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0章 不可置信

卓一凡沒看聞笙的眼睛，他垂下眸子，目光落在咖啡杯的杯沿上。

聞笙看著他：「是有什麼不方便說的嗎？好，你不說，那我先說。一凡，我先給你道個歉。當初，我猜到楚楚喜歡你，但說實話，我覺得你們並不合適，於是，我站在所謂父母的角度，以自己的看法和觀點，對你說了一番話。我想當時你應該聽出了我的意思，所以你說你有了一個想交往的對象，我還記得叫雯雯。但現在，我覺得我的想法也並不一定就是正確的。楚楚不是小孩子了，她足夠成熟，也足夠理智，她知道什麼是愛情，什麼是親情，我不該自私地影響你們。可能我說這些話有些遲了，因為我也不知道現在楚楚心裡是怎麼想的，但我還是想告訴你，一凡，對不起，如果當初因為我的話讓你為難，很抱歉，請你原諒我一個作為母親會有的擔憂。我現在說這些，並不是想讓你去做什麼，我只是覺得，這些話如果不說出來，我們彼此心裡，可能都會有遺憾。」

卓一凡在她說話期間，慢慢抬起眼睛。

他的眼睛異常漂亮，像是有璀璨的星河在裡面閃耀，眼珠黑得純粹，迸發著迷人的光芒。

聞笙又說：「楚楚快二十歲了，你也快三十歲了，我不知道你們心裡是怎麼想的，但我覺得，未來一輩子還很長，你們不可能永遠不聯繫吧？做不了戀人，難不成就是陌生人嗎？」

卓一凡的目光裡帶著訝異和不可置信。

他良久才開口：「姐，你的意思是……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我喜歡楚楚，我要追她，你不反對？」

聞笙說：「你還沒跟我說，之前的雯雯是怎麼回事。如果你之前交了女朋友，那你要追楚楚，我還是要反對的——拿我們楚楚當什麼，備胎？」

卓一凡明白了她的意思，一時之間心情大起大落，不知所措之後，言語都帶著幾分慌亂：「哪裡……哪裡有什麼雯雯，是我當時隨口編出來的。我知道你不同意，但當時楚楚還沒填志願，我怕她不填國內的大學，要出國讀書，所以一直到她上了大學，穩定了，我才敢說自己要留在國外發展。我……怎麼可能拿她當備胎，喜歡她還來不及……」

他第一次在外人面前承認自己的感情，終究是有些不自在：「楚楚當時一定很傷心，是我騙了她，說要回國結果又食言。姐，不瞞你說，如果你今天不說這番話，以後……以後我是不準備找女朋友的。反正我爸媽都不在了，叔叔阿姨又不會要求我傳宗接代，如果我身邊的人不是楚楚，那我寧願一個人單著……」

聞笙想想楚楚最近的態度，心裡咯噔一聲。這臭丫頭，怕不是也抱著這樣的想法。她也聽陸潮生說過，楚楚在學校里特別受歡迎，每天都有男生跟她告白，可她都拒絕了，一心撲在學習上。

聞笙嘆口氣：「就是說，你現在心裡還有她？」

卓一凡說：「不是現在還有她，是一直都有她，而且只有她。」

聞笙說：「我也不管了，你們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不過現在楚楚還喜不喜歡你，我也不清楚。你可以追求試試，追上了，咱們親上加親，追不上，你還是我弟。」

卓一凡眼眶有點熱。他從小的遭遇，讓他吃盡了苦頭，爸爸嗜酒好賭，媽媽柔弱可欺，他小時候甚至都吃不飽飯。他是上輩子積了什麼福氣，會遇到楊樂佳夫婦，又遇到聞笙夫婦，現在，他竟然還能追求楚楚。

他哽咽著開口：「姐，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