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青雲之上 第8章：大師姐李飄雪

「方大牛武道十重！他居然十重了。要知道九重之上，一重一天地，你們看方大牛氣血沸騰，如今的方大牛可以說是真傳之下最強之人。」

「可不是嗎？可惜了！」

「可惜什麼？」

「可惜跟了一個廢物...」

有圍觀弟子搖頭嘆息，至於地上躺著的哀嚎的人卻無人問津，失敗者不值得同情。

方大牛撿起包袱，繼續木楞著跟在方世玉的身後。

方世玉不回頭，聲音傳了過來。

「不錯，十重了！你這天賦當個內門弟子綽綽有餘，要不，你走吧！」

方大牛如撥浪鼓般搖頭。

「老爺說過，要大牛守著少爺！」

方世玉笑道：「真不走？」

方大牛憨憨的點頭：「不走！」

「那行，以後在前面擋子彈。」

方大牛問：「什麼是子彈？」

方世玉笑而不語，他抬頭向上望去，藍天白雲，古道青峰，新世界真的好，過往的人過往的事都讓他隨風而散吧。

方世玉記得曾經也有這一個大漢，大家都叫他石頭，可是石頭死了，死在他面前，胸口中了六槍，是幫他當子彈死的。方世玉總覺得自己是個掃把星，誰對他好，誰就死，石頭是這樣，小美是這樣，老煙鬼是這樣。縱然換了一個世界，他害怕也是這樣。

如今有人要他死，而方大牛跟著他，多半也是要死的。方大牛緊了緊拳頭，他想打破這個前世緊跟而來的宿命。

方世玉拾階而上，映入眼帘的是五座高聳如雲的山峰。從前身的記憶方世玉知道這青雲門五藏峰，乃是青雲門開派祖師，根據五行之理以大神通，從南蠻之地搬運來的五座鐘敏俊秀的山峰。

如今的五峰置於這內門山頭之上。五藏峰，分為金木水火土，五行相生，組成了一個五行渾天法陣，這也是青雲門最後的底牌。通常來說，五行渾天大陣只處於半開啟狀態，用以門人弟子修鍊所用。

金峰之上適合金靈根修士，火峰適合火靈根，以此類推。而方世玉入山時五行不顯，本是廢物資質，最後得虧即將坐化的木行長老將一身靈性過渡給他，這才有了修行之基。成為了木峰的真傳弟子。

方世玉既已恢復了真傳之位，自然得迴轉木峰。五藏峰如五根晴天巨柱，又如五根巨人手指。金峰如拇指，木峰如食指，依次是水，火，土三峰。而在五峰之下，卻又有千百間殿宇樓台，中央有一個大廣場，廣場之上立著一塊百丈劍碑，劍碑上疾風勁草般寫著——青雲門。

登上一百零八道升仙石階后，方世玉駐足凝望，他依稀記得，一個月前，他和方大牛正是從這裡被趕下來的，彼時的方世玉悲憤交加，發誓總有一天還會回來的。對於那段記憶，方世玉卻嗤之以鼻。

「切，小屁孩兒才會這樣說，你又不是灰太狼？罷了，老子既然成了方世玉，那麼你受的委屈，我幫你找回場子。」

只見方世玉氣沉丹田，深吸一口氣，接著他站在廣場上，高聲喊道：「我，方世玉，你們的大爺今天又回來了！」

一聲嘹亮的炸響，隨即在五峰間蕩漾，火峰上一個紅袍兒老嫗面色不善地看著眼前煉成煤球狀的築基丹，木峰上，原本正在收拾庭院的雜役弟子們更是加快了手腳，而在一處名叫清水閣的地方，一手那摺扇，風度翩翩的公子哥兒卻笑道：「回來了，回來也好，本公子又有得玩了！」

水峰上，一處女子閨閣中，應巧巧鼓著腮幫子，臉上溢滿黑氣：「本姑娘若是不能殺了你，那我就自殺！」

她本在練習一門法訣，誰知道這傢伙一嗓子之下卻是驚擾到了她。內門之上，還沒有人有這個膽子敢如此喧嘩。所以猝不及防之下，許多人都被方世玉的這一吼給打亂了生活以及修鍊的節奏，被擾者甚繁，卻不一一舉例。

而此時，五藏峰下的五行廣場上，一隊白衣弟子滑翔而來，這群弟子修為高深，均是九層之上，乃是青雲門的資深老弟子，此時他們手中持劍，腳踩虛空，一蹦三跳，從內門執法堂趕來。

方世玉環抱著手，像看猴戲一般看著眾人。

「大膽狂徒，居然在內門喧嘩，你是哪峰弟子？今日定要拘去執法堂，聽候發落。」

方世玉吐了一口唾沫，對著為首的執法弟子說道：「是你家方小爺我？白訕訕，幾日不見，你倒是長本事了，居然敢凶我？大牛上，打個半生不死！」

方大牛並沒有直接上，而是小聲地說道：「少爺，對方人多，大牛打不過。要不，我們還是先跑吧！」

方世玉嗤笑道：「你剛才不是說要幫我擋子彈的嗎？怎麼現在又準備跑路了？」

方大牛嘿嘿笑道：「少爺，老爺曾吩咐過，好漢不吃眼前虧，打不過自然不能硬莽，我們可以等打得過才來打。大牛皮糙肉厚，倒是無所謂，我倒是擔心少爺，被他們打一頓，總歸是不好的。」

