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錦繡河山
「那我們先去哪座廟？」洛衣問道。這裡五座廟，代表著五大教派，理應一一祭祀一番。
「你呢？」顧離回問了一句，第一座廟宇，倒是一個很奇特的抉擇。
「我們先去道廟如何？」洛衣建議道，白帝城與道門關係密切，其中有不少道修，而她所屬的洛家，也有不少道家的典籍和功法。
當世三教鼎立，各有所長，修士門生遍布四海，傳承亦是悠久，歷經無數歲月，算是最鼎盛的教派。
而道家，洛衣聽爺爺說一直都是「上以知守天道萬物，下以鎮壓世間邪魔」為己任，功德無量。算是對修行天地大道研究最為深刻的大教了。他的爺爺也是十分敬重道門的那些道長真人。
「好。」顧離聞言點點頭，隨後二人步入了那片桃林之中的廟宇。
古老典雅的廟觀香火旺盛，里棉有好幾個穿著道袍的道士守護，接待前來燒香祈願的客人，見到顧離二人，一位道士遞來焚香，行了一禮。
顧離二人步入殿中，只見正殿屹立著三尊塑像，個個仙風道骨，惟妙惟肖。他們身著不同的道袍，眼神彷彿活的一般。
「這是道教的三清道祖，道門至高的三位尊神，受到萬世的香火供奉，積累願力，法力無邊。」洛衣對顧離解釋道。
「我知道。」顧離點點頭。這等舉世無上大人物，他還是了解的。
二人點了香，插入香爐之中，隨後又祭拜了一番。顧離倒也沒有祈願，因為他知道，這些東西都是世俗的信仰和規矩罷了，一個修行者，是不會幹這種事的，因為這些凡人供奉的塑像上的尊神或者聖賢，其實都是真正存在於世間的無上人物，他們的修行，據說已登臨絕顛。
那些所謂的風調雨順，也不過是這些大人物施展法力罷了。
然而，洛衣卻是在此刻閉起了雙眼，一副心誠則靈的模樣，彷彿正在祈願一般。這倒是令顧離頗為驚訝。號稱「天下修行第一城」的白帝城大小姐，居然也會幹這種尋常凡人乾的事情。
「你許願了？」出了大殿，顧離好奇的問道。
「你猜？」少女卻是狡黠一笑。方才閉目並非許願，而是那一刻，洛衣突然感覺到了一股奇特的力量，連氣海內的青蓮劍和蓮台雛形都是異動，綻放出神華。
「額……」顧離一臉黑線，這叫人怎麼猜!
「咯咯。」在少女的笑聲中，顧離發現洛衣是越來越古靈精怪了，這怕才是真正的白帝城大小姐的本來面貌啊。
出了道廟，二人原路返回，路過一片桃林。顧離忽然想起，雲深不知處也有一片桃林，而且比這裡的更多更大，花開時節，十里飄香，景色無雙。
「現在去那座廟？」洛衣再次詢問。
「去儒廟吧。」顧離回了一句，想起了之前那位賣字的儒生以及那一身的浩然正氣。
「好呀。」洛衣一口應下，便隨顧離走去旁邊那片梅林之中的儒廟。
「儒家制定禮法樂律，琴棋書畫，又以五經六藝教化世人，昌盛文章武學，文武廟某種程度上都可以說是從儒家獨立出去的兩大分支。被世間王朝所推崇，皆是以儒家禮法治理江山社稷，鎮壓世間虛無縹緲的「氣運」，儒家修行浩然氣，言出法隨，隱隱有三教之首的趨勢!」洛衣又為顧離講解儒家的功德。
「你懂的真多啊!」顧離讚賞一句，從這點可以看出來，洛衣絕非那種嬌憨的世家小姐，而是通曉古籍，對於修行界很是了解，而她本人的修行資質，也沒的說。顧離能夠感覺到洛衣的氣息比之前還要醇厚許多，顯然快要徹底破入三境了。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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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佛教呢？」顧離笑問。儒道兩家皆說了，佛家也應該說一聲。
「佛教凈化世人的心靈，超度苦難，行善積德，退避妖魔，是鎮守蠻荒妖界大妖入侵人間的主力，自然也是功德無量。這便是三教的存在緣由和功德，世人因此而維護他們。即便修行者，也一樣。」
「你說的對。」顧離不可置否，三教舉世共尊，這一點，不管是世間王朝還是修行界大宗，都一樣。因為他們是維持世間秩序的存在。
況且三教之中大修行者太多，聖賢都是不少，本就是世間最鼎盛的三大修行宗門，傳聞世間六成的修行勢力，都是屬於道門，儒門，佛門。試問誰敢不尊？
談聊間，二人已穿過一片梅林，來到了儒廟大殿之中。與道廟相同的是，這裡也有儒士把守，招待客人。不同的是，大殿之中僅供奉著一位塑像。
「這是儒家的開派祖師，夫子。與道教的三清道祖，佛教的佛祖合稱三教祖師。修為早已功參造化。」
「夫子……」顧離默念一聲，躬身行了一禮，將手中的香插入香爐中。洛衣亦是跟著如此。
就在這一刻，廟山之上風雲變幻，一股浩然氣自九天垂落，在所有人不曾覺察之中，灌入了廟觀之中。
大殿中那座「夫子」的塑像，紛紛活了一般，顧離與洛衣望向夫子塑像，只覺得那雙眼睛似乎就在注視他們一般，簡直與真人無異!這一幕令他們心中皆是吃驚，暗嘆這是幻覺。
那雙眼睛似看穿了他們，彷彿看穿了歲月千秋，山河萬里。那是一種無法形容的眼神，充滿了睿智和正氣。
顧離二人只覺得被一股無法形容的偉力包括，捲入了無窮的浩然時空之中。
天地變換。
這是一片錦繡河山!
