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又是一年的九月十六號

電視機沒開，客廳便顯得尤為安靜，顧惜的聲音突然響起，坐在沙發上玩手機的劉明像是被嚇到了，指尖用力戳在屏幕上，手機里立刻漏出兩句女人的笑聲，他連忙關掉視頻，按了鎖屏后隨手放在一邊。

「你媽媽沒回來我睡不著覺，閑著玩玩手機。」

「我剛跟她發消息了，她說要到十二點散場，到時候直接打的回來，不用我去接。」

顧惜仰頭喝水，劉明一直看著她：「你明天還要上班，大晚上別來回折騰，快去睡吧。」

晚上吃的外賣味道偏咸，顧惜一口喝掉大半杯涼水，她握著杯子側過身，正好跟劉明的目光撞上，他立刻笑了一下：「晚上少喝點水，小心明天眼睛浮腫。」

朦朧的光線里，他的眼神似乎和平時有點不同，但也有可能是她的錯覺。顧惜點頭輕輕「嗯」了一聲，沒再多說什麼，放下杯子就回了房間。

她有點睡不著覺，抱著枕頭時不時地翻個身。

……

凌晨一點，舒雅靜輕手輕腳地擰開大門，生怕吵醒了裡面睡覺的人，鑰匙放進收納盒時聽不見丁點聲響。

客廳里亮著燈，她換好拖鞋扭頭左右看了看，以為顧惜還沒睡，一邊往裡走一邊壓低嗓音叫了聲「小惜」。

然後她看到了正站在顧惜房門口的劉明，對方右手還抓著門把，她愣了一下，疑惑地問：「你站那兒做什麼？」

「你回來啦。」劉明沖她笑笑，右手自然地縮回來，抬腳朝她這邊走，「小惜睡覺踢被子，她房間里空調太低，我擔心她著涼。」

顧惜從小睡覺就不太老實，舒雅靜很清楚她這個壞毛病，嘴裡嘀咕了一句「還跟個孩子似的」，她說話時一直在笑，劉明猜到她應該是贏錢了，於是搶先問她：「這麼高興，贏了多少？」

舒雅靜的注意力立刻被轉移，她笑著張開五指，描述了一遍今晚的戰局，劉明微笑聽著，見她越說越興奮，只能催她快去沖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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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間，飛馳科技辦公室內燈火通明。

陸辭身子抵著椅背，鼻樑上架著一副防藍光眼鏡，鏡片后的目光專註地看向電腦屏幕，骨節分明的手指「啪嗒啪嗒」落在鍵盤上。

過了許久，他才緩緩活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頸，端起手邊的咖啡喝了一大口，眼睛掃向屏幕右下角的時間，唇角微抿了抿。

十六號。

又是一年的九月十六號。

某人的生日。

陸辭盯著下方的阿拉伯數字看了好一會兒，然後雙手離開鍵盤，拿起桌面上的一本卡通台曆，19號上面被紅筆畫了個圈。

有些事並非他刻意擺在心裡，比如某些特殊的日子、特別的喜好，也不知道是他記性太好，還是習慣使然，每年的這個日子他都會想起她。

……

高一開學沒多久，那天早上陸辭照例是趕在鈴聲響起前踏進教室，看到自己課桌上放著一袋大白兔奶糖，他問同桌這是誰的。

「顧惜生日，請咱們吃喜糖。」同桌嘴裡嚼著奶糖，右手來迴轉著筆。

陸辭一時沒想起來顧惜這號人物，眼皮子都沒眨動一下，就把奶糖丟給同桌：「你吃吧，我不吃甜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