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重生2007
「嗨喲……天台的風真大……吹的她媽的肚子疼……」遠處燈光璀璨的華麗城市大樓寂靜腐朽的天台上。
一片昏暗之中,天台腐朽的鐵門突然「吱呀」一聲被什麼東西打開,猛烈的風突然失去控制灌進樓梯口。
一陣狂風卷席著令人難受的灰塵順著樓梯口灌了進去,樓梯口一個男人難受的咳嗽兩聲,頓時被迷了眼睛。
男人皺著眉的抱怨了一句。
林希急忙伸出手用身上的西裝捂住口鼻,急忙躲到門的背後,皺著眉嘆了口氣一句:「這都多久的沒有人來過了?」
「大城市的東西就是這樣!看著光鮮亮麗,實則陰暗又骯髒……」林希一手扶著一旁滿是灰塵的扶手,灰塵和污垢沾滿身上的昂貴的西裝,滿手的顆粒感。
林希毫不在意,用力的推開吱呀的鐵門,「砰」的一聲,鐵門彷彿撞上什麼東西,只是推開一個一人勉強擠過去的縫隙。
「什麼東西?」林希皺了皺眉,透過門縫,正好可以看見門外繁華的摩天大樓,腳下一片昏暗看透不清。
「算了……無所謂了。」林希無所謂的的擺了擺手,直接緊緊貼著鐵門費力的擠過去,無數的灰塵在鼻尖蕩來蕩去。
「呼……真的不中用了……這點空間都卡不過去。」林希碩大的肚子直接被卡住。
生鏽的鐵門一個破損的缺口「嗤拉」一聲劃破褲腳,鋒利的缺口頓時直接劃破皮肉。
一股強烈的疼痛感從腳上襲來,昏暗之中隱隱看不清林希吃痛的臉龐,都市艷麗的燈光到了這裡也就什麼都沒有了。
費力的擠過去,林希喘了口氣,低頭看了一眼腳下,可是什麼東西都看不見,臉上的疼痛卻能夠清楚的傳來。
跺了跺腳,有些疼痛,懶得查看,夜晚的涼風吹過,捲起無數的灰塵,渾身綳的緊緊的衣袍一陣颯颯作響。
林希沒有說話,也沒有在意任何其他的東西,腳下的疼痛在生活面前算不得什麼東西,邁開步子。
跨過幾道粗大的管道,褲子摩擦在管道之上,腳下踩著不知名的東西一陣咔咔亂響。
「嘖嘖……夜晚的城市,連鴿子都沒有……我還以為白天的那些鴿子都是住在這種天台上面的呢……」
「看來……這種地方,鴿子都不願意來……呵呵……」林希低頭抿嘴搖頭笑了笑。
深深的嘆了口氣,雙手撐著一個高台的邊緣,咬牙用力的攀爬上去。
「呼……呼……」林希鬆了口氣。
躺在高台上面喘氣,那管他那麼多的臟不臟,脖頸上的領帶彷彿枷鎖死死地勒著滿是肥肉的脖子,喘氣都感覺到格外的費力。
「什麼東西……滾蛋!!」林希一把狠狠的扯下脖子之上的領帶,咒罵一句丟向遠處的黑暗之中。
如同上岸的魚大口的喘著粗氣,油膩的脖子之上是被一道深深的紅痕,林希扭過頭看著被自己丟進黑暗之中的領帶。
好巧不巧的正好掛在一個不知名的地方。
一陣的狂風從動著,像是夜晚殺人的幽靈,或者墳頭之上的一張白幡。
看著掛在半空中晃蕩的領帶,林希渾濁疲憊的眼中湧現出一抹心酸與悲哀,皺著臉,難以掩飾的悲傷寫在上面。
「呵呵……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林希扭過頭捂著臉突然輕聲狂笑起來,看著掛在黑暗之中的領帶,臉上帶著無盡的酸楚。
「哈哈哈哈哈……真是搞笑啊……」
「你給我生活,又還給我束縛……給我希望,又讓我墮入深淵……」
「我離不開你,卻又無能為力,我他媽的工作到底是為了什麼???」
「為了什麼???呵呵呵!!哈哈哈……」林希捂著臉,失聲痛哭。
狂風颯颯作響的聲音帶著所有的聲音,把所有的心酸完全的埋入心碎者的心底,這是所有男人的悲哀。
遠處的摩天大廈映照著都市的燈紅酒綠,喧囂與車流,來來往往的熱鬧捶打著心酸人的苦痛。
「生活啊……去他那的狗屁!!」
失聲痛哭良久,林希止住眼淚,坐著起身,看著眼前的繁華美景,臉上帶著一絲莫名的複雜。
「唉……都結束了……算了……算了吧!」長舒一口氣,林希從身上摸出一瓶牛奶。
林希舉著牛奶放在眼前,眼中一片昏暗:「喝酒是失敗者的紀念……喝酒百愁消啊!百愁消啊……」林希喃喃自語。
「消尼瑪的消……自欺欺人的狗屁東西罷了……」林希輕嘆了一句。
一把扯下牛奶的包裝,直接用牙撕開一個口子,「呸!」吐出口中的包裝。
林希仰著頭一口喝下,「咕嚕咕嚕……」喉頭涌動的聲音,短短几秒的時間,一瓶牛奶一飲而盡。
