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無處可躲
許曼曼漸漸冷靜下來,轉身看了一眼季嘉佑,只見他單手扶著方向盤,神情波瀾不驚,正凝視著前方,又見他將視線挪過來,趕緊轉向別處躲避著。
她這是怎麼了?
竟然在季嘉佑面前這麼緊張。
季嘉佑見許曼曼有些慌張的樣子,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地笑意。
「就在這停下吧。」許曼曼拉住季嘉佑,大聲說道。
車也順著她的話停下。
許曼曼正要下車,卻見季嘉佑整個人都朝著她靠了過來,能清晰地感受到季嘉佑的氣息撲面而來,她緊張地咽了咽口水,下意識地推著季嘉佑,「你要幹什麼?」
季嘉佑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反而湊得許曼曼更近,一隻手繞過許曼曼的前腰緩緩地挪動著。
她驚地直接按住季嘉佑的胳膊,能清晰地摸到肌肉的線條,她渾身繃緊,定定地看著季嘉佑,沒想到直接與季嘉佑那張臉乾淨分明的臉對上,兩人的唇之間只差分毫,兩人的氣息也隨之交替著。
許曼曼往後縮了縮,手心裡已經窩滿了汗,她眉頭緊皺,緊閉上雙眼,不再去看季嘉佑那頗能蠱惑別人的臉。
「不解安全帶,你是不想走?」季嘉佑將手伸到許曼曼腰后,提著安全帶,貼於許曼曼耳邊說道。
許曼曼感覺到而後酥麻,身子又跟著顫了顫,她睜開眼,看著季嘉佑嘴角的笑意,凝著眉推開了季嘉佑,臉色通紅,然後別過臉大口大口地喘氣……
她真是越來越看不懂他了。
雖然一直都在幫她,可那看著她的眼神卻像是……
她越想臉色越紅,她雙手握緊門把便要逃離。
然而……
許曼曼剛打開車門,想到什麼,又折返了回來。
季嘉佑見許曼曼身子收了回來,眼中閃過一陣驚喜的光芒,眉頭微挑,整個人又朝著許曼曼靠了過去,手又猛然觸及著許曼曼的臉,明知故問道:「你的臉怎麼這麼紅?」
「不用你管!」許曼曼按住季嘉佑的手,不滿地說道。
這個人又在撩撥她,她可不能輕易上當。
她在心裡警示著自己。
季嘉佑眼尾上挑,捋了捋許曼曼額前的頭髮,轉回到自己的位子上,雙手合十,故作漫不經心地說道:「該剪剪了……」
許曼曼微愣了一下,不自然地動了動身子,凝視著季嘉佑時有些恍惚……
她總覺得好像在哪裡見過季嘉佑,可再深想又沒有什麼印象。
她眼神看向車門外的藥方,猶豫地搓了搓雙手,深吸一口氣,鼓足勇氣轉向季嘉佑:「借我點錢,我要買避孕藥。」
「不用糾結多少了,以後我們還會見面,有的是機會計較。」季嘉佑將一張卡放在許曼曼手中,意味深長地說道。
許曼曼看著身後被季嘉佑打開的門,握緊銀行卡匆忙離開。
她回到許家,聽到唐巧蘭的聲音,便停下腳步,並未急著走進去。
「剛剛老爺那邊打電話過來了,按照您的吩咐說了小姐不在家,老爺電話那邊有些激動,甚至還怨怪您,您說您何苦這麼做呢?」傭人掛了電話,看著唐巧蘭,不解地問道。
唐巧蘭一邊擺弄著面膜,一邊不屑地說道:「你當真以為我是在替那個死丫頭說話?她也配?還不是老爺子總覺得咱們一家除了他都有心刁難那個死丫頭,便多多維護著她,我偏要裝作替那個死丫頭打掩護的樣子,這樣老爺子不就覺得是那死丫頭太驕縱了!」
她摸了摸手機,搖頭道:「這新聞都預熱這麼久了,怎麼還不甩出證據來,這是在墨跡什麼,光靠這些營銷號可整不垮她!」
許曼曼聽著唐巧蘭的笑,不禁咬著唇,眉頭越皺越深……
女兒在外給她下藥,母親裡應外合在爺爺面前裝模作樣。
如今外面都傳她今天在外面鬼混,偏偏她這個伯母讓下人騙爺爺說她一整日在家裡。
這樣爺爺以為下人是得了自己的指使,而這個伯母是個「善良的包庇者」。
她越想便越覺得噁心,兩手緊緊地握在一起,眼角微微夾著猩紅的光,大步走了過去。
「不虧是當初設計未婚先孕進許家門的伯母,這招數確實讓我甘拜下風。」許曼曼走到唐巧蘭面前,故意反諷道。
唐巧蘭見自己做的醜事被戳穿,還不等看清來人,便心虛地反駁道:「胡說!我才沒有未婚先孕耍手段,我……我是堂堂正正地嫁進許家的!」
她愣了一下,見是許曼曼,便少了驚恐,不屑問道:「你都聽到了?」隨即她又破罐破摔道:「像你這種不知檢點、敗壞許家名聲的孫女,早日讓你爺爺看清你的真面目有什麼不好,你倒不如自己好好反省反省,竟然還敢來編排我,你也配!」
「是啊,伯母還未嫁人便大著肚子威脅許家,給我們這些後輩樹立了一個好榜樣,不過我倒真是學不會伯母的精髓來。」許曼曼拍手叫好,又故意撇嘴說道。
唐巧蘭被激怒,揚起手便要打許曼曼,嘴裡還罵罵咧咧的:「你這個賤胚子!和你那個媽一樣死了算了!」
許曼曼冷嗤一聲,直接擋住唐巧蘭的手,又反手用力,將唐巧蘭推了出去。
她這個伯母還真以為她是當初那個任由他們打罵的那個許曼曼了?
