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 無題
南方王府之中,溫曄正在大堂之中,正等待父親溫儒。
約莫半柱香時間后,溫儒走來,坐在大堂的椅子上,面視溫曄道:「為父的話你會聽多少?」
溫曄道:「自然是全聽。」
溫儒點頭后道:「為父我想為你求一樁婚姻。」
「是誰?」溫曄雖然表面上沒有半點波動,心中卻已有一絲怨言。
「當今大祭酒,徐木牛!」
當「徐木牛」三字說出,溫曄瞳孔微縮,想起了那日在江南樓與其交談的場面,倒是不錯,看起來順眼。不過忽又想到周天音,頓時搖頭道:「不行!」
「為何?」溫儒雖然沒有流露出其他表情,但語氣已然有一絲怨氣。
溫曄如實道:「周姐姐喜歡他。」
溫儒搖頭道:「天音雖然是我南方王府中天賦極高的弟子,但地位與徐木牛相差太多,並不門當戶對。」
「可我又配?」溫日華反問道。
溫儒語氣明顯不悅道:「如何不配?你可是南方王的女兒,堂堂世女,如何配不上一個大祭酒?你的顧慮在天音,對吧?」
溫日華難以抉擇,最終還是艱難點頭。
溫儒露出微笑道:「天音那裡我會去說,你這裡有沒有問題?」
溫日華道:「我在考慮。」
「那你先回去吧。」溫儒點點頭道。
待溫日華走後,溫儒喚來周天音,微笑道:「最近修鍊得如何?」
周天音恭敬道:「還算可以,最近突破一層,晉陞上三境了。」
「不錯!」溫儒笑著點頭,卻沒有說話,似乎在等周天音詢問。
「府主您找我何事?」周天音見溫儒並不先言,便開口問道。
溫儒欲言又止,只道:「不知從何講起,這件事與你有關,也與曄兒和徐木牛有關。」
周天音多半能夠猜出些什麼,試探問道:「莫不是您想讓溫曄與徐公子結為夫妻?」
溫儒收斂起了笑容,鄭重點頭道:「確實如此,我知道你的心意,但是你得先想想,徐木牛師從董老,又有靖王府背景,前途無量,而你……」
周天音渾身顫抖,為情緒激動所致,語氣之中略帶一絲怨氣道:「您是在說我配不上徐公子?」
溫儒搖頭道:「並不是,我南方王府的弟子有差的?但是你與徐木牛未曾見過一面,你又如何知曉他是什麼樣的人?又如何知道是否合適?」
「合適?」周天音語氣中的怨意更加濃郁,表情不再自然道,「溫曄與徐公子不也只見過一面?僅此一面,就能夠說合適了?」
溫儒平靜道:「我知道你心中有怨氣,不然我也不會叫你過來。不過,你也要知道,我今天並不是來和你商議的,這件事沒有商量的餘地。」
周天音還想說些什麼,被溫儒揮手打斷道:「不用說了,你回去吧。」
溫儒並不僅僅是府主,還是南方王。身為封王,自有凌人的盛氣。周天音便不再啟齒,鞠了一躬後轉身離開。淚水奪眶而出,順著臉頰沾濕了衣襟。
實際上,溫曄一直站在不遠處。見周天音出來,臉頰之上帶著淚水,心情沉重道:「父親和你說了?」
「是。」周天音止住淚水點頭道,「你能不能和我說說你的心意?」
溫曄沉默半瞬道:「我與徐木牛也不過只是見了一面罷了,談不上喜歡,也談不上討厭。不過我知道周姐姐你的心意,所以父親一說要我與徐木牛結親,我立刻拒絕。可是……」
周天音沒有說話,只是盯著溫曄。
溫曄見其盯著自己,便又開口道:「不知道周姐姐你有沒有感覺出,其實我心中一直有個人。」
僅此一言,周天音愣在原地,竟是連哭都忘記。腦中忽然閃現與溫曄在一起的種種場面。良久之後,看向她的眼神不由地溫柔許多,支支吾吾道:「你該不會……喜歡……我吧?!」
