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兩虎之爭
()「艷老闆，多日不見你可更美艷動人了。」瞧那層用來刷牆都沒那麼白的水泥粉，她真懷疑她笑起來的時候會不會掉那麼一兩塊下來，砸到自己的腳還不算什麼，要是砸到地上弄髒了地面那可就是罪過。
艷娘不是傻子，她當然聽得出萬小羽話里的嘲諷，但是在眾目睽睽之下，縱使她有再多的怨恨也不得不笑臉以對。
「萬老闆過獎了，艷娘再怎麼也不夠萬老闆那麼麗質。」充滿了嫉妒的話從艷娘嘴裡吐出。
她已經二十六了，年華逝去的肌膚不再嬌嫩，臘黃的膚色必須靠粉妝掩蓋才敢出門，與尚未到二九芳華的萬家姐妹相比起來，她已經是年老色衰了，這讓她如何不妒恨？
「這怎麼可以拿來比呢？艷老闆比我們長了那麼多歲，都可以當我們的娘了，這樣對比起來不公平。」論活著的時間，她們還要長她四年呢，只是她們現在是十七歲的模樣，所以別人是不得不認老。
不過對於美貌這東西她從來就不會謙虛，即使她現在是三十歲的身體，她還是不會承認自己長得比別人差。
萬小羽的話一出，四周傳來了低低的竊笑。
艷娘臉都氣綠了，但是她卻不敢發怒。
「萬老闆說笑了，艷娘又怎麼生得出萬老闆這麼貌美又有才幹的姑娘呢？」她恨不得她們趕緊去投胎，別在這裡阻礙她。
「也是，艷老闆可是寡婦，才進門就剋死了丈夫，要是能生出我們姐妹倆，不就是說艷老闆不守婦道出去勾人嗎？是我說錯話了。」萬小羽狀似為自己說出口的話懊悔，但是她眼底的不馴可不是這個意思。
誰不知道「鳳來樓」的艷娘是個新婚夜便剋死丈夫的不詳人？而且在她丈夫死後，不少人都目睹她跟其他的男人勾三搭四，開個酒樓只是為了掩飾姦情，沒有人相信艷娘是貞潔的寡婦，她那張床恐怕每夜都不缺人躺吧！說不定「鳳來樓」的常客都是她的入幕之賓。
艷娘已經氣得想抽兩巴萬小羽巧言善道的嘴，塗滿蔻丹的指甲因拳頭緊握的力度，幾乎嵌入手掌心。
萬小羽驕傲地睨了艷娘一眼，然後又看向肥胖的女人。
「閑話是到此為止，該來算算毀壞本店物品的賬了。」冷笑忽起，艷娘和肥胖的女人都打了個冷顫。
「就是她！是她讓我來搗亂的，這都不關我的事。」肥胖的女人慌忙指證艷娘，笨重的身軀連連後退，似有逃跑之疑。
萬小羽冷眼一揚，不用她說什麼話，東陽一個快速移步，站在了肥胖女人的身後，而她沒有發覺後路已經被堵，繼續往後退撞上了東陽。
東陽是練家子，自然穩立不倒，悲慘的是腳步不穩的肥胖女人，因撞力一個往前撲，正好撲上滿地的臟污。油滑的地面讓她想起來都難，而她還是奮力在臟污里掙扎著想爬起來，那模樣甚是狼狽。
「小陽，你怎麼可以這樣對待客人？要是她摔出個坑來怎麼辦？」到時候破了洞的地面誰去補？小陽做事真是太不夠慎重了。
萬小羽朝走回她身旁的東陽皺眉，但是完全沒有讓他道歉或是讓他將肥胖的女人扶起來的意思。
東陽揚眉，沒有說話。
「這位客人，你不要再亂動了，這瓷碟夠碎了，再壓多兩下就成粉了。」萬小羽「好心」地提醒著掙扎不止的肥胖女人。
萬小羽沒有任何同情心地冷眼看著肥胖的女人。
是她自己翻倒的東西讓她深陷狼狽，這都是她種下的因才結了這樣的果，這是因果循環的道理，她活該有此報應。
「小羽，你已經浪費很多時間了，能不能快點解決？」她還等著她解決完之後回去好好睡一覺呢，因為她又困了，剛才是硬生生被吵醒的。
萬小藤的聲音再次響起，讓萬小羽不得不「速戰速決」，不是為了萬小藤，而是為了自己能落個耳根清靜。
「艷老闆，她說是你指使她到本店來搗亂的，你怎麼說呢？」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她不會讓她再這麼放肆下去，每天處理這樣的事情也是會累的。
「胡說，我又怎麼會做這種事？萬老闆不要輕信了奸人的污衊。」艷娘一副受人冤枉的樣子，但看在眾人的眼裡，只有做作的虛假而已。
