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闖三關(1)
來人正是闊別五年之久的劉景峰,自己的名字自那妙人兒的紅唇中吐出,他身上冷冽的氣勢有一瞬間的緩和,他邁開長腿,一步一步地向她走去。
秋月瞪大了眼睛,滿眼皆是不敢置信,直到劉景峰走到自己面前,方才自震驚中回過神來,隨即似笑非笑的斜睨著眼前之人,嘲諷道:「喲,劉大將軍還知道回來呀?我還以為您在外面混成了大官兒,早把自己祖宗八輩兒都給忘光了呢!」
劉景峰聞言一噎,而後濃眉一挑:「你這是,在生氣?」
秋月瞬間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似的,差點兒跳了起來,氣勢洶洶的嚷道;「嗬,我生什麼氣?您是我什麼人哪?切——」說罷修長優美的脖頸一扭,扔給某人一個後腦勺。
劉景峰本是盛滿冰霜的眸子里閃過一抹笑意,這丫頭,還是這樣——嘴硬!
曾慶洪眼看自己就這樣被那兩人給扔到了一邊如何能夠甘心,他眼珠一轉,向前一步擋在了劉景峰與李秋月二人之間,皮笑肉不笑的對劉景峰說道:「哎呀,想不到你還特意回來參加我曾某人的婚禮,真是不勝榮幸哪!秋月,咱們得好好謝謝人家——」
話沒說完,就被劉景峰瞬間再次變得凌厲無比的鳳眼掃中,說不出話來。卧槽,這傢伙到底在外面都幹了些什麼?如果自己剛才沒看錯的話,他眼裡閃過的絕逼是殺意吧?
先不說曾慶洪心中掀起了怎樣的驚濤駭浪,劉景峰聽了曾慶洪那話之後,目光鋒利如刀緊緊的盯著秋月,一字一句道:「你在這幹什麼?」
秋月認真的盯著他,然後微微一笑,最後認真的回答:「如你所見!」
劉景峰心中暗驚,自己如今的氣勢他是再清楚不過了,一般人見了自己莫不是嚇得大氣也不敢喘一下的,可是這丫頭竟然絲毫也不畏懼?
心驚之餘,他更是氣悶,什麼叫「如你所見」?他們二人穿著的都不是傳統結婚服飾,可今兒明明就是曾慶洪結婚的日子,莫不是學著洋人玩起了洋婚禮?這樣的猜測一起,他狹長的丹鳳眼微眯,驀的一把扒拉開礙眼的曾慶洪,一隻鐵臂緊緊拽住秋月的小手,竟是轉身就走。
霎那間,現場一片死一般的靜寂,秋月幾乎還沒反應過來就那樣在他的強大氣場下被他牽著走了,而曾慶洪也是好一會兒之後才反應過來,隨即氣極敗壞的一聲大吼:「姓劉的你想幹嘛?給老子站住——」
曾家坪眾人被這一聲大吼震得回了神,紛紛在曾慶洪的指揮下追了過去。一瞬間呼喝聲震天,場面好不嚇人,幾百人呼啦啦的追在身後,並且氣勢洶洶,彷彿要將人生吞活剝了似的……
秋月咽了咽口水,「你還是放開我吧!」
劉景峰腳步不停,冷笑道:「你怕了?放心,傷不著你!」
「我倒是不用怕,關鍵是你——曾家坪的人什麼樣,你應該比我更清楚吧?」
「哼!就算連當地政府都懼怕他們,那又如何?」
這一瞬間秋月彷彿感受到了一股寒冬的氣息,凍得她不禁一個哆嗦,就在她愣愣的抬頭盯著那人綳得緊緊的下頜時,腳下一個踉蹌——「啊——」秋月驚叫一聲向前栽去,好在劉景峰一直拉著她的手,及時的穩住了她的身形。雖然沒有真的摔倒,少女一隻手提著裙子,額角、鼻尖皆是細細密密的汗水,仍舊顯露了幾許狼狽。
劉景峰突然停下了腳步,定定的看著心愛的女孩,神色複雜教人看不出他心中在想些什麼。秋月愣愣的看著他,心突然漏跳了一拍,而後卻劇烈的「怦怦怦」的急速跳動起來……
劉景峰緩緩轉身,面向追兵。曾慶洪氣喘吁吁的追了上來,還沒等他喘勻氣兒呢,就聽那人曾家坪那是什麼地方?那可是歷朝歷代的大族大姓,連當地政府都懼怕幾分,警察都敢打、時不時就全村聚在一起打群架而且打死人還不用償命的窮凶之人,如今聽了劉景峰的話,雖說他氣場強大,原本眾人有幾分恐懼,可架不住他們平時囂張慣了,而且又是在自己的地盤上膽氣更壯,便紛紛凶神惡煞的沖了上來。
「他奶奶的,哪來的黃毛小子敢在咱們曾家坪地界上撒野?」
「他媽的,今兒非叫你豎著來橫著走不可!」
「就是,不給這小子點顏色瞧瞧,人家還當咱曾家坪沒人呢!」
「對,打死他!」
群情激憤,好多人甚至並不清楚事情的始末,只半道聽說有人在曾家坪鬧事,就都抓起隨手可得的武器(棍子,扁擔,甚至板凳等)沖了過來。
劉景峰一雙狹長的丹鳳眼微眯,緩緩掃過在場幾百號激動憤慨的漢子,忽然笑了,「你們曾家坪的人這是打算以多欺少?」
眾人一噎,面面相覷,對方一人被自己幾百號人團團圍住卻怡然不驚,光是這份氣度,這份膽量也令人敬佩,如今被他這樣一說,頓時有些慚愧起來。
曾慶洪冷笑一聲道:「你跑到我家來搶人,這又是什麼道理?」
劉景峰握住秋月的手不自覺的緊了緊,眸色深深,而後一臉決絕的盯著曾慶洪道:「人,我是一定要帶走的!有本事的咱單挑,文的武的隨你選!」
曾慶洪正要開口,就聽一直不言不語的李秋月突然仰起頭來,認真的看著劉景峰道:「劉景峰,你似乎忘了一件事!」
劉景峰輕輕瞥了她一眼,又極快的移開了視線,目視前方盯著那群虎視眈眈的人。嘴裡卻問道:「什麼事?」
秋月莞爾一笑:「你忘了徵詢我的意見了!我可是個大活人,有權決定是去是留吧?」
不料劉景峰也笑了,只是那笑容像刀子似的扎人,叫人看了渾身都不舒服。他薄唇微啟,冷冷的吐出一句話來:「你無權留下!」
秋月氣得小臉都紅了,無論如何也沒想到竟是這個答案,這小子五年不見,翅膀長硬了,這是在造反呢?
