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瘋狂的才子們
鑫頂成衣鋪突然來了許多人。
全是碧都的清流才子。
權貴之家出紈絝,貧寒之家出才子。清流才子們出自於貧寒之家。十年寒窗苦讀,希望能將自己的學識賣與帝王家,獲取功名利祿。
天碧國的才子們多彙集於碧都。他們有些是中了舉的舉人,有些是準備參加考試的秀才。才子們聚在一起,吟詩做詞,最喜歡留連於煙花之地,可今天怎麼來成衣鋪了?
原來,他們打聽到「詩仙」回來了,全都趕到李家,希望能見「詩仙」一面,卻聽說「詩仙」來了成衣鋪。
林老闆聽說全碧都的風流才子們上門來了,旋風似地衝下了樓。
「卧曹——」
李天林嚇了一跳。林老闆下樓的速度實在太快了,兩百多斤的肥胖身體,輕如鴻毛。如果不是多年交情,一定以為他是個宗門大修士。
慫寶笑了笑,瀟洒地下樓。看到林老闆正轉動著身體,展示他的「文化衫」,一身的肥肉都在激動,不能自已。看到慫寶,立即大叫。
「詩仙下來了。詩仙下來了。」
不止如此,他那肥胖的身體,又倒金山一樣拜了下來。
「學生林鑫頂拜見詩仙大人。」
他這一拜,身後的才子們,一下子全拜倒在地。有幾個本來有些猶豫的才子,也只得跟著下拜。李天林睜大了眼睛,這些才子平時眼高於頂,別說下拜,讓他們給人做個揖,都要看對像是誰。
這是集體得了瘋病?
「快快請起,快快請起。」慫寶一邊心中享受這種高高在上的感覺,但又不願意太過招搖,立即將拜在最前面的林鑫頂扶了起來,然後是後面的……「我只不過一個宗門弟子,哪當得起詩仙之名呢,你們都是我們天碧國的飽學之士,將來必是我們天碧國的股肱之臣,這是要折殺我。」
「當得起,絕對當得起。我願意給詩仙當書僮,磨墨理紙端茶送飯。」
「我願意為詩仙門徒,終生侍奉詩仙。」
「我願意為詩仙走狗,什麼事都干。」
……
一群的粉絲病患者啊,慫寶扶著額頭。
「慫寶哥,你怎麼這麼有名了?」
李天林卧曹了半天,這情景讓他無比驚駭。
「我哪有什麼名頭?只是大家給我的虛名而已,不值一談啊。」
慫寶謙虛著,越謙虛,崇拜的人越多。大家雖然起來了,但圍得他水泄不通。這可怎麼辦?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很多顧客也不走了。
鑫頂成衣鋪是高端成衣鋪,來這裡的顧客都是世族大戶人家,還有不少戴著面紗的女眷。她們哪見過如此火爆的情景,特別看到玉樹臨風的高顏值慫寶,路都走不動了。
「這是李家的李天寶公子么?」
「好帥喔。」
「還是詩仙。」
「要是能嫁到這樣的郎君,這一輩子值了。」
……
李天林心中有千匹狼駝踏過,一片「卧曹」之聲不絕。他是李家紈絝,碧都的大多數世家他都知道,認識其中有好些戴面紗的女孩,很多平時冷若冰霜的小姐,竟然大眾庭之下,說出想嫁給慫寶的話來。
如果他是詩仙就好了。
「瘋了,真的瘋了。」
他嘀嘀咕咕,旁邊的一個才子聽了差點要揍他。
「詩仙大人,不知道能不能給我們留下些墨寶……」
「就跟林老闆一樣,將墨寶留在我的學士衫上可好?」
「留下詩仙大人的墨寶,是何等光彩之事?」
……
「拿筆墨來。」
慫寶也是意氣風發。面對這群粉絲病患者,必須留下些「墨寶」,不然真難脫身。林肥仔聽得慫寶的話,滿面潮紅,自己屁顛屁顛地拿來了筆與墨。
毛筆在手,慫寶任意揮灑。他怕引起騷亂,不敢做新詩,只把已經傳出來的短詩一首首地寫在眾才子的學士衫上。
「詩仙公子……能不能給我也留下墨寶?」
一個戴面紗的小姐,有些膽怯地走上前來,拿出她的香帕。
「好。」
於是,一個個平時端莊秀麗的小姐們,不顧形象擠了上來。
……
一群大漢擠了進來,卻是李家的家丁護衛,一個管事老者氣喘噓噓地來到跟前。
「公子……老爺有急事找你,請你速速回去。」
李天林認得是自家主院的管事,也是家主二爺爺親隨管事,頓時就急了。
「雲管事,二爺爺什麼急事,慫寶哥還得與我上花船呢。」
「三公子,家裡有急事等著二公子,你敢拉二公子上花船,只怕屁股要開花。」雲管事沉下臉來,沒有給這個花花公子好臉色,「堂上好幾位老爺等著二公子,太子也來了,你敢擋他?」
卧曹,怎麼太子也來了?天不怕地不怕的李天林也傻了眼。
「可是……可是花船上怎麼辦?慫寶哥,你能不能給我寫首唱詞……不然今天我要在花船上出醜。」
李天林一副可憐西西的樣子。這傢伙也不是個憨的,聽得慫寶是詩仙,立即就想到為自己捧的花魁要唱詞。
看他可憐,慫寶想了想。
「林老闆,請給我弄兩張紙來,我胡亂給天林寫一首詞吧。」
聽說詩仙要寫詞,場面立即混亂起來。
慫寶寫的是柳三變的兩首詩。柳三變號稱「奉旨填詞」,是煙花之地的常客,寫的艷詞最適合花船姑娘歌唱。
第一首寫的是《雨霖鈴》:
「寒蟬凄切,對長亭晚,驟雨初歇。都門帳飲無緒,留戀處蘭舟催發。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念去去千里煙波,暮靄沉沉楚天闊。」
上闕沒有寫完,才子們又瘋狂了。慫寶沒有停筆,繼續寫下闕。
「多情自古傷離別,更那堪,冷落清秋節!今宵酒醒何處?楊柳岸,曉風殘月。此去經年,應是良辰美景虛設。便縱有千種風情,更與何人說!」
仙界的才子們實在是可憐,哪看到過這樣的好詞?不消說,粉絲病患者們差點發生騷亂,又吟又唱又跳的。不能說他們醜態百出,實在是瘋狂百出。
李天林興奮地把紙卷拿在手裡,問旁邊的才子。
「老兄,慫寶哥這首詞真的很好?」
「你這是說什麼話?要不看你是詩仙的兄弟,我揍你個滿臉開花。」才子兄無比的氣憤,身體雖然瘦弱,但握憤之下,有暴走的傾向,「詩仙有你這樣的紈絝兄弟,真是有辱斯文!」
「你這樣不學無術的紈絝,也配拿詩仙的墨寶……我……我真想一頭撞死!」
李天林被悲憤的才子們嚇住了。
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