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研發部
雲曉曦跟百里光剛一從單間門板縫裡溜出來,就躲進一旁的洗手台下面,很快外面就傳來那個老劉與張教授之間打機鋒的話語,你來我往了幾句后,便是漸行漸遠的腳步聲。
「看來對方沒來及聽見張教授對我們說的話。」
直到人徹底走遠,雲曉曦才輕舒一口氣。
「幸虧對方被其他人喊住了。」
百里光也覺著有幾分后怕,「看來在別人的地盤上,還真是要處處小心才行。」
兩人記著張教授的囑咐,沒有急著往外跑,專心躲在洗手台後方等待發布會正式開始,期間洗手間內又進進出出了幾個人,最後進來的是兩個結伴同行的人。兩人間的交談叫雲曉曦他們知道發布會還有十分鐘就要正式開始。
十分鐘后,是十點整。
雲曉曦看了眼手腕上張教授友情贊助的手錶,跟百里光交換了一個眼神。
在此後的幾分鐘內,外面的喧嘩聲果然逐漸消失。等十點一到,外面徹底安靜下來,兩人將背包里的物件先丟進空間,隨後才悄么聲自洗手間內溜出來,貼緊牆根,沿著記憶中的路線圖朝研發部門一路進發。
「其實我想把你也放空間里。」
在拐過第三個樓道時,雲曉曦盯著百里光說。
「但你是路痴。」
百里光似笑非笑瞥她一眼,自己替她說完了下半句。
雲曉曦很想白他一眼。但現實條件不允許,因為眼前就是研發部的玻璃自動感應門。
「這道門我們要怎麼進啊……」
雲曉曦皺著眉打量這扇門,在張教授繪製的地圖裡,這裡的確也有一道門,不過是尋常的防盜柵欄門,想想也是,十幾年過去,就算人家研發部門不換地方,內部的一些設施也還是會更新的。
百里光左右看了半天,目光突然盯在感應門外掛著的一排工作服上,「我有辦法了。」
他指了指那些衣服,「工作人員外出會把工服留在這裡,咱們鑽到衣服口袋,等他們回來穿上衣服,自然就能把我們帶過去。」
雲曉曦躊躇片刻,百里光這個計劃雖然可行,但有著很大的風險,首先他們不能確定這些衣服的主人是否短時間內會回來,其次,這衣服看來只有上口袋跟左右兩側的口袋能裝東西,他們鑽進去后,絕對會凸顯出形狀來,只要別人留意一下就會露餡。
可眼下除了這個辦法,他們也沒有其他法子。
雲曉曦咬了咬牙。決定冒險一試,「咱們就選離門最近的那件衣服吧。」
那件衣服看起來號碼最大,主人體型應該比較可觀,待在這樣的人身上應該比瘦子身上被發現幾率低一些,因為他們普遍不愛繫上衣扣。
然後他們的第一個難題就來了——要如何爬到與地面垂直距離至少七八米的衣服,並成功進入口袋裡。
「我現在特別羨慕大嘴怪的翅膀,真的。」
在百里光第六次把攀爬用的繩索丟偏後,雲曉曦嘆著氣道,「那個口袋位置有些偏,實在是太難掛住了。」
「別急,總會成功的。」
百里光盯著口袋邊緣,繼續在心裡計算著繩索與掛鉤拋出的軌道。「寶,你幫我盯好周圍。」
「嗯,放心吧。」
雲曉曦站在百里光身後,視線一直留意著四周,兩人目前站的位置恰好被一張來客登記的桌子遮擋住,屬於攝像頭死角,因此她只需要幫忙放風,防備著有人突然到來就可以。
百里光開始一遍又一遍接著嘗試,但這些工作服挨得太近,衣兜又沒有面朝外側,每次掛鉤拋過去總會被相鄰的工作服擋住,說什麼也掛不到口袋上去。
連番失敗之下。明明是大冷天,百里光額角還是急得滲出不少汗來。
正當他高高揚起手,準備再試一次時,雲曉曦突然抓住他的後背心,將人一把扯到桌子下方,借著桌腳躲藏起來。
幾乎同一時間,幾道微不可聞的腳步聲在兩人身邊響起。
百里光登時嚇出一身冷汗,這些人居然走到離兩人這麼近才有一點腳步聲。這怎麼可能?