「你別忘了,我們可是有過約定的!」
看似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卻有著不容人反抗的堅決,秋月一噎,這才想起劉景峰曾經兩次特別鄭重其事的找自己打賭的事兒來,合著,這廝早就算計上自己了,就在這兒等著呢?
曾慶洪雖然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麼約定,但看秋月一臉理虧的模樣,眼珠一轉道:「你非要從我的婚禮上把人搶走,怎麼著也得給我一個理由吧?」
劉景峰淡淡了瞥了眼曾慶洪,而後認真的看著李秋月,眸中湧起幾許溫柔,秋月的心突然就揪了起來,似迷茫,似期待,又彷彿什麼也不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緊緊的攥住了她……
「因為我絕不允許自己心愛的女人嫁給別人!」劉景峰緩緩的,極其認真的、擲地有聲的說道。
霎那間,現場又是死一般的寂靜,而後爆發出陣陣竅竅私語,人們三兩成群,都和自己身邊的人熱烈的議論了起來。
而秋月卻什麼也聽不到,什麼也看不到了。她的耳邊仍在不斷的迴響著那句話:「因為我絕不允許自己心愛的女人嫁給別人!」
她的心跳越來越快,她的臉頰越來越紅,眼睛越來越亮……
曾慶洪對這個答案卻絲毫也不意外,一切早就在意料之中的不是嗎?這小子對秋月的心思只要不是傻子的,又有誰不知道呢?
他冷冷的盯著劉景峰,「想單挑?你想的倒美!今兒你要想從我曾家坪把人帶走,除非——」他語氣微頓,冷冷的一笑,輕蔑的盯著劉景峰。
劉景峰毫不畏懼的對上曾慶洪的視線,靜待后話。「除非你經過我們曾家坪的三道坎!」
此話一出,眾人嘩然,皆露出震驚的表情,不過那些小青年卻一個個的興奮起來,興災樂禍的大聲嚷嚷:「三道坎,三道坎,三道坎……」
「哪三道坎?」
曾慶洪得意的笑:「這是我們曾家坪自古傳下的規矩,若是有人欺上門來,只需闖過這三關,咱們曾家坪的人便不得為難,不過——自這規矩成立之後,闖關之人有十八,卻無一人成功,這樣你還要闖嗎?」
劉景峰:「又有何畏!」
四個字擲地有聲,秋月心尖兒一顫,緊緊盯著他的側臉,心情複雜。劉景峰似有所感,低下頭來看她,四目相對。
曾慶洪得意的笑容一窒,目光冷了下去,硬梆梆的道:「第一,過刀山;第二,火海;第三,入油鍋!」
秋月一驚,「曾家坪的這三關我以前也聽聞過,絕對有死無生,過刀山是一百零八人個個手持砍刀分列兩旁,闖關之人需得在這一百零八人之間通過,他們心狠手辣絕不會手下留情,你——」
劉景峰眸中掠過幾許溫柔,「擔心我嗎?」秋月一窒,說不出話來。只聽頭頂再次傳來那人低沉的聲音:「別怕!」
而後他抬起頭,目光堅定的望著曾慶洪:「只管試來!」
曾慶洪震驚的看著劉景峰,而後氣得冷笑三聲:「好好好,你要尋死,我便成全了你!六叔,準備!」
那被曾慶洪稱為六叔的中年漢子,大聲答應一聲,果真匆匆下去準備起來。
「劉景峰,咱們醜話先說在前頭,這生死狀你可得簽好嘍,免得死在咱曾家坪,還得給我們惹事兒!」
劉景峰:「好,不過我也把話說在前頭,以後你若再敢糾纏秋月,我必不會放過你!」
曾慶洪眸色深深,而後突然嘲諷似的笑了笑。以後,還有以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