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 八卦龍中罪惡牢,神仙境外斬邪妖3
可惜老黃牙並不能看到,只是默默忍下心頭的衝動,喝了口酒,翻出罪惡之城,大步離開。找到個看的順眼的樹,就靠在其旁,繼續喝酒。
老黃牙的日子可謂是瀟洒。
龍象不久而歸,手中握著一把極其鋒利的劍。龍象不會劍法,將其遞給世子,「世子殿下,你給我展示一手劍法,讓他看看這劍的厲害!」
趙戎生搖頭道:「不行!你只管把劍給他就好,至於是好是壞自有他自己評論,何時輪到我們?」
孩童開心地接過龍象帶來的寶劍,將其微微抽出一些,露出的寒光照在臉上,映射出他欣喜的臉龐。
忽然,地動山搖,周圍古樹上的枯葉紛紛凋落,下了一場「枯葉雨」。
「竟然敢奪我的劍!」
來人竟是個生得九尺高的男人,體態魁梧的很,就是鬢角微白,與年輕的容貌格格不入。
龍象也不是個孬人,向前踏出一步,猛拍兩下胸膛,「就是你爺爺我!有本事就把你的劍搶回去,沒本事趕快給老子滾!」
「猖獗!」九尺男人嗤笑道:「不過很快你就笑不出來了,你將會是我手下的一具白骨!」
話畢,九尺男人左腳向前踏出一步,來了個不動如山。雙手擺在身前,不知是詠春還是螳螂拳起勢,只待龍象朝他撲殺,大有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的氣勢。
龍象似猴打拳雙手在身前比劃了個陰陽,下一刻縱身一躍,近了九尺男人的身,看似出拳,實則踢腿,直朝對敵腿彎處踹去,兇猛無比,每一招都是殺人的狠招。
九尺男人肉搏之法似也精通,提右膝側身,同時催動氣元,本提著的腳猛地落地,一身氣元一震,左腿剛猛踹出,勢同迅雷,掩耳不及,龍象硬扛下這一腳,被踹得倒退幾步。
一招落了劣勢,九尺男人乘勝追擊,右腳蹬地,身姿輕如飛燕,竟是武當獨門輕功梯雲縱,單掌劈頭蓋臉而下,似有山搖之感,無疑是那震山掌。
堪堪止住身形,那震山掌又當面拍來,龍象只得倉促迎擊,一掌迎了上去,只感覺是在與大山搏鬥,對方極其渾厚的掌力通過自己手臂,震得氣元潰散,又是後退幾步。
龍象見打不過,捶擊胸膛怒吼幾聲,將血氣催發到極致,獸性大發,腳下一個錯步竟是直接躍到九尺男人背後,手中比鐵還硬的拳頭重重捶下,不管是何等銅皮鐵骨在這一拳之下都要被砸的血肉模糊。
可那男人並未轉身,下肢仍然扎著馬步,上身轉過,施展大摔碑手,竟是握住龍象的拳頭,同時以腰為軸,將龍象直接甩飛出去。
趙戎生連忙拉住龍象,「一看這位就是武當派宗師,梯雲縱,震山掌和大摔碑手掌握得這般爐火純青,一定是那僅次于山鶴真人的搬山真君!」
搬山真君茅清榮「哦?」了一聲,道:「你知道我?」
趙戎生點頭道:「當然!被世人稱作搬山猿的搬山真君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只是這次,下手不長眼,才偷了閣下的劍,還望真君莫要在意。」
馬屁拍的茅清榮極是受用,伸手道:「將劍還我,這事就一筆勾銷!」
哪知孩童不願意了,緊緊護住寶劍死活不放手,「這劍是我的,誰也拿不走!誰拿,我就和誰拚命!」
茅清榮盯著孩童,打量了一番,並未談劍之事,「你過來,我摸摸你的根骨如何。」
孩童膽怯地看了一眼趙戎生。
世子點頭,想來搬山真君也不會駁面子,對一個孩童下手。
黃蠻子這才慢慢地走過去,茅清榮將手搭在其腕處,閉上眼感受。
趙戎生給龍象使眼色,本就被打紅了眼的龍象重拳掄出,朝著真君的頭顱砸去。趙戎生自不能閑著,手握在刀柄上,蓄勢待動。
「蠻子動!」趙戎生大喝一聲,黃蠻子另一隻手如同鐵鉗一般抓住搬山真君的手腕。
茅清榮意識到中計,立刻運力想要掙脫,卻不想那一雙手如鐵鉗般有力,第一時間竟沒有掙脫,下一刻龍象的鐵拳重重地砸了下來,趙戎生的刀眨眼間出鞘,朝真君脖子抹去。
三方攻勢齊齊落下,茅清榮手不能動,只得默念咒語,一道金光從其腰間玉佩迸發,先是彈開黃蠻子,后擋住世子與龍象二人的合力一擊。
事已至此,集結三人之力都不能拿下搬山真君,如今只有逃為上計,但論身法,誰能勝過梯雲縱?三人無疑陷入死境之中。
茅清榮心有餘悸地看著黃蠻子,若不是他握住自己的手,二人的攻勢還未至,怕就被其一指破去了勢。搬山猿對眼前的孩童更感興趣。
搬山真君道:「你們若是再有小動作,可別怪我送你們直接去死!你這小子過來!」食指指向黃蠻子,手一勾,也不管孩童是否願意,將其強行拉到身邊,這一次他選擇了更快的方法,大手按在其天靈蓋上,神識直接侵入識海,接觸那最本源的記憶。