方世玉瞥眼看向這憨貨，如果是誰再說他是憨厚，方世玉第一個跳出來錘死的。他當然知道打不過，但是他就是要打，要狂，否者他回五藏峰死得會更快。

方世玉眉眼一橫，「你打還是不打？」

方大牛愣了愣，嘴裡一邊說著「打不得，打不得。」一邊卻悄然欺身而上，那被喚作白訕訕的執法弟子，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方大牛一拳撂倒。

方世玉見此歡欣鼓舞道：「好樣的，方大牛，好好乾，今晚給你加雞腿。」

而大意之下被偷襲的白訕訕此時卻抹著鮮血在其餘執法弟子的攙扶下爬了起來。

「你們竟然敢傷執法弟子，觸犯門規，執法堂，甲玄隊弟子聽命。出劍！」

一眾白衣弟子跟著吼道：「出劍！」

「抓狂徒！」

「鏗鏘」一聲，整齊劃一的拔劍聲傳到方世玉的耳朵中。

執法堂，執法劍，甲玄隊十六名練氣九重的精英弟子向方世玉和方大牛衝來。而此時的方大牛，氣血翻湧，眼中好似冒出了血光。

他一人向一眾執法弟子衝去，方世玉抱著手老神在在地看著。

「方大牛會死嗎？」

方世玉看著那明明晃晃地長劍。

「也許會死吧！但是那又怎樣？」

方世玉心中想到。

然而就在方世玉揮舞著拳光即將與一眾執法弟子相撞時。

一道如匹煉般的銀白色劍光，將方世玉和執法堂弟子隔了開來。

「住手！」

方世玉抬頭尋聲望去，只見天上飄來一個仙女兒，在方世玉的眼中，那人衣訣飄飄，仙肌玉骨，手中拿著一把紫色長劍，一襲白衣翩翩欲仙，傾國傾城的面容下逸散著一股拒人千里之外的寒氣。

方世玉知道這人是誰，他就是青雲門這一代的大師姐，練氣巔峰的李飄雪。方世玉沒有記錯的話，他從未招惹過這位大師姐，而且當初夜間揍他的人肯定沒有她。當然若要問為什麼？方世玉一定會說，別問，問就是香氣。

方世玉發現一個問題，那就是這個世界的小仙女們都香香的，當初方世玉被套麻袋襲擊，方世玉可沒聞到這樣的香氣。

「嗅嗅！」

還別說，那味兒道不錯。

李飄雪落在方世玉身邊，她冷眼單手持劍，冷眼看向一眾執法弟子，聲音冰冷中帶著一絲清冽：「你們下去吧！」

白訕訕嘴角淌血，胸前雪白的衣袍也被染得星星點點，他想要說些什麼，但是李飄雪秀眉一橫，白訕訕識趣兒的吞了回去。而之前那些看熱鬧的，也縮回來了脖子，要知道，這可是青雲這一代的大師姐，不僅實力強大，而且人美心狠，她又不是沒有砍過弟子的腦袋。

而被她砍了，那自然就砍了，大師姐擁有宗門真傳弟子一下所有人的生殺大權。

方世玉自然也知道這些，只是讓他疑惑的是，這李飄雪為何直愣愣地看著他。

「師姐，師姐？」

方世玉晃了晃手。

李飄雪無動於衷，此時方大牛也從地上爬起來，他將包裹背在背上，李飄雪來了，自然這架就打不起來了。

如今時值午後，艷陽高照，但是不知為何方世玉覺得周遭的空氣有些冷冽。他在喚了幾聲李飄雪未得到應答后，卻是招呼著方大牛準備離去。

只是腳還未邁步，腳下卻又白氣升騰而起，幾個呼吸之間，白氣化作冰霜將方世玉凍在當場。

「我說讓你走了嗎？」

李飄雪不咸不淡的聲音傳來，方世玉眼中凶光一閃，但緊接著卻又被笑意取代。

方世玉彎腰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不知大師姐找小弟有何貴幹？若有吩咐，小弟一定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李飄雪面色不變，依舊冷冷地說道：「他們都說你開竅了！」

「開竅？」

方世玉幡然醒悟，他融合前身記憶，過去和現在的行為差不多判若兩人，而在此之前方世玉又連續受到打擊，青雲門上下對於方世玉這般的異常定義為開竅。

在修行界，開竅有兩種含義，一種只的是天才突然頓悟，修行突飛猛進。當然也有另一種含義，庸才突然某一天奮發圖強，一躍千丈。

嚴格意義上來說，方世玉既不屬於後者，也不屬於前者，但是他總不能說「俺這是穿越了，不服你也穿個看看？」

為了不必要的麻煩，既然被誤認為開竅，那就是開竅吧！

方世玉語氣輕佻，「怎麼，不允許嗎？」

李飄然搖了搖頭。

「既以開竅，那就好好修行，別再想那些有的沒的。還有，你這僕人已突破至後天十重，按照門規，他可以脫離奴級成為內門弟子。我今日來就是帶他走的，火峰上那位擅煉兵的師叔準備收他為徒。你總不會阻攔吧？」

方世玉心中思量，對方這是要奪走方大牛啊！

方世玉笑著道：「大師姐此言甚為有理，但是得聽從當事人的意見吧！你說呢？大牛？」

方大牛堅定的說道：「我奉老爺之名保護方少爺，絕不會離開少爺半步！」

不等李飄雪說話，方世玉卻對著方大牛罵道：「你這憨貨，這麼好的機會你難道不抓住？等你成為內門弟子幾年，就能超過我這個出恭廢物。」

方大牛搖了搖頭卻是不再多語。

方世玉兩手一攤意思很清楚：「你看，我也不行！我趕他走，他都不走啊，這可不怪我。」

李飄雪再次說道：「這是長老們的意思。」

方世玉輕笑了一聲：「關我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