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算計
陶七妮在心裡腹誹道:她這輩子都不可能叫靜姝這個名字。要取也是自己取!
她在心裡琢磨著,得到的信息太少,還得找時間,繼續定時間線!
「這個名字好,你娘俺還沒有名字呢!」沈氏看著躺下閉著眼睛的陶七妮趴在她耳邊小聲地說道,「這孩子,剛才還嚷嚷著,現在又不吭聲了。」
「呼……ZZzz……」陶七妮直接打起了呼嚕。
「你別鬧她了,睡著了就不知道餓了。」陶十五伸手拉拉沈氏臉不紅,氣不喘地說道。
沈氏看著陶七妮心虛地點點頭,低垂著頭跟在陶十五身後去了廟門口。
熱風襲來,空氣燥熱的令人窒息,更是安靜的沒有一聲蟲鳴。
付家人對陶家那感恩戴德的樣子,撇撇嘴,非常的看不慣。
名字叫啥不是,改了名字又如何?能當吃還是能當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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熬過了午後最熱的時間陶十五帶著兒子拿著石刀和藤條編的籮筐去林子里尋摸挖野菜根,剝樹皮,希望有所收穫。
沈氏拿著石刀收割了些被烤乾的羅布麻,坐在廟外的門墩上,撩開一縷一縷參差不齊的褲腿,露出小麥色的小腿開始搓麻繩。
劉氏的精明的眼神轉了轉,起身走到了沈氏面前,坐在巴掌寬的青石條門檻上。
「七妮她娘,忙呢!」劉氏看著沈氏小聲地說道,「這麼熱的天歇歇唄!成天都不見你停手。」
「趁著這有枯草,這麻繩說不得啥時候就用上了。」沈氏清明的眼神看著她語氣溫婉地說道,「編成麻袋盛東西也方便,實在不行了,也能吃!」笑了笑又道,「反正閑著也是閑著。」
「七妮她娘,跟你商量個事?」劉氏朝沈氏挪了挪,親昵地說道。
「劉姐,啥事?」沈氏手繼續搓著麻繩問道。
「俺看七妮挺過了這一關了,把倆孩子的事給辦了吧!」劉氏雙眸興奮地看著沈氏說道。
兩人說話聲音沒有顧忌,陶七妮自然也聽得見,只是心裡疑惑辦啥事?跟付家有什麼關係?
姚長生眼角的視線漫不經心地轉向付家,十分的輕蔑,都這般境地了,還滿眼的算計,令人無語。
看著付家小子,眼冒綠光直勾勾的看著躺在乾草上的陶七妮。
那副鬼樣子,跟骷髏似的,也值得,真是沒見過世面!
這就有意思了!姚長生深沉的雙眸轉了轉,微微勾起了唇角,目光帶著一絲玩味兒,定格在了門口,打算聽聽沈氏怎麼說?
也算是無聊中逗悶子吧!
呸!沈氏垂著眼眸,在心裡啐道:別當俺不知道你在打什麼主意,自家姑娘都賣了,沒人幹活了,現在想讓俺家妮兒嫁過去,給你家當牛做馬,咋想的恁美呢!
沈氏停下手中活兒,抬眼看著她溫和地說道,「孩子們還小,咱們現在是今兒不知明兒的事,這事不著急。」
劉氏眼底閃過一絲訝異,居然拒絕了,眸光忽然看向身後的坐在供桌下的姚長生。
這是找到靠山了,想甩了俺家孩兒啊!
人家貴人老爺給了一個平民的希望,就看不起俺們賤民了,先活著出去再說,就他那細皮嫩肉的,不知道這肉柴不柴。
垂下眼眸遮住眼底的陰狠,劉氏回過頭來看著沈氏繼續遊說道,「七妮她娘,正是因為今兒不知道明兒的事,才抓緊辦了,這樣彼此也有個依靠。」壓低聲音道,「說句晦氣的話,死了也有人惦記,不至於變孤魂野鬼。」
沈氏聞言捏緊了拳頭,這是咒俺家妮兒死呢!什麼孤魂野鬼?眼底集聚著怒氣。
劉氏繼續說道,「這來人間一遭,這不能到死都不能不讓他們知道男女之事吧!」言語極其的曖昧。
陶七妮聞言現在算是聽明白兩人在說什麼了,不動聲色的翻了下身,背對著外面,雙眸閃過一抹寒芒,豎起耳朵聽聽沈氏怎麼說?
沈氏當即就摔了手裡麻繩,黑著臉看著她說道,「當著孩子們的面你胡咧咧啥呢?」
「俺又沒說錯。」劉氏無辜地眨眨眼說道,擺擺手混不在意地又道,「他們聽不懂!別擔心。」
「這事現在說不合適。」沈氏神色和緩下來看著她說道,緊接著又推脫道,「等到了城裡再說。」
你能等,俺可不能等,抓緊把事情辦了,可好伺候俺這個婆婆啊!
「這事還等啥呢?」劉氏著急地說道。
「俺……」沈氏的話還沒說完,就遠遠地看見當家的陶十五與兒子陶六一回來了,馬上起身迎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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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子倆一人扛著一捆乾枯的柴火踏著夕陽回來了,陶十五手裡還提著一捆乾枯的草恭敬地放在了姚長生的身邊。
陶十五又坐在廟前的門墩上拿著乾枯的茅草,開始打起草鞋,為重新上路做準備。
沈氏坐在陶十五的旁邊,跟著搓麻繩,「多虧了姚公子指路,不然咱連草根和樹皮都摸不著。」
「要不說讀書好呢!懂得就是比咱多,有姚公子帶路,只要有樹皮、草根,咱們一定能活著走出去。」陶十五深黝的雙眸迸發出希望道。
身為佃農的陶家人,半輩子困在黃土地上,那真是兩眼一抹黑,逃離逃荒的大部隊,手無縛雞之力的他們,等待他們的只有死亡或者是別的生物的口中食!
「嗯!」沈氏眼底泛起笑意重重地點頭道。
姚長生聞言嘴角直抽抽這夫妻倆也太樂觀了吧!眉頭緊鎖,神色漸漸凝重起來,他可沒有盲目自信。
在腦中盤算著,他們現在的位置在旱災的腹地,以現有的速度和乾旱持續的程度,未來只會更加的艱難。想要走出去,不容易啊!
沒有所謂的晚飯,一天就兩頓,一頓一碗樹皮粥。
晚上頂多燒些熱水,灌個水飽。
劉氏看著陶家的男人回來了,也不好搭話,這事回去跟自家男人說說,讓他出面跟陶十五說說,把事情定下來。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孩子的婚事當然是做父母的決定了。
一旦男人定下來了,沈氏那邊就不是個事了。
劉氏彎著腰,低垂著頭走到付家那邊,靠牆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