恐怕是還在痴人做夢……
唐巧蘭驚訝地看了許曼曼許久,然後緩過來,上前破口嘲諷道:「今天這新聞都傳遍了,說是許家的女人闖進陌生男人的酒店房間里,還與他苟且,這說的不就是我們這位許家的好女兒許曼曼嗎?這下好了,本就許家的人知道你私生活不檢點,如今全都知道了。」
她這位伯母消息也太閉塞了些,連自己的女兒計劃失敗了都不知道,還在這裡洋洋得意……
想到這裡,許曼曼便不急著說話,靜靜地看對方演戲。
她見許曼曼沒有說話,便得寸進尺道:「瞧你這狼狽的樣子,恐怕是剛從哪個野男人那裡回來吧?真是跟你母親一樣下作,要說陸項明就是你當年使出這種狐媚子下藥逼迫來的,若沒有你,恐怕她早就是我女兒的未婚夫了,哪輪得到你。」
許曼曼聽了唐巧蘭的話,聳聳肩,直勾勾地盯著唐巧蘭,沉默了半晌,故作楚楚可憐地問道:「伯母知道了我這麼多秘密,所以您到底想讓我如何做才肯放過我?」
她清楚地記得在這個地方唐巧蘭是如何利用這個事嘲諷她、威脅她的。
如今再重來一次,她自然不會再重蹈覆轍了……
「看你來算要點臉面,我便不和你計較。」唐巧蘭下意識地躲開許曼曼的視線,調整好莫名心慌的心情,然後抬起身子,故作鄙夷地說道:「只要你跪下來給南晴道歉我就行。」
許曼曼輕笑一聲,一步步逼近唐巧蘭,眼神又驟然冷下來,「恐怕等到我真的和許南晴磕頭道歉,你還會對我打罵侮辱,甚至將我折磨地遍體鱗傷。」
「你……你怎麼會知道……」唐巧蘭嚇得臉色蒼白,不停地往後退著,重心不穩摔倒在地上。
許曼曼漠視著唐巧蘭,從包內掏出幾張照片扔到唐巧蘭面前,厲聲提醒道:「底稿我那裡很有很多,能讓大家一次性看清楚你的女兒是怎麼闖進別的男人房間里蓄意勾引的。」
她早就將許南晴勾引季嘉佑拍了下來。
唐巧蘭臉色大變,拿著照片的手不停地顫抖著,立即討好地看著許曼曼:「只要你不將這些照片發出去,你想要什麼我都滿足你。」
「我要的不多,一千萬。」許曼曼在唐巧蘭面前蹲下,笑著說道。
爺爺對家中人花錢向來把控地很緊,每花一筆錢都要有明細的賬單。
想必能逃過爺爺法眼的錢不會有太多,可以狠狠地給她這位伯母方放放血了。
「你這是搶錢!」唐巧蘭臉色變得更難看,心疼地說道。
許曼曼點點頭,便故作要離開,又被唐巧蘭拽了回來,只見身後顫顫歪歪地遞來一張被捏的皺巴巴的支票。
她費力地從唐巧蘭手中抽走支票,滿意地回了自己的房間。
半晌過後,她躺在浴缸里,透過鏡子看到脖子上清晰的吻痕,腦海里閃現出許南晴一家的嘴臉,還有那些一個個要害她的手,手緊緊地按住浴缸的邊緣,她閉上眼,堅定地說道:「既然活著,那就把過去他們欠我的一點點地拿回來!」
她洗完澡后,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出來,見床上正坐著一人,眉頭倏然皺起,隨即又恢復鎮定。
這個時候陸項明該是接到許南晴的消息要和她解除婚約再狠狠地羞辱她一番的吧?
也不知他這次改了個什麼策略。
「你怎麼來了?」她淡定地問道。
陸項明驚了一下,然後笑著說道:「我來看看你,想和你說說話。」
許曼曼也回之一笑,像往常一樣親昵地坐在陸項明身旁,溫柔地說道:「正好我也有好多話想和你說說。」
說完,她見陸項明轉頭去拿水喝,眼神驟然變得冰冷,嘴角勾起的狡黠笑意轉瞬即逝。
她今日可得好好地「招呼」這位未婚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