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逃脫的圈養
夜晚,房間的冷氣開得很低,空氣里還瀰漫著一股熟悉的咖啡味。
而他坐在離她不遠的辦公桌前,對著電腦敲打。
側臉的輪廓在微弱的燈光下顯得格外清晰,緊皺的眉頭,一雙瞳孔不停的流轉。
戚安九眨了眨眼睛,覺得這似乎是一個似曾相識,再熟悉不過場景,便有些不可置信的搖了搖頭。
「藥效真快。」
靳南楓似乎是感覺到她醒了,儘管她並未發出任何聲響。
他緩緩回過頭,戚安九盯著他的身影發獃了片刻,卻突然意識到他剛剛說的話。剛才,不管怎麼哀求,她還是被打鎮定劑了嗎?
眼帘微微下垂,神色里是藏不住的悲傷。
到底是怎樣的回憶,讓她會這樣痛苦?而即使痛苦,她也渴望能夠想起來,而不是做一個沒有回憶的空白人。
「你是不是要一個晚上打兩次鎮定劑?」
靳南楓聲音清冷,目光中閃爍著她看不懂的神情。
他一步步的朝戚安九靠近,身上的沐浴露香味貫徹了她的整個神經。
甚至,有一種悸動。
壓低額頭,貼近她的凸起的蓓蕾,親昵的閉眼深吸了一口氣。
很香,很誘人。
抬頭看著她一臉害怕的表情,甚至覺得有些可愛。
他果然還是做不到視而不見。
一隻手,迅速穿過她的睡袍,系帶還沒有解開就被他生硬的一把撕破。
一雙修長白嫩的大腿,在他的身旁伸縮動彈著。
而下一秒,她全身一絲不掛的展現在了他的面前。
兩年來,第一次。
兩年前,一紙離婚協議,她就帶著孩子,和另一個男人離開了。
她瞳孔殷紅的說,她死也不會再回來!
動作,戛然而止,空氣中,情慾慢慢的褪去。眼中炙熱的神情慢慢變為了悲痛。突如其來的怒吼聲打破這份原本的溫存。
「就這麼想要?不管過了多少年,你戚安九的性格果然還是沒有變啊!」
他的話就像一盆冷水,將她燃起的點滴激情瞬間澆滅。戚安九顫抖的抽過旁邊的睡袍穿上,迷離的眼眸里一剎那轉為了驚愕。
他就像突然變了一個人一樣,變得突然的狂躁,恨不得將她徹底撕碎。
他恨她!
「為什麼?」
為什麼這樣對她?是想看她難堪,還是為了折磨她。
空氣彷彿是凝固了一樣,聽到她帶著哭腔的聲音,讓他全身一震。他甚至不敢回頭看一眼,他怕自己心軟,怕自己不能控制住。
靳南楓走下床,突然腳下一個踉蹌,他再也壓抑不住內心的痛意,轉身朝浴室奔去。
砰……
門被用力的重重關上,床上的戚安九渾身一震,心跟著也是重重一擊。
她知道,他不想碰她!她知道,他嫌棄她!
打開浴室的噴頭,任憑冰涼的水從頭頂落下。
一行淚,悄然無聲的順著噴水一同滑下。
恨和愛在心裡不斷的糾纏,他忘不了她日復一日的溫柔對待,也忘不了那一日她的離開。
緊閉上雙眼,拚命的讓自己不再去想,不去在乎。
良久,靳南楓才走出浴室,剛剛邁出房間的時候,下意識的斜瞟了一眼屋內的空調數。
眉頭一皺,立馬喚來樓下的女傭,女傭聞聲匆忙跑上來。
撞見赤裸上半身的靳南楓的時候,女傭臉色羞紅不已。
知道他帥,卻從未知道還可以這樣帥。
「裡面的空調給我調高一點!」
「不是戚小姐在裡面可以……」
「廢話那麼多?」
厲聲一吼,餘光斜瞟過,女傭害怕得撲倒在地,連忙點頭。
她根本就從來不會注意空調溫度,冷了就捲縮一團,熱了就少穿一點。
已經是半夜,還沒有他在,她估計會冷吧。
靳南楓吩咐后習慣性的看了一眼手錶,便快步走下樓梯,卻被一邊衝出來的李醫生攔住。
「靳,先生。那個,現在戚小姐的回憶似乎在面臨分界期,可能……」
「沒有,可能!」
絲毫不經思索的說出,他迅速拿上外衣披上,回頭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樓上的房間。拿出手機撥通了助理的電話便快步離開。
李醫生無奈的搖搖頭,他也弄不懂,這些有錢人到底是怎麼想的。
能治不治,但卻要一直守著。
「李,醫生,你說我的病情面臨什麼分界期?」
身後,傳來一陣溫柔而帶著顫抖的聲音。
李醫生回頭,額頭瞬間冒出了汗珠。
戚安九裹了一件睡衣,赤腳站在樓梯上。臉上還掛著淚珠,看起來應該是才哭過。
什麼分界期,他靳南楓到底瞞了她多少?
「戚小姐,這個問題還是等靳先生回來和你解釋吧。我……」
李醫生不想惹禍上身,但看著戚安九這樣懇求的表情,也不住心疼起來,便低聲說出口。
「如果錯過這個分界期,戚小姐可能就沒有恢復的可能性了!」
聽到這裡,戚安九雙眼放出久違的光芒。酒窩淺淺的帶著笑容,手足無措得像個孩子一樣開心。
「如果在這個期間手術,我是不是就可以恢復記憶?」
對上她堅定而期待的眼眸,李醫生突然愣住,獃滯的點了點頭。
只不過是被海水壓迫神經所以導致短時間性的失憶,一旦大腦內海水現象恢復了,記憶恢復指日可待。
看見李醫生點頭后的沉默,戚安九的笑容突然僵硬起來。變得那樣的凄涼無助,惹人疼惜。
就算如此,他有可能同意嗎?
曾經他幾番逼迫她想起那個孩子的下落,以至於請來了一堆醫護人員。
但現在,即使她能想起來,他卻不願意讓她接受治療,只會一次次的給她打鎮定劑。
想起來,她就跟一個被飼養的小白鼠,有什麼區別?
戚安九看著禁閉的大門,眼角滑過一絲冰涼的淚水。
沒有過去,沒有未來的迷茫,他靳南楓,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