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1 皇帝欲解靖王權,世子提刀斬邪妖6
龍象與凈身尼皆連連點頭。
世子經歷了命懸一線,那將軍楊殘日何嘗不是?
醒來的楊殘日被鐵騎軍第三軍軍長接見,這對一個軍士來說是莫大的榮耀。縱然你入軍前身份如何尊貴,入軍之後都要遵守上級命令,因為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
皇帝決定將公主嫁給世子,這對軍黨來說無疑是好消息——軍黨與黃黨結盟,這無疑很大程度上打擊了傀儡家想要宦官專政的貪婪爪牙。
帝王之命不可違,身為公主的李婉然自然不會不懂。嫁給世子殿下,是個好歸宿不假,但誰又知道那世子品行如何?不過料想他也不會沾花惹草,多少都忌憚皇帝聖威。
經得皇后同意,李婉然出宮前往武當山。護送的任務總不能叫大內高手吧?自然落到了軍黨頭上。
皇帝的女兒地位不低,若是叫她死在半路,無論李老兒再大度,怕是結盟都不能形成。傀儡家自然知道這一點,權衡之下派出數十位上三境二層的殺手,連夜前往武當山,在半路劫殺公主。
靖王對此不可能不上心,但還不至於動用十位義子。軍中不免有護衛團,專門保護軍師一類實力並不突出,但在戰略之中卻有著重大作用的人。
為了保護公主安全到達武當山,護衛團所有修士化身成一支商隊,浩浩蕩蕩地走在官道上。
李婉然提議道:「我能否不坐馬車?與你們一同步行?」
護衛頭立刻拒絕道:「公主身子金貴,怎能承受行路之苦?若是累著公主,那世子肯定是要責罰末將的!」
李婉然仍道:「我可不是文弱公主,我也是個修士,只是趕路罷了,沒什麼大不了的。你說坐馬車多招搖?若是真遇敵,這馬車不就成了眾矢之的?」
護衛頭聽后覺得有理,加上李婉然又以公主的身份命令他,則是更加不能拒絕。
穿上樸素衣裳,仍遮不住他超凡脫俗的氣質與相貌,唯有抹上幾抹焦炭黑,才能堪堪遮擋。
衛隊帶刀不稀奇,但商隊不帶貨卻是太假。當然,身為公主,從宮中帶出一些貼身寶貝並不是件難事,僅是那宮中寶藏的十分之一,就是一個商隊出行一趟的所有商品。
李老兒將公主許配給世子趙戎生的消息在軍中傳遍,楊殘日能明白其中緣由,卻不知為何莫名失落,興許是內心覺得世子與楊翀極為般配,如今卻是被公主捷足先登吧?
說是如此,但人家畢竟是公主,而自己女兒是什麼?沒了川河第一道教的身份,就是一個如同百姓,雖說如今進入凈湖書院,能入官門,總不可能比皇帝女兒地位還高吧?
於是心中懷著不甘與女兒楊翀寫了一封家書:「送女兒楊翀
軍中已傳遍皇帝將公主賜婚於世子趙戎生,不知女兒心中所想所感?若是女兒想爭,為父就是拚死也要取得功名!而你也要努力,叫那靖王看看,我楊殘日的女兒也不差!若你不屑做二房,那邊安心學習,爭取當個大學士!武將比不得文臣,我們是用命來拼的,而文臣只需要進諫,替皇帝出謀劃策,最能容易取得地位。首相左海棠就是凈湖書院出身,雖然在官門中沉寂十年,但十年磨一劍,一朝魚躍龍門做了些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首相,所以入官門講究的就是耐心!
翀兒親啟,父親楊殘日親筆。」
修士豢養的鴿子最能飛行,跋山涉水的能力絕非如同信鴿能比。百里路程只需幾個時辰就能來往一趟。
約莫一個半時辰,凈湖書院的楊翀收到父親的來信。讀著信中不算長的內容,卻是感動得留下兩行淚水,心中無不流露出父親如山般的父愛。父親能為她拚命,她何嘗不能為父親戰死沙場?
