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摸骨
餘慶差點沒被她氣得罵出聲來,事關男人尊嚴,他必須第一時間義正言辭地辯白道:
「什麼眼神,這是神火!神火明白嗎?不識貨!」
「切……我懂,男人這毛病不能隨便對別人說,我對外可從來不說我家大膽……」
大膽媳婦給了他一個「我懂」的眼神。
餘慶懶得理她,身後騰蛇蛇影隨著他的引導化作細線一般,直接朝蛇大膽的嘴裡鑽。
蛇大膽得了餘慶的蛇影氣血,霎時間就跟喝了十全大補湯似的,小臉立刻從煞白變得赤紅,緊接著眼睛暴突青筋暴起,連著身子也跟著脹大了一整圈。
餘慶看著差不多了,於是也就收了騰蛇虛影。
用他的蛇魔虛影每月來換大膽夫婦的蛇毒,這是阮氏兄弟吩咐他的任務。
大膽夫婦都是百年道行的玄蛇,體內分泌的蛇毒非同一般,無論是給餘慶師兄弟煉功用,還是阮氏兄弟留著自用,對他們來說都是一樣難得的好寶貝;
而餘慶的蛇魔虛影是氣血凝練之後的精華,又因為功法對口,對大膽夫婦來說也是一種大補藥。
至於雙方損失的這部分蛇毒氣血,只要兩三天就能緩過勁來,所以雙方這也算是各取所需,互利互惠。
不過這回可不同,武吉的「蛇魔煉骨」如今可是換成了「螣蛇火神」,相當於是白蘿蔔換了大人蔘,蛇大膽虛不受補,不出問題才怪了。
大膽媳婦是懂些醫的,一看他這副模樣當時就嚇壞了:
「臉色潮紅……壞了,難道是腎陽虛的前兆?大膽,你沒事吧?」
蛇大膽現在連渾身的肌肉都開始鼓起來了,整個人跟喝醉了似的,瞧著自家媳婦口眼歪斜地直「哼哼」,從來看著媳婦都是顯得有些慫的一對三角眼裡,現在卻意外地迸出富有侵略性的火光來:
「媳婦兒,我覺得我又可以了!你說吧,你這一窩想下幾個蛋?你想下幾個,今兒個咱就下幾個!」
大膽媳婦聽了臉上一紅:
「你說什麼混賬話,好歹等小牛鼻子走了……沒事就好好躺著消化消化!」
「好!」
蛇大膽得了媳婦授意,當即整條蛇就」咣當「一聲朝後仰面倒去,呼呼大睡起來。
「該我了。」
大膽媳婦一咬牙,她倒是要瞧瞧,這小牛鼻子這回又是搞什麼鬼。
餘慶倒是不怕再來一次,以前他給蛇大膽度完氣血之後多少都會有些頭暈,可今天卻沒有任何的後遺症,顯然是因為「丁巳螣蛇火神功」的功勞。
武吉故技重施,身後再度現出螣蛇蛇影,一線紅彤彤的氣血送到了大膽媳婦面前。
「這顏色……」
玩笑歸玩笑,大膽媳婦早就看出了餘慶氣血的變化,這才會如此小心翼翼地吸入。
氣血入喉,大膽媳婦只覺得體內像是忽然炸開了似的,一股難以控制的血氣瞬間傳遍了四肢百骸,她終於明白剛才為何蛇大膽剛才為何會如此興奮,餘慶這回的氣血簡直堪比靈丹妙藥!
隨著氣血在體內的逐漸化開,大膽媳婦也跟著膨脹了起來,餘慶眼見得她從「水蛇腰」脹大成了「水桶腰」,然後又慢慢再度消化回了「水蛇腰」。
「媳婦兒,我沒說錯吧,餘慶這小子今天確實是有些不一樣。」
在地上躺成死屍的蛇大膽這時候忽然開口道。
「你閉嘴!給我躺好!腿伸直了!」
大膽媳婦臉上一團粉紅,顯然是因為忽然吃了大補還來不及消化,所以導致心火旺盛。
她看向餘慶的眼神閃爍不定,蛇大膽腦子一根筋什麼都不懂,相比之下她心思卻細得多。
小牛鼻子絕不可能無緣無故忽然加大價碼,今兒個的氣血非但質量更好,而且量比往常也多了兩成。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小牛鼻子,說吧,你究竟有什麼目的?」
餘慶就等她這句話:
「嫂子是聰明人,我也就實話實說了。你也看到我現在已經修行有成,如今想要進一步,單單靠苦練已經不夠用了。所以,今天來是有個不情之請。」
「說!」
「我這『蛇魔煉骨法』本就是觀摩你們蛇類修行創造的法門,所以要想再進一步,就需要對蛇類有更深入的了解。祈山八百里山脈,就屬你們夫婦道行最高,又正好是蛇類。所以我想,摸骨。」
餘慶這話一說出口,躺在地上裝死屍的蛇大膽立刻就炸了起來:
「媳婦你別聽他的!好你個小牛鼻子,原來今天是下套要佔我媳婦便宜,我,我跟你拼了!」
天大地大,媳婦最大!
別的時候可以慫,欺負到自家媳婦頭上,蛇大膽就真的是夠大膽!
餘慶看他誤會,趕緊解釋道:
「我是男的,給母蛇摸骨不頂用……」
蛇大膽聽了一愣,然後這才反應過來:
「你!你原來打的是我的主意!?好啊,我看你小子濃眉大眼的,沒想到居然是這愛好……我,我是堅決不會主動的!」
「別鬧。」
大膽媳婦一把拽過蛇大膽,他原本就比自己身軀小一號的蛇大膽,現在足足小了不止兩號,被這麼一拽整條蛇就跟條鞭子似的都甩了起來。
她知道餘慶不是故意來「調戲」自家大膽的,大膽媳婦從他的話里聽出了不同的意味:
「摸骨……不對吧,我記得你練得是武者的功夫,根本用不著摸骨,只有老道練習觀想的時候,才需要這麼做……」
武者鍊氣血,雖然是模仿但並不要求神韻,只是借其形、學其勢,除非是日後往高深了煉才有這種需要;
而道士們的觀想,說白了就像是畫師的臨摹,需得把握每一處細節,細緻到每一片鱗片,這才好在靈台盡量完美地復刻出神韻。
要觀想得精確,最好的辦法應該不是摸骨,而是直接解剖。
但一來餘慶跟大膽夫婦早有交情沒有必要這麼做,二來,無端殺害生了靈智的生靈可是修行的大忌諱。
「你就直說吧,這買賣到底做不做?」
餘慶沒必要把自己的底都交出去,於是直接問道。
「不做!」
大膽媳婦斷然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