日月星辰，江河湖海，山川樹木，鳥獸魚蟲。
萬物生生不息，蓬勃向上。
目光所及，皆是生機。
百姓安居樂業，王朝鼎盛，戰亂平息，修行的世界，也是和平安寧。
萬族共生。其中有大妖，有鬼怪蛇神。就是沒有廝殺。
顧離與洛衣被眼前景象徹底驚呆了。「這什麼情況!」顧離不可思議的大呼出聲，他們不是在儒廟中嗎，怎麼來到了這裡!
這是哪裡？
洛衣也是一臉的吃驚。眼前景象，早已超出了她的理解。
隨後，他們來到了一處更為奇妙的地方，這是一片星空，無垠之地，唯有浩瀚無盡的星辰，匯聚成一條條星河流動，最後化作一片星辰海……
星辰海之中，每一個星辰不盡相同，有大有小，有亮有暗，他們時刻在隕落著，創生著。周而復始，生生不息。
再之後，顧離二人看到了一座山，一座大到無法形容的山，橫亘千萬里，入了雲天。如同天柱般，頂立在天地之間。
在其下方，有一座雄偉的關口，名字隱隱約約，顧離與洛衣皆是看見，好像叫「山海關」。在其之後，是一眼望不到邊的萬里長城。
山海關之地，各種強盛到不可思議的氣機彌天，無窮生靈種族在這裡廝殺生存，有神獸，巨凶，羽人，巨靈，幽冥以至於大魔，也有人族。
場面恐怖驚人，顧離二人不由張開口，心情激動，這是什麼可怕的場景!
世界又變了，他們看到了無盡的大海，在這之中，有五片陸地，遼闊無盡，東西南北中，中間的最大，不知其廣。北方的最小，幾乎都是由一些島嶼組成，散布在蒼茫大海中。
每一片陸地都獨立存在，中間遠隔無盡大海。
之後，顧離和洛衣墜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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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原來他們站在雲層之上，但此刻雲去，他們整個人都是徹底墜落，無法遏制的墜落。
「啊!」
這一瞬間，他們感受到無盡的恐懼，滿頭大汗。身體似乎打破了一道虛空之中的壁壘，然後無窮墜落。
要死了嗎？
顧離與洛衣相視一眼，無奈而愕然。從頭到尾，都有不知道自己在幹嘛，然後就渾渾噩噩的墜落了，墜落到了無盡的深淵。
這裡沒有光明，唯有枯寂和永夜。但卻有無數燈火，照亮此地。彷彿一座牢獄。牢獄之中，鎮壓著無數可怕的怪物，發出歇斯底里的悲吼，如同幽冥。
顧離二人睜開眼，卻見一個如山般巨大的怪物，張開了血盆大口，吞了下來。
……
最終，顧離與洛衣又回到了最開始的地方，一片錦繡河山。不知其廣。
這裡不再可怕，不再陰寒枯寂，而是溫暖，明媚。
天地間浩然正氣長存。
萬物生。
和光同塵。
鐵馬冰河。
不知何年，歲月如沙。
歲月賦蒼生。
謙謙君子，溫潤如玉。
琴棋書畫，經文禮樂。
無不浩然。
顧離二人神色痴獃，融入其中，感受著這大浩然，卻是鴻泥雪爪，白雲蒼狗。
儒!
不自覺間，顧離體內出現了一股浩然氣，那股力量，促使他體內流通的天地元氣都要同化一般。且助他凝鍊真氣。
丹田之處，天地元氣匯聚而去，漸漸凝聚，幻化成一片真氣之海。
氣海凝聚而成!只不過此刻氣海中，出現了一個東西，那是一個玉璽。底面刻有「山河印」三個字，神華綻放，神秘莫測。而顧離的修為，也在此刻徹底的踏入了黃庭境。體內凝聚出源源不斷的真氣，與氣海貫通，流之周身。
於此同時，洛衣體內氣海中，亦是出現一股浩然氣。一分為二，一股融入了那柄青蓮劍之中，溫養那座青蓮劍胎，而另一股，則是融入了她的蓮台之中，促使其徹底綻放。
大道蓮台鑄成，金色花瓣碩大盛開，金光照耀著整座氣海。洛衣只覺得此刻神念清明，與天地產生了溝通。甚至可以感受到天地元氣的流淌軌跡。她的修為，也是徹底的破入了第三境，蓮台境。
二人在不明所以之下，雙雙破境。這般變化，令他們又驚又喜。
待得破境之後，所有的一切都漸漸的消失不見。顧離與洛衣在大殿中醒來，眼神迷惑，他們看向「夫子」塑像，只覺得那塑像似乎不如之前的神色了。
周圍一切如常，該上香的上香，該朝拜的朝拜，並無不妥。
「這是夢嗎？」洛衣看著顧離問道，下一刻面色驚變，大喜出聲：「我真的破境了，踏入了蓮台境!」
顧離聞言感受一番自身，神念遁去，只見丹田那裡，赫然流淌著一片真氣之海，渾身元氣都是徹底凝鍊為真氣。氣海中還漂浮著一個玉璽，正是那「山河印」！
「這不是夢!」顧離低呼，也是驚喜。沒想到他就這麼破入了黃庭境!
二人匆忙走出了大殿，回頭看了一眼，眼中皆是不可思議和驚疑。他們方才見到的，到底是不是真的!但是境界卻實實在在的突破了。
這簡直如一場夢幻!
顧離與洛衣腦子一片空白，實在想不通，今天到底發生了什麼!
隨後他們又去佛廟朝拜了一番佛祖，接著去了文廟和武廟一趟，便連忙下了廟山。
儒廟之中的那片錦繡河山，太不可思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