溫曄露出微笑道:「起初我以為這是錯覺,我們只是極其要好的朋友罷了,可越到後來,我越是沉迷其中不可自拔,這時我才發覺,這並不是友情,而是最真摯的……愛情!」
周天音連連搖頭道:「女人之間的愛情?古往今來從未有過,這不會有結果的,再說府主怎會同意?」
溫曄沉默,約莫幾十個呼吸的時間過後眼神忽又堅定,「如果父親不同意,那也只能我們私奔了……」
周天音看了一眼大堂,隨後道:「可是我……怎麼說呢,我現在心情很複雜,我也不知道那個徐木牛值不值得託付終身,不過江湖之中對他的評價還算不錯,可是我……我……對你也……」
她的臉頰之上浮現出一抹殷紅,極其不好意思地低下頭。
溫曄道:「你對我也有意思?」
周天音抬頭看了一眼溫曄,隨後又低下頭,一臉羞澀。
見其這般模樣,溫曄心中一喜,隨後拉著其手道:「我不會逼你做出決定,我也不介意你成為徐木牛的伴侶,因為我知道,我們之間的感情是外人不可替代的!」
周天音鄭重道:「我現在心裡很複雜,我需要好好地想一下。」
溫曄點頭,二人隨後轉身離開。
徐木牛已然上岸,走在田間小道當中,神情悠哉,如同山野閑人,與那大祭酒身份該有的做派全然不符。卻在下一刻,那熟悉的人影正迎面走來,其身後跟著官府捕快。
女人自然是那彈奏琵琶之人,如今正指著徐木牛,雖有一絲猶豫,卻還是開口道:「就是他。」
徐木牛疑惑地看著她,不知發生何時。而在這時,那捕頭亮出捕頭刀,厲聲呵斥道:「你可知罪?」
「我不偷不搶,更沒有犯淫亂之罪,我何罪之有?」徐木牛沒有半點慌張,神情鎮定自若道。
捕頭冷笑一聲,對那琵琶女道:「你說,他犯了什麼罪?」
琵琶女略顯怯弱,捕頭不由又道:「放心,這罪若是叫世子殿下知道了,那就是死罪!」
琵琶女這才壯著膽子道:「他侮辱世子殿下!」
徐木牛這才恍然大悟,哈哈大笑道:「原來只是這件事?我還以為是什麼飛來橫禍呢!」
捕頭冷笑不迭道:「死到臨頭還在嘴硬,你可知道世子殿下是什麼樣的人?你又對靖王府了解多少?」
徐木牛不懼反問道:「那你們又知道我是誰?」
捕頭冷哼道:「無論是誰,今日都得拿下!」
說罷,手中長刀便猛然一斬,冷冽的刀氣破開三道玄甲不成問題。能在京城不遠處做個捕頭,實力自然不弱。徐木牛身為文人,一身修為並不高深,卻與弱也不沾邊。一柄宛若由白玉製成的長劍鬼然出現在其手,僅僅向前一點,那刀氣宛若泥沙般潰散向四周。
「大祭酒令?!」
徐木牛將一塊背面寫著「令」字,正面寫著「大祭酒」三字的令牌扔向空中,便收劍而立。捕頭凝神望去,一眼便看穿這令牌真假,面色瞬間蒼白,跪在地上,聲音顫抖道:「小人有眼不識泰山,不知您是大祭酒,還請大人您放饒小人一命!」
其餘人見捕頭跪下,紛紛跪地。
徐木牛倒是一臉坦然,轉身便走。約莫走了有十幾丈距離之遠后,漫不經心道:「饒你們一次!」
雖然距離已有十幾丈,聲音卻格外清晰。捕快們如釋重負,渾身大汗淋漓。反倒是琵琶女仍然一臉擔憂,一番掙扎之後選擇追上徐木牛。
「我……」
她剛想說話,徐木牛打斷道:「明哲保身沒有錯!你不用擔心,我不會怪罪你們的。」
琵琶女欲言又止,實在想不到該說些什麼。不過仍然執著地跟著,而徐木牛彷彿也不在意,任由其跟在身後,神情仍是逍遙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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