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移花接木老乞丐

商船上的幾位水手並沒有發現異常，璐王有令，在並沒有特殊情況下，他們完全受命於尤溪秀尤副將。雖說沒一個對香孩兒心懷敬意，卻又受香孩兒完全節制，少不了被香孩兒戲弄。

一路上倒還是順利的，順風順水到了三門峽香山寨碼頭。這三門峽相傳大禹治水，使神斧將高山劈成「人門」、「神門」、「鬼門」三道峽谷，三門峽由此而得名。三門峽地處東與東都洛陽為鄰，南依伏牛山，西望長安城，北隔黃河。

此地屬於陝州府管轄，此時正在王思同與潼關守將的管轄之內。這王思同看得出此處香山寨碼頭為水陸交通重要之地，所以在香山寨的人手中奪了碼頭，嚴加盤查，就為防細作混入。

而這裡是陳摶道長指定的落腳之地，因為康義誠大軍要去潼關，必得經過此處官道，雖有其他山路，卻不利於大軍行走，所以陳摶道長的目的是在此處攔截康義誠大軍。

然而此時碼頭即將靠岸，尤溪秀看著潼關軍如此嚴密排查，心中頓時提起一根緊弦來，這是誰也沒有預料到的。尤溪秀擔心的，正是船艙里的三十副兵刃盔甲，與三十多匹戰馬。

亂世之中，戰馬損耗極其嚴重，官府下令，馬匹全部徵收，令百姓全部上繳。就連百姓常用做農活的騾子也都作為軍用糧草運輸，若是有人私藏不上交，那可是要掉腦袋的。

如果此時被這些人搜到這馬匹兵器，定是個造反的罪名不說，那拉攏康義誠大軍的事，更無從談起了，怎麼能不讓尤溪秀心憂。然而此時的香孩兒卻在呼呼大睡，那棋牌官魏虎急忙奔進船艙里，將香孩兒搖醒道：「快起來，要出事了！」

香孩兒睡夢中驚醒，一臉懵懵的看著魏虎，本想發牢騷這吵了他的好夢，然看著魏虎一臉嚴肅的表情中透露著慌張，手中不停收拾著兵刃。

香孩兒揉揉眼睛，以衣袖擦了擦嘴角口水問道：「魏大哥，怎麼啦？」

魏虎回頭看了一眼香孩兒，依然睡意朦朧，哀怨道：「我的祖宗！快起來到后倉里去，不叫你你別出來。聽懂了嗎？大哥！」

香孩兒點點頭，看著慌張忙碌中的魏虎。這時又進來一個人，正是那個舵手一臉嚴肅問道：「魏將軍，要和他們硬拼么？」

魏虎回道：「尤將軍說了，馬三十匹馬，讓不發現太難了，如果實在混不過去，只能硬闖了。」

香孩兒這才聽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急忙跑到后倉去，照顧馬匹。香孩兒怕馬亂叫暴露，找來一些碎布，想要將馬嘴蒙上。當他使半天時間蒙完一馬嘴，再去蒙另一個，這個還沒蒙完，卻發現上一個已經將麻布給叼在嘴裡，且嚼的津津有味。

香孩兒罵道：「畜生！這是給你吃的么？咋不懂事呢？過了今天，給你們天天吃肉都行。你們天天吃草，是挺委屈的……」

「傻瓜！那布是麻繩織的，它當然可以吃啊！」只聽到在船艙黑角里傳出這麼一句話來，后又發出幾聲無情的嘲笑。然香孩兒被嚇了一個哆嗦，大喊一聲道：「誰？誰在哪裡？」

這才聞到了很濃的酒香味。又問道：「是誰？敢偷我們的酒？」

然而那聲音又傳來了：「這麼好的酒，不喝白不喝，你們又不喝，那我再不喝，豈不是沒人喝了？沒人喝了，那不白糟蹋了？」

香孩兒戰戰兢兢往近了湊些，才看見一個白髮老頭兒，衣衫破爛，蓬頭垢面。兩橫白眉如刀，一雙眼如紅棗一般，張大了瞪著自己，眼雖看著可怕，卻充盡了的是嘲笑。咧嘴一笑，嘴角兩顆犬齒如虎一般，懷裡抱著一罈子酒，窩在那酒堆上。香孩兒看著那老頭子打扮如乞丐，披著一頭散發，心裡不由得犯怵。

鼓足了勇氣道：「我當是誰？原來是個老乞丐？」

那老乞丐哈哈爽朗大笑道：「不錯啊！你這小娃娃，竟知道我叫老乞丐！大家可都是這麼叫我的！」

香孩兒見他無惡意，於是道：「誰看你，都覺得你是個乞丐，我們那邊叫叫花子。」

這老乞丐哈哈大笑道：「他們也都這樣叫我，叫我老叫花。」香孩兒回道：「你這人臉皮真厚，人家這是罵你呢！你還不亦樂乎。」

老乞丐道：「罵我又不疼，又不是打我。本來我就是個老叫花子，也沒說錯。」說完咕嚕咕嚕喝起酒來。

香孩兒問道：「你這人真是奇怪，你是怎麼上到我們船上的？」

老乞丐回道：「我老叫花本來在長安遊玩，在那璐王府里的廚房偷吃一隻燒雞，聽到有人要扮做做酒買賣的商人去三峽門，我正好懶得走路，所以順道就上船了，想不到真是方便，睡了一覺就到了。」

香孩兒道：「吹牛！我們盤查的如此嚴密，你怎麼能混上我們的船？你既然上了我們的船，那你可偷聽我們的說話？」

乞丐回道：「是在香山寨攔截康義誠大軍這些話么？」

香孩兒嚇了一跳，道：「老人家！我知道你並無惡意，但是為了安全，你可不要出去！外面有壞人，被他們發現了，我們可都沒有命了！」

乞丐回道：「哈哈，這輩子只有我取別人的命，還沒聽說有人能取我的命呢！我倒要去看看！」說著搖搖晃晃走了來，看似站也站不穩了。

香孩兒連忙一把扶住，道：「還是別去了，都醉成這樣了……」那乞丐嘴裡說著：「我沒醉！」卻倒在了馬糞中，呼呼大睡起來。

香孩兒將老乞丐拖到一邊，叫了半天也叫不醒，腦子裡忽然靈光一閃，興奮叫道：「對啊！我怎麼沒想到呢！」只看他將酒一壇一壇抱來，便往馬口裡灌。

從馬兒表示來看，馬兒是拒絕的。但是船艙窄，馬兒動不得，只得讓香孩兒如此的灌下去，直到一個個倒下，一個也沒有放過！

香孩兒看著這個倒在地上的馬兒，嘴裡不住的流出酒來，滿意的笑笑道：「這可好了，不用擔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