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裡外不是人
靈秀兒驚喜的看著這個變化,牡丹花嬌艷欲滴栩栩如生,像是擁有了生命力一樣,可是這到底是因為什麼呢?
她喜盈盈看著自己的夫君,曹瑜一向平靜波瀾不驚的臉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使勁的眨眨眼,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同時一絲異樣閃過心頭:且不說靈秀兒為何會擁有這樣的能力,若是此能力被旁人知道去,說不定會被人當成妖女甚至有生命危險。
曹瑜的心不由一緊。再看靈秀兒卻是目光發亮盯著她新勾勒的輪廓,一息,兩息,三息的時間都過去了。並蒂蓮依舊靜靜地躺在畫布上沒有動靜。靈秀兒的心情也由狂喜漸漸變成失落。
曹瑜本身在低頭盯著她受傷的手,似是感覺到了靈秀兒的心情,抬頭對上失落的雙眼心裡一軟,輕柔的拉著她沒受傷的手坐在榻上,半摟半抱的用肩膀環住靈秀兒安慰說:「秀兒,你已經幫了夫君很大的忙了,不必自責」
背著燭光,曹瑜本身有些冷淡的面容都被勾勒的十分溫柔,面如冠玉眼含情意,明明是個冷淡的性子卻還努力找話語溫柔安慰自己,靈秀兒心中生出一道暖流。
曹瑜唇角溢出一絲笑意,抬起手颳了一下她的鼻子,成功把靈秀兒弄的臉蛋通紅眼眶含水。
深夜,已過三更曹瑜卻絲毫沒有睡意,他看著身旁熟睡的人兒陷入深思。這個小媳婦本是娶來給自己沖囍的,自己是個冷淡的性子,剛開始還以為又是跟大嫂那般刁鑽無理的。
可在成親的那一晚,那雙澄澈如水的眼睛滿滿的都是自己的身影,彷彿自己是她生命中的全部。瞬間,曹瑜就認定了靈秀兒是他一輩子的妻。
然而曹瑜並沒有外表表現出的那麼無害,他心思重考慮多,欺辱過自己的人都被記在心中,而且還十分護短。這次大嫂李氏不僅貪了秀兒綉品的錢,還害她受傷,可謂是踩到了自己的底線。
但他不知道這次進京趕考能不能如願以償,沒有功名,他就是個屁。
前兩次科考,一次是好友子健的母親病重急用錢治病;一次是遭了縣令兒子的暗算。雖然曹瑜好歹撿了一條命回來,但自從那天起他就變了。這世上唯有強者才有資格生存。
所以天還未亮,曹瑜便起床穿衣趕往縣學。現在還沒有秋收,他不如去老師那裡碰碰運氣,等秋收結束再用糧食把錢還上,至於到時候收的糧食夠不夠還錢,就另說了。
曹瑜走的小心,靈秀兒還不知道他走了。起床時看到他留下的畫才知道他的去處。靈秀兒不識字,兩人便以畫代字給對方留口信。
靈秀兒忙裡忙外一早上,餵豬餵雞打掃庭院做飯,這些活自她嫁來曹家全部給了自己,而嫂子李氏則悠哉睡大覺,不到太陽高照不起床。
收拾完家事,靈秀兒就把綉樣綉圖從箱子里拿出來,考慮到昨晚第二次失敗了,靈秀兒這次下針,心裡有些忐忑。
靈巧的繡花針在白布間穿梭,不多時,一朵並蒂蓮躍然綉帕之上。但這蓮花雖然好看,卻少了幾分靈性,也不見它變成真蓮花。
靈秀兒想了想,用針刺破指尖,一粒豆子大的血珠滴在綉帕上,花瓣吸收了血液漸漸鮮活,逐漸從綉帕上舒展開來,眼看就要變成一朵真蓮花,突然一聲巨響,嚇得靈秀兒丟掉了綉帕,並蒂蓮再次變成了一個死物。
隨著房門的打開,李氏健壯如桶的身影走進來,她看到地上的並蒂蓮,急忙撿起來緊攥在手裡,眼裡閃過一絲貪婪的光芒,嘴角揚起了不懷好意的笑容。
她向前幾步刻意做出了一個親切的笑容,彷彿昨天就沒有跟靈秀兒爭吵過,「秀兒,昨晚的事是大嫂不好,家裡這麼多人等著吃飯,咱們家也就只有你大哥辛苦下地,這錢還不夠吃喝的,要是有錢,我能不給二弟盤纏嗎?」
「那賣的綉品呢?」
靈秀兒不廢話,她已經看透了李氏的小心思,且不說家裡是不是真的揭不開鍋,就是家裡真是窮的叮噹響,李氏又怎會偷拿家裡的東西補貼娘家?擺明了就是要私吞自己的血汗錢。
李氏見靈秀兒嘴巴變厲害,嘴角一歪心裡又添了幾分鄙視,敢情之前的老實都是裝出來的。她輕咳兩聲,「秀兒,你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再說二弟上京趕考還需要些時日,等秋收下來再給錢也不遲。」
說完,李氏示好的推了靈秀兒一把,給她一個安心的眼神,轉身對門外的人道:「小峰啊,快進來看看這荷花手帕,你相親的的姑娘准喜歡這手藝。」
隨著李氏話音落下,一個身材魁梧的男人從外面進來,身上穿著捕快的衣服,腰上還別著官刀,一開口就是油膩的官腔,「姐,你又給我錢娶媳婦,又給我送帕子,我都不好意思了。」
話是這麼說,可李峰那動作一點都不含糊,接過李氏手裡的綉帕,一臉滿意的神色,吆喝下人似的對靈秀兒說:「這綉工還看得去,你再給我綉個煙袋,我那丈母娘喜歡……」
「喜歡就掏錢來買!」
靈秀兒一把奪過綉帕,她要被氣炸了。嫂子李氏有錢給弟弟娶媳婦,沒錢給自己丈夫考試的盤纏,而且那還是自己賺的來。靈秀兒臉都氣白了,眼睛圓瞪瞪地看著李氏,恨不得把她扒皮吃了出氣。
李氏見李峰說漏了嘴,恨不得反手給這不爭氣的弟弟一巴掌。但現在不是算賬的時候,要是這事被靈秀兒說了去,自己可能會失去曹家的主母大權。
於是拿起帕子笑盈盈道:「弟妹可別誤會,我這錢是借給小峰應急的,等秋收一過小峰就把錢還回來了。你說是不是,小峰?」說罷,朝著李峰擠眉弄眼。
李峰也是個蠢的,聽說還要自己還,立即急了眼,「姐,你不是說這錢不用還嗎?怎麼還說話不算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