自從「雙顏館」開張以來，「鳳來樓」的生意便不如從前，甚至一天下來賺的銀兩還不夠一頓餐飽的錢，這麼懸殊的差距自然讓艷娘煞紅了眼，所以她便想盡方法來破壞「雙顏館」的生意。
艷娘是個奸詐的人，不管什麼方法她都敢放膽一試。
起初，艷娘以為「雙顏館」只是酒菜聞名，所以便用重金聘請了有名的大廚，但是當大廚到「鳳來樓」煮食后，艷娘卻發現不是那麼回事，大廚煮出的東西根本就不是人人傳道美味的菜肴。
然後艷娘讓大廚到「雙顏館」去偷學廚藝，結果卻學不到絲毫，因為「雙顏館」的菜色獨特，大廚根本不知道它們是用了什麼配料和火候來煮成的。聽過大廚的話，艷娘生氣地將他踢走了。
但是艷娘可是不會那麼容易放棄，於是她想收買「雙顏館」的大廚，讓他到「鳳來樓」去。結果年輕冷酷的大廚竟然不理會她，不管她使出了什麼媚術勾引他，他也不為所動，還將她趕走。
勾引不了令她心動的冷酷大廚，艷娘懷恨在心，於是趁無人注意的夜晚悄悄溜進「雙顏館」的水井旁，在井內投放泄葯。
次日艷娘等著看好戲，結果卻沒有發生任何事情，而當天到「鳳來樓」去的客人都吃得上吐下泄，讓「鳳來樓」遭到眾人的提告，縣官大人還封了「鳳來樓」一段日子，是艷娘用身體取悅縣官大人，「鳳來樓」才得以重開。
屢次的失敗不僅沒有磨消艷娘的志氣，反而讓艷娘更加憎恨「雙顏館」，當艷娘看見「雙顏館」的當家萬小藤和萬小羽時，她更加憤恨了。
原來是有兩個嬌艷的大美人坐鎮，難怪她屢屢不得工果。
艷娘妒忌萬家姐妹的美貌和幸運，所以她更加奮力地想計謀破壞「雙顏館」，於是她收買了一干人等到「雙顏館」來鬧事，只是沒有一次成功過。
不管失敗了多少次，艷娘還是不放棄，繼續收買無知的人前來鬧事，於是便有了此刻這場鬧劇。
萬小羽看著一臉不慌不忙的艷娘，不禁在心底給她喝彩。好！這才是壞人的典範！可惜她犯上的是她萬小羽，那麼算她遇到霉運了。
「是嗎？這位客人，艷老闆可是說你污衊了她，那麼我該相信誰呢？」無害的笑容並不能安撫人心，而是將人的恐懼感推向極限。
「不是的！真的是她讓我來搗亂的！不信我拿出她給我的銀票，她說事成之後再給另一半。」肥胖的女人從袖口裡扯出一張沾滿油污的銀票，讓人看著已經失去吸引世人的魅惑了，皺巴巴的銀票只剩下噁心的感覺。
眼見肥胖的女人拿出銀票，艷娘還是毫不緊張。
「銀票哪裡的不都一樣？你又怎麼證明這是我給的？反過來我可以告你污衊我的清白。」她以為她沒有做好被出賣的準備嗎？人心貪婪不可信。
說得好！萬小羽再次在心底為艷娘喝彩。
如果不是敵人，她絕對欣賞艷娘的鎮定自如，畢竟在女人倍受欺壓的古時代，像艷娘這樣豪放大膽的女人是少之又少，連二十一世紀或許都有一半以上的女人不夠艷娘有個性，只是她們註定是敵人的了。
「這位客人，你可聽到了，現在本店的損失一律由你來承擔，盛惠五吊錢，還有，麻煩你清理乾淨滿地的凌亂。」萬小羽溫和一笑，但眼裡是不容反駁的凌厲。
既然有人賠錢她也就算了，至於艷娘，她還是放她一馬，畢竟能得到她賞識的人並不多。
仍坐在地上的肥胖女人想哭了，她到底是招惹了誰？她只是一時受錢財的誘惑而犯錯而已，現在她居然成了眾矢之的，她真後悔自己的貪財。
「終於處理完了？那我回去睡覺了。」萬小藤打了個呵欠，然後緩緩站了起來。
看了這麼一場鬧劇真是累人，早知道她就不出來好了，讓她們在這裡吵個夠。
「好了，沒什麼看了，各位都安心吃東西吧。小言收賬，小清監工，小陽勤快點招呼客人，小亦到廚房讓小將、小寅弄點吃的端到小藤的房間，我餓了。」萬小羽吩咐完之後便風風火火地朝後堂走去。
眾人見沒戲了，於是一鬨而散，各做各的事情。
至於被點名的四人，甘之如飴地按照萬小羽的吩咐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