林希放下一旁的牛奶包裝,細心的放好,看著腳下的有些昏暗的道路,偶爾一兩個小小的黑點經過。
林希搖搖晃晃的站在高台邊緣,眼中一陣暈眩,臉上出現不自然的潮紅,狂風吹拂著,搖搖欲墜。
「哎喲……算了算了……雖然有些愧疚沒有給家人留下遺言……」
「不過……也就算了吧,就當安安靜靜的死去好了,留下的那幾百萬,他們應該會發現的吧……」
「也算作為兒子的……最後一點愧疚了……」林希喃喃自語到。
自嘲的搖了搖頭,看著下方的街道,身份證在口袋裡已經放好:「綁架的生活已經……就讓他消失算了吧……」
看著下方似乎還算空曠的地方,林希挪了個位置,看著腳下,突然淡笑一聲:「找個讓人看起來不那麼血腥的地方好了……」
看了看腳下,林希仰著頭看著頭頂之上昏暗的夜空,淡然笑著縱身一躍……
「應該結束了吧……」林希腦中淡淡的一笑,強烈失重感,耳邊呼呼的風聲都顯得那麼輕鬆愜意。
「失敗的人生啊……」腦中最後一句想法,伴隨著「砰」的一聲,濺起的點點,一切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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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一陣猛烈的敲擊的聲音突然傳入林希腦中,彷彿有什麼東西在急躁的催促著。
一扇掛著發白「福」字的的木門前面,一個略顯肥胖,披散著頭髮,叉著腰的中年婦女皺著眉頭對著門大聲喊到:「林希……一天天的還不起來??」
「我都出去轉了一圈了,你還窩在鋪蓋裡面,一天天的課都不上了是不是?」
中年婦女厲聲喝到,臉上氣呼呼的一片漲紅,房間之中,一個臨窗的木床之上。
蒙著頭包裹著一個人影。
門外的吵鬧似乎是有些打擾到了床上的人影,被子裹挾著人影不滿的動了動,然後又陷入一片沉寂。
林希的心中莫名的湧現一抹煩躁。
門外的中年婦女聽著門內咿咿呀呀床扭動的聲音響了一會兒,然後又歸於平靜。
頓時臉上一陣氣憤,開口喝到:「嘿……這小子一天還說不聽了是吧?」大手一把打開房門,看著床上的被子包裹的地方。
三步並作兩步,對著人影屁股撅著的屁股,毫不猶豫的就是「啪嗒,啪嗒」幾個「大嘴巴子!」
被子中的人影頓時扭動起來,厚厚的被子蓋著的怎麼可能打的疼痛?
中年女人大聲喊到:「你起不起來?都八點多了,一天天的上學都不去了??」
「趕緊滾起來吃飯!」中年女人皺著眉對著床上的人影喊到。
床上的林希頭蒙在被子里,不知道為什麼心中一陣格外的煩躁,腦中彷彿下意識的出現了一句話。
林希毫無意識的直接開口不耐煩的喊到:「今天星期六,我上個什麼學校???」
「天天都喊,我就不能多睡一下?不嫌煩嗎?」人影在被子裡面生氣的瞪了蹬腿。
中年婦女看著床上自己的兒子,面色不滿的正要開口繼續呵斥……
「算了……待會兒我要是出去了再回來,你還沒有起來再收拾你……」中年婦女想了想,冷哼一聲說到。
「砰……」一聲巨響,床上使勁蹬腿發泄起床氣的人影突然一臉踢在了實木的床櫞上。
砰的一聲響,床上的人影頓時吃痛,中年婦女嚇了一跳,床上的人影突然一把掀開被子坐了起來。
林希昏昏沉沉之中只覺得小腿骨彷彿踢到了什麼堅硬的東西,一股劇痛突然從腳上傳來。
林希頓時一個激靈,手上熟練的一把掀開被子,彷彿條件反射一般坐了起來。
窗外的陽光透過低矮的城區小樓房照射到屋內,外面清楚的摩托車滴滴的聲音連綿不絕,吵雜的人群的喧鬧聲。
「二零零二年的第一場雪……」嘈雜其中,大街小巷的叫賣,外麵店鋪之上掛著的紅底黑字規規矩矩的廣告。
張揚飄洋的小彩旗,眼前異常熟悉卻又陌生的中年婦女。
床前的桌子上擺放著的復古一般的喇叭檯燈。
銀白色的「小博士」磁帶播放器,擺在幾本卷邊的教材之上。
屋子的角落擺放著的紅木傢具,前面有些裂痕的鏡子,和牆上掛著的「滴答滴答」的時鐘還有一把小小的吉他。
一張掛在牆上淡黃髮黑的零六年的狗年日曆貼在那個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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