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二十八章 問道

真氣消耗巨大，葉天卻彷彿渾然不覺，就這麼一直往上攀登。

每次的幻象都需要他親自料理，其中的艱難困苦不比之前攀登的低上絲毫，甚至每一次揮劍斬殺……

都成為了他下意識的動作。

越是到最後，越是艱難，他每每揮劍時揮灑出的光輝愈發黯淡時，已然踏足第一萬五千階！

葉天稍事休息，內視丹田時卻驚詫的發現，裡面空空如也，根本沒有一丁點真氣的波動。

「糟了，這周圍的天地元氣無法吸納補充，而且靈戒也打不開。」

葉天不由眉頭緊鎖，靈戒之中的仙晶此刻無法取出，相當於他根本無從補充消散的真氣。

雖然巔峰已經近在咫尺，相比於之前所攀登的那些，這剩下的四百八十一階簡直不值一提。

但……

這卻極有可能成為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正當葉天這麼想著的時候，詭異的一幕發生了。

腳下原本攀登過的那些階梯，原本還籠罩在雲霧之中，而此刻卻瞬間出現在了眼前！

那些雲霧散盡時，葉天才知道自己究竟攀登了多高！

一眼望下去，簡直能將人的魂魄給嚇得丟掉。

丹田空空蕩蕩的葉念，此刻不緊張都不行，沒有修為傍身，他就像是無保護攀岩的選手一般……

只能望著那近在咫尺的巔峰雙腿打哆嗦。

為什麼那些攀登絕壁的人大多喜歡在晚上？

因為下面越是漆黑，越是會讓人感覺安全，有時候望著腳下的路遠比望著來時路要好走的多……

就如同此刻，若是繼續在雲霧繚繞之中繼續攀登的話，葉天最多覺得自己掉下去會摔成肉醬。

但……

那看不見景物的雲霧卻能給予他一些心裡安慰。

然而此刻卻截然不同，他望著那萬米之高的地方，心頭總會想象自己掉下去時會變成怎樣的一具屍體……

當這些在心頭縈繞的時候，一切便都成了阻礙，他不再是可以飛天遁地的仙人，而是個普通人！

還是個近乎力竭的攀登者。

換做誰能不緊張？換做誰，又能不恐懼！

「該死的，上也不是，下也不是，沒想到我的毅力跟決心，隨著真氣一起在消耗？」

葉天自嘲的笑著，旋即狠狠給了自己一個耳光。

趕鴨子上架，爬！

雙腿打哆嗦，也得爬！

甚至於，葉天還蒙上了自己的眼睛。

「夭夭，我會活著回去，冰雨，我會活著回去！等著我……」

葉天反覆催眠自己，給自己激勵。

攀登的速度快上不少，相比於之前，他的雙腿已經有了記憶，即便是他不去號令……彷彿它也可以自己邁步上前。

「四百七十九！」

這一次，葉天沒有選擇再網上積累，而是選擇用倒計數的方式，給自己激勵。

每上一階，他都彷彿是搬開了洞口一塊石頭一般，在心底暗暗告訴自己離那成功又近一步。

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正在被他用這種方式分解。

四百多級台階走完，便能看到最後的希望和曙光！

葉天的反覆催眠慢慢讓他的步伐越來越快，原本已經累到了極點的身體正在變得麻木……

他彷彿一個優秀的匠人，將自己煉成了機器！

「道，是什麼？」

繼續邁步，周圍卻響起了猶如洪鐘大呂一般的聲音。

「道是規則，是萬物遵循之法！」

葉天一邊聲嘶力竭的回答，一邊繼續邁步上前。

「什麼都別想阻擋我！」

他在心頭默念。

額頭上的汗滴落在台階上，每一滴汗水，都在他踏過台階時，化作一朵絢麗的花朵！

「你的道，是什麼？」

「勇往直前！」

葉天毫不遲疑，繼續上前。

「還剩三百九十九階！」

他幾乎用毅力在苦苦堅持。

「若天道崩壞，你當如何……」

「覆巢之下豈有完卵？若天道崩碎，破了便是！」

葉天大笑。

「殊不知天道不可違？從邁入修鍊的第一天起，便是入道，逆了天道……萬物該如何存在？你又如何泰然處之？」

「天道不可違？既然從一開始便知道不可違，為何還要將修鍊稱之為逆天之旅？既然都是在探陰陽奪造化，逆天地，何必說的那麼冠冕堂皇？」

「無知！」

「迂腐！」

葉天彷彿跟那道聲音針尖對麥芒，此刻一丁點也不讓步，甚至是故意嗆聲。

那聲音沉默了許久許久……

葉天沉趁機，又邁上十階！

「還剩，三百五十六。」

葉天急切的喘息，心頭卻愈發堅定自己的道心。

那問詢，彷彿是在幫著自己探索內心深處最真實的想法，他的詢問，也是此刻自己想要問自己的！

一直以來的修鍊，到底為了什麼？

求勝，強大，還是慾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