與方世玉有一面之緣的仙帝，當年方世玉借青雲劍之靈夢回仙古，曾遠遠一睹仙帝之面，彼時金光籠罩，那是境界不夠，無法看清，而今仙帝在他看來也不過是一個國字臉的普通人。

仙帝問道：「道友從何而來？」

方世玉道：「從天上而來。」

仙帝再問：「道友到哪兒去？」

方世玉道：「路，我要去尋路。」

仙帝搖了搖頭：「道友，還是隨我上去吧，這路早已斷了。」

方世玉道：「若我不上去，仙帝可是要與我做過一場？我沒猜錯，這是當年被迫沉入歸墟的靈界舊土吧。」

仙帝點頭道：「道友好眼力。」

方世玉接著道：「我若沒猜錯，你就是當年那三尊從古路中退出來的虛影之一？」

仙帝道：「是也不是。我與仙帝之靈融合，二者合二為一，構成了一個嶄新的真靈，說我是仙帝那也是仙帝，說我是他，那也是他。」

方世玉問道：「那他是誰？」

仙帝道：「一名失敗的一。」

方世玉問道：「道君？」

仙帝點了點頭。

方世玉道：「既然失敗了，那就失敗吧，何必要為難仙帝，要重返世間？」

仙帝道：「我想逃，卻怎麼也逃不了。那黑暗籠罩全身，我不再是我，成為了他們滅世的工具，可是我不甘心，我想重來一世。仙帝也不甘心，他不甘心他打下的偌大基業就這樣被小人謀取，所以我和他合二為一，如今我變成了我。」

方世玉道：「罷了，你我井水不犯河水，上面未必也好過。」

仙帝道：「道友若是和我融合，我便能輕易飛升上去，成為掌控一切的超脫。」

方世玉哈哈大笑：「失敗者，你大可試一試。」

方世玉拔出破軍劍。

仙帝表情一頓：「這把劍，我認識！他...戰友..英雄...名破軍。」

仙帝之身說話斷斷續續，一邊身子仙意盎然，一邊身子黑氣漫天。

他艱難困苦地說道：「走...去那邊...有一條坍塌的小徑...快走，我控制不注自己了！」

方世玉點了點頭，拱手道：「多謝！」

卻是頭也不回的離去，方世玉知道，此時的仙帝恐怕真如東華帝君所以不再是仙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