楊翀的心中五味雜陳,對世子的感情則是更加複雜,有怨恨,有愛意,還有懼怕。青羊宮是世子一手毀掉的,但是自己心中的少女情愫始終不去,或許是因為最後靖王的補救。
因本就是軍士的關係,商隊的腳力都不差,就是成天趕路也比不得急行軍,本怕公主腳力不勝特意減緩了速度,卻被公主嫌棄,「你們軍士怎麼腳力這般差?連我一個女子都趕不上?」
不得不說激將法對底下的將士有著很大的作用,此言一出,軍士們頓時加快腳步,本應兩三天走完的路程,竟是在一天半內走完,到了道門魁梧——武當山。
在公主臨行前,武當山就聽到消息,恰逢降魔大典,門中弟子大多去了妖魔之地,只有極少數還在門中,所以整派上下不顯熱鬧,但必要的宴席還是得有,畢竟三天時間足夠準備。但如今,三天路程竟是一天半走完,叫武當山呢猝不及防,忙叫弟子準備,山鶴真人隨同幾個武當山長老一同站在山門迎接。
山鶴真人最擅交際,說話方式自是賞心悅目,語氣不卑不亢,既顯示出對公主的尊敬,也表現出大派掌門的風範。
搬山真君則是在一旁隨同,時不時地附和著笑著。他是個粗人,能來此就是對公主最大的尊敬,江湖之中何人不曉他搬山猿的稱號?就是公主殿下也不禁對其敬讓三分,免得觸了其脾氣,最後惹得自己心中不快。
「公主殿下請恕罪,我武當山實在準備不來,加上時間倉促,您又提前到來,只簡單地布置了一下場地!」山鶴真人語氣之中帶著歉意,能放下身段正是山鶴真人為人處世的一大優勢。
李婉然也不是盛氣凌人之人,加上本就是自己打破了計劃,武當山準備不周也是情有可原,再者說此行來武當山並不是為了參觀,而是來尋世子。
公主語氣輕柔,略顯一絲嬌羞道:「想必掌門已經知曉我與世子的婚約了吧?」
山鶴真人心領神會道:「世子殿下正在降魔大典之中歷練,一時半會出不來!所以還請公主殿下在我武當山停歇幾日,等降魔大典結束,就能看到世子了。」
「那掌門您先忙,婉然就不叨擾了!」李婉然嫣然一笑地離開,在一武當山弟子的帶領之下來到武當山後山。
與公主侍衛走在一起,這名弟子並不覺得壓力如山,這令李婉然對武當山的評價高了許多,況且這還只是不參加降魔大典的弟子。
將公主帶到地方之後,弟子轉身面向公主,微笑著介紹著武當山後山,「這裡就是我們武當山的後山,周圍有一個靈木困天陣,是祖師爺留下的,專供我們弟子練習身法步法的,若是公主感興趣可以試試。」
公主還禮以笑道:「多謝小哥帶路!」
弟子則起手萬福,謙卑道:「公主殿下莫要言謝,這都是我武當山弟子應做之事。對了,後山之中還有一處碧水池,裡面養了一對陰陽魚,很是有趣!據說這魚是從太上祖師那輩養的,據說我師叔祖就是觀這一對陰陽魚悟了道。」
說罷,在公主與侍衛的目送下轉身離開。公主叫來護衛長,一臉笑意地商議道:「這靈木困天陣我能不能去試試?」
護衛長惶恐道:「公主之事想做就做,怎要請示我這個小小的護衛長?這事若是傳到皇上那去,丟官是小,株連九族是大啊!」
李婉然頓感索然無味道:「你說話宮中的那些太監一般無二,就好似我是公主就什麼都不能做一樣!天天口口聲聲說為了我的安全,實際上卻是在禁錮我的自由。」
護衛長低頭不語,這便是下面人的苦處,夾在中間則是進退兩難,本就不是自己能決定的事可兩邊卻總要自己站位。這也是官門的難處,站位很重要,當真是一念天堂、一念地獄。
李婉然看著眾人沉默的樣子,覺得很是掃興,對那靈木困天陣大失興趣,於是道:「我不去闖靈木困天陣了,你們陪我去碧水池看陰陽魚吧?」
護衛長不語,卻是點頭。
身處妖魔之地的世子卻並不知道自己已被賜婚,只是靜靜感悟與飛羽妖王所得。不說刀法平步青雲,就是略有精進也是值得開心的一件事。
整理完感悟之後,世子略顯不悅,「這石座只封印了一個妖王,只能算一個妖,我們卻如此費力,可是說是老天不佑啊!」
凈身尼看破紅塵,最能看透事物本質,「你想爭這降魔大典第一為的是什麼?為的是想要黃蠻子有地位對吧?」
世子點頭。
凈身尼又道:「這是個強者為尊的世界,只有實力強的人才配得到他人的尊敬。如此一說,世子可懂貧尼的意思?」
世子半懵半懂,思考幾息后,拍腦大悟道:「不管這降魔大典是誰,那不過是實力的象徵。別人尊敬你是因為你有實力才得了降魔大典榜首,而不是因為這個名號!」
凈身尼笑著點頭,心中暗暗誇讚:不愧是聆聽過大道真音的人,悟性非凡!
明白這個道理之後,世子心頭沉重的石頭總算落地。此行不在以殺生為主,而是真正的歷練,至始至終,他們都被武當山誤導,若不是有凈身尼點破,怕是還被蒙在鼓裡。
武當山強調的是「殺」,以殺為歷練,這很偏執。歷練的本質是提升自己的心境和修為,一味的殺生反而會迷失自我。而武當山為何偏「殺」,自有其原因,卻與自己無關,世子懶得去想。
而黃蠻子一手無名劍法,加上那莫名力量,無疑是四人之中收穫最大者。蠻子提著天辰劍樂呵呵跑來求個劍法名稱,趙戎生將其呵斥到一旁,「自己的劍法自然是自己命名,我也不是長輩,更沒資格給你的劍法命名!」
蠻子失望地垂下腦袋。
眾人放鬆之時,卻不知天空一雙眼睛直盯著他們。而領主宮中赤嵐寒正滿臉賞識地看著黃蠻子,若有所思。她赤狐領正籌備一件大事,若成,妖魔之地必然全在赤狐領的控制之下,這格局可不小,反而很大,不是普通人能夠理解,唯有運籌帷幄之人才能看破此舉精妙之處。
整個赤狐領中的修士眾多,她赤嵐寒為何獨獨關注他們四人,其中緣由眾多,唯有隨著世子的步步深入,謎底才會漸漸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