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9章 北國覆滅
「但我要去江南了，這些死侍想來也派不上用場，就交給皇後娘娘了。」洛羽煊沉聲道。
他明白，自己所做的不過是在報恩罷了。
他很感激蘇傾城能說服他振作起來，有蘇傾城這般賢內助，洛羽寒這皇位也應是穩穩噹噹。
事已至此，這都城他也沒什麼好挂念的。
蘇傾城抿了抿嘴，還是收下了：「希望你與雲汐能偶爾回到這裡來看看。」
這令牌，也算是留一個念想吧。
大理寺放了八王妃，讓八王爺與八王妃得以重聚。而作為條件，八王爺將手裡的鹽商交給了洛羽寒，以此來充盈國庫。
所以，原本販賣私鹽牟取暴利的鹽商，如今也成為了皇上默許的經營機構。
大理寺。
洛羽寒帶著蘇傾城走了進去。
在大理寺這兩天，沈瓔珞與言子毓可沒少受到嚴刑拷打，特別是沈瓔珞，她披頭散髮，神情瘋癲，已然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了。
反觀言子毓，除了身上傷痕頗多以外，便沒有多少狼狽之處。
他們二人瞧見蘇傾城與洛羽寒。
沈瓔珞驟然發起瘋來，但她被鐵鏈牢固的綁著，她聲嘶力竭的吼著：「蘇冷鳶！我恨不得你死！我恨不得你死！」
「怎麼還能開口？看來大理寺辦事不利。」洛羽寒冷聲道。
於是，大理寺的侍衛慌忙將沈瓔珞的嘴堵上。
洛羽寒的視線落在言子毓身上。
言子毓緊咬著嘴唇：「士可殺不可辱。」
「你對北國倒是一片忠肝義膽。」洛羽寒冷笑，「但朕不會讓你們死的，朕要你們親眼看見北國覆滅。」
「你休想！」言子毓瞪著洛羽寒，但他已經淪為西涼的階下囚，不可能對洛羽寒造成任何實質性的威脅。
洛羽寒沒有理會言子毓，他牽著蘇傾城走出了大理寺。見蘇傾城一直沉悶不語，他忍不住問道：「你有在怪我嗎？」
私下裡，洛羽寒並未自稱朕過。他既然說過蘇傾城與他平起平坐，就不是說著玩的，而北國將會覆滅，也絕不局限於洛羽寒的一句話。
蘇傾城搖了搖頭：「瞧見他們兩人如此，我也並未覺得難受。皇上所做的這些事，是在替我報仇，而蘇家那麼多條人命，讓他們兩人受罪，倒還是便宜他們兩人了。」
「我要攻打北國，你又如何作想？」洛羽寒捧著蘇傾城的臉道。
「北國國君暴虐無道民不聊生，皇上此舉，也是在救百姓於危難之間。」蘇傾城堅定的望著洛羽寒。
早在蘇家死的那一刻，她就不認為北國是她的國家了。
「我已經派遣陸子琅與黎北辰前去準備了，如今西涼兵力充沛，國庫充盈。天時地利人和，這北國遲早是我的囊中之物。」洛羽寒輕聲道。
事實上，洛羽寒並非口頭之說。
北國的國君早已糟蹋了百姓的信任，在西涼大軍湧入以前，甚至還有幾個城邦大開城門歡迎著敵軍進入。所以西涼軍隊暢通無阻，直接到達了北國都城城下。
但北國的都城易守難攻，以西涼軍隊的數目，只能圍困著都城。
所以，需要外援。
而西涼此舉，也遭到了多方勢力的關注。
蘇傾城收到了東齊三皇子的來信。
不用說，定是要與洛羽寒合謀。
蘇傾城將信件交給洛羽寒，洛羽寒又從懷裡拿出另一封信件。
「這兩封信件我沒有拆開，但也能知道他們想談什麼，一個是東齊三皇子，一個是東齊四皇子。東齊皇儲不多，而皇帝年紀頗大，正是要開始爭權奪勢之際。傾城，你覺得我們與誰合作比較好？」洛羽寒詢問道。
照理說，蘇傾城不該去考慮戰場上的事情。
但東齊三皇子與四皇子都與蘇傾城有私交，所以洛羽寒也是在顧及蘇傾城的感受。
東齊的這場內鬥，定是不會同西涼這般溫和。若是其中一個繼位，那另一個，只有死亡這條路了。
蘇傾城眨了眨眼，她也做不好決定。
「元承瀚與我有恩，所以我想讓他繼位。」蘇傾城抿了抿嘴，沉聲道。
只要元承瀚在此刻伸以援手，將北國拿下，那西涼也必定會輔佐他登上皇位。
「好，我依你。」洛羽寒道。
在東齊軍隊的支援下，黎北辰攻入北國都城。
北國覆滅。
蘇傾城將這個消息帶給了言子毓。
「這是我欠你的，也是北國欠你的。」言子毓嘆了一口氣，他淚眼朦朧，抬眸凝視著蘇傾城。
他明白，從自己踏錯那一步開始，就註定了與蘇傾城無緣了。
被關在大理寺的日子，他也想了許多。自己終歸對蘇傾城有虧欠，也終歸該在大理寺了卻這一生。
「這麼多年過去，我也不恨你們了。但蘇家的人命，你們總歸得還。」蘇傾城輕聲道，她的話語毫無感情，卻宣布著言子毓的生死。
而此刻，言子毓心裡也格外平靜。他坐在那裡，腳上鎖著鐐銬，以鐵鏈的長度，他根本不可能靠近蘇傾城。
「若是能死在你的手裡，我也就能心安的去走那條黃泉路了。」言子毓緩緩閉上了眼，「若是有來生，我不會再拋下你。」
蘇傾城從未殺過人，她捏著手中的劍，也有些顫抖。
墨雪看不下去了，她扶著蘇傾城，輕聲道：「皇後娘娘，你無需親手做這件事。」
但她需要給過去的自己一個了斷，也需要給蘇家一個交代。
同一間牢房裡，沈瓔珞蜷縮著，她瞧見蘇傾城，眼裡猛然閃過一絲殺意。她腳上的鐐銬突然被掙脫斷，手裡也握著一把匕首，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沖向蘇傾城。
只要殺了蘇冷鳶，一切就能從頭開始！她就依然能在子毓哥哥身邊，她在北國依然能風生水起！
蘇傾城踉蹌著後退兩步，墨雪反應更快，早已拔出劍來護在蘇傾城面前。
但是有個始料未及的人衝到了沈瓔珞面前，他用自己的血肉之軀擋住了那個匕首。溫熱的血布滿了沈瓔珞的手心，她擰著自己的太陽穴，難以置信的退後了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