但接下來的一幕幕讓冷血的搬山真君不禁動容。村子里的人對他都冷眼相待,其中一幕看得更是叫他怒髮衝冠:一個圓月之夜,孩童還在熟睡,屋外就有一群人舉著火把提著油桶,他們將油統統潑到了孩童的茅草屋,一股油香讓熟睡中的孩童醒來,他已經兩天沒吃過飯了。但下一刻火光衝天,一陣陣熱浪撲到孩童臉上,而他正置身於火海之中。屋外的聲音冷血到了極點「燒!燒死這個沒爹娘的孩子!趁早死了算了,活在世上也是白費!」
孩童哭啊哭,淚水順著臉頰低落,但這點水哪夠撲滅熊熊烈火。火漸漸蔓延過來,如同一條蛇纏上了他,孩童痛苦地慘叫起來。但屋外的人卻在歡呼。
看到這茅清榮再也不敢看下去,他退出了孩童的識海,看了看他警惕的表情,內心一絞,心痛不已,摸了摸他的腦袋,「你願不願意跟我一起上武當山學習修鍊之法?這樣你就不會被人欺負了……」
趙戎生好奇搬山真君到底看到了什麼,竟然轉眼變得這般和藹,竟然還起了收徒之心。
黃蠻子動容,很快又搖頭道:「我不要,你肯定是想把我騙上山,然後奪走我的寶劍!」
茅清榮忙道:「你放心,這把劍永遠都是你的,我不會搶的。」
黃蠻子這才將信將疑地轉頭看著趙戎生。
世子還之以笑道:「你若是想那便去吧,我不會阻攔你的。你這老真君可要好生對待他,否則本世子可不介意把武當山也給踏平了!」
茅清榮一聽大怒,不過看了一眼黃蠻子還是忍了下來,「別以為你趙府有多強!無非就是依仗著人多罷了。」
趙戎生笑著道:「那可未必,武當山的純陽無極功、九陽神功和六合勁可都在我家的藏經閣中放著呢。」
茅清榮努力平復自己的心情,否則真的動怒,倒是真的會把世子就地解決,那樣武當山絕對大禍臨頭,這可不是他搬山真君願意看到的。
黃蠻子在搬山真君耳邊輕聲說了幾句后跑到了趙戎生身旁道:「謝謝你為我付了那頓酒錢我黃蠻子會永遠記住你的,你是我一輩子的兄弟!」
趙戎生動容,卻是不語,點點頭,努力讓自己不要悲傷,以最好的狀態送別孩童。待老真君帶走了黃蠻子后,趙戎生臉上才露出不舍,他對這孩童何嘗不喜呢?
一路上結交了兩個兄弟,一個是宋文達,一個就是剛離開的黃蠻子,都是與其結識不久,就要送別,二人都有了好的歸宿,不像自己這般漂泊無依。
「老龍,又只剩下我們兩人了!你可得給本世子好好地活下去!」趙戎生見過太多的分別,心中麻木,實在不願再面對它。
龍象點頭保證,世子才略微心安。
「對了,你那塊玉佩呢?拿出來給我瞧瞧!」趙戎生道。
龍象拿出玉佩,發現這玉佩是個雙喜臨門的板式,可奇怪就奇怪在佩的下方還帶了個把手,難不成是要倒過來,無疑雙喜臨門,喜到?
龍象道:「這東西其實不叫玉佩,而是叫提攜!是腰帶上的飾品!」
趙戎生被駁了面子,不爽道:「我說他是玉佩,他就是玉佩!它怎麼樣?只要別在腰帶上就能發揮功效?」
龍象搖頭道:「這東西需要以氣元激活,然後由使用者抽去其中的龍氣加以淬鍊吸收。」
趙戎生點頭,從龍象手中拿走了雙喜提攜,別在了腰間。
龍象看了心中一陣驚慌,連忙道:「世子殿下可得好生愛護這件寶貝,據說湊齊一對還能獲得一份機緣,希望世子殿下不要錯過。」
趙戎生道:「你不是說這雙喜提攜是真龍最後一滴精血凝結而成嗎?怎麼會還有一件?」
面對世子的質問,龍象連忙給出答案:「因為氣分陰陽,血也分。這快提攜凝結的是陽血,另一塊也是陰血,所以另一塊一般都是埋藏在地底,據說被一個紫袍老道士帶入了墓中,至今還沒有下落。」
二人邊走邊談,比起龍中世界的老黃牙要好得多。老黃牙一個人獨靠在一棵古樹旁,對著眼前的一片空曠翠痛飲了幾口葫蘆中美酒,覺得疲了,閉上眼小憩一會,雖過的瀟洒,卻是孤寂。
「又回到當年了!」老黃牙搖頭嘆息一聲,回想起從前一個人靜坐在山崖邊看深淵的場景,只覺當時太傻,若是好好練劍,今天自己就不會在這了,如今也只能暗自悔恨,師父早已駕鶴西去,這段快樂時光也隨師父漸漸淡化。
好在師兄都還健在,最有成就的已然位列聖人之位,最差的自己到了上三境三層,師父在天之靈應該正對著以往的祖宗吹噓,或是被祖宗們誇讚「是個好孩子!」
然而自己卻來到了這個地方,也不知是否與外界相通,也不知死了能不能回歸祖堂,若是不行,那真的是最壞的結果,老黃牙不敢賭,所以他起身準備找尋龍中世界的出口。
但出口豈是隨隨便便就能找到的?不然這碩大的罪惡之城如何形成?哪一個進入龍中世界的人在外面不是過的風生水起的日子?到了這卻要被別人踩在腳底,巨大的反差論誰也吃不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