等到那幾個人轉過彎來,他們的腳也隨即進入兩人視線,等他們看清來人穿得鞋,頓時恍然大悟,難怪這些人走路幾乎沒有聲音,原來他們穿的是一種特製的軟底鞋。
這些人走到感應門前後就停下來,開始各自從牆上取下工作服往身上套,穿完工作服,再從桌子抽屜里拿出頭套手套跟鞋套一一穿好,最後才從上衣口袋裡掏出門禁卡,往門上感應區一放,兩扇透明的玻璃門立刻緩慢開啟。一邊向兩側滑動一邊兒發出細微的嗡嗡聲。
「這門該換了。」
到這會兒,負責開門的那人終於開了口,似乎嫌門開得太慢,他還伸手推了它一把。玻璃門頓時發出喀啦喀啦的響動,「開得慢關得也慢,回回還要等半天。」
「本來說明年要搬新研發樓,結果老闆突然把錢全投入到新葯研發。估計搬家的事兒又要泡湯了。」
站在那人身後的人笑著附和道,「不過你可別再推了,再推這門壞了就麻煩了。」
「真壞了還是好事呢,老摳不想換也得換。」
開門那人嗤笑一聲,等門開啟到足夠人通行,率先舉步走了進去。
「宮科,你不等著關門了?」
落在人群最後的一人笑著喊前頭大步走根本不回頭的男人,「不按流程操作,小心老摳扣你獎金。」
「閉嘴吧你。」
被稱為宮科的男人抬起手來沖背後揮了揮,「快走快走,下午的試驗還要抓緊時間出報告呢。」
一群人結束了短暫的交談,紛紛邁著大步走過感應門,直到最後一個人邁過那道門時,這門居然還沒有完全打開!
雲曉曦眼裡閃過一道光,電光火石間,她做下了一個冒險的決定——「沖!」
隨著一聲低喊。雲曉曦一馬當先沖著門跑過去,兩人藏身的桌子與感應門之間有著一百多米的距離,而攝像頭的視覺盲區只存在於被桌子遮擋的右側區域,也就是說,要想神不知鬼不覺潛入進去,他們也必須要貼著右側跑才行。
在心底盤算了下感應門開合的時間,雲曉曦覺得自己全力衝刺可以一拼!
百里光很快跟了上來,在跑步方面。身高腿長的他自然比雲曉曦有更大優勢,因此當他超過雲曉曦的那一刻,毫不猶豫拉住她的手,拽著她繼續加速!
當兩人衝出三十多米時,感應門開到底,在短暫停留後,開始緩慢關閉。
儘管感應門的速度對原住民來說很慢,對雲曉曦他們來說卻還是快得很,兩人分毫不敢停歇,幾乎是使出吃奶的勁兒瘋狂向前沖!
近了,越來越近了!
二十米!十五米!十米!
八米!
五米!
三、二、一!
兩人幾乎擦著感應門的邊框沖了過去,跑過門去的一剎那,雲曉曦膝蓋一軟,噗通一聲朝前摔倒,還好百里光一直沒有鬆開手,險之又險地撈了她一把,幫雲曉曦避免了狠摔一跤的厄運。
「你沒事兒吧?要不要先躲起來歇一歇?」
百里光低聲問。
雲曉曦忙著喘勻呼吸說不了話,只衝百里光比了個ok的手勢。
兩人互相攙著挪到一處牆角,從進入感應門開始,前方所有的區域都屬於研發部門,他們當下第一件要做的事,便是去張教授推測的那幾處地方找一找被抓同伴的下落。
「你跟在我後面,我負責帶路,你一定要留神好四周。」
等雲曉曦呼吸恢復正常,百里光開始分工,「他們穿的鞋聲音太小,即便是多人一起走,只要不說話就很難發現,我們要小心防備這一點。」
「嗯,明白。」
雲曉曦從空間里把所有工具都掏出來,重新裝到兩人的背包里,順便掏出微縮版地圖看了一眼,指著上面距離兩人最近的一處區域道,「咱們先往這邊看看。」
百里光也湊過來看了眼地圖,雖然在張教授那邊兒,兩人曾經無數次穿梭過模擬場景,可現實跟模擬場景終究有所出入,比例大增的同時,走廊兩側的房間也多了不少,一旦判斷失誤就會浪費時間。
「跟緊我,往這邊兒來。」
最後在地圖上確認了一遍,百里光拿過地圖塞入自己的背包,帶著雲曉曦朝一個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