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救命之恩，當以身相許

橙子小臉軟糯得彷彿剛出爐的包子，一雙眼睛更是乾淨通透到世間少有。

戰厲霆感覺自己滿身的戾氣都被這個小姑娘沖刷乾淨。

他不由放緩語氣：「沒事。」

橙子咯咯一聲樂了。

「大人吶，真麻煩。明明就是有事還說自己沒事。算啦！橙子也不管你啦！喏，給你一顆甜甜的糖，照顧好自己哦！」

戰厲霆看著手心的糖果，又看向小姑娘蹦蹦噠噠離開的背影，心頭最柔軟的地方彷彿被人輕輕撞了撞。

另一邊。

夏西西拉著戰少爺往試鏡大樓疾步走去，腦中也飛速回想著待會試鏡的內容。

「乖寶，姐姐這邊試鏡要來不及了哦！姐姐試鏡完再帶你去警局好不好？」

「好！」

戰少爺單手插在兜里，小臉上滿是高興。他歪頭看向夏西西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啊？」

「夏西西。夏天的夏，東西南北的西。」

夏西西飛快回道，衝進辦公大樓后低頭看了看手錶。

還有五分鐘。來得及！來得及！

「哦！那我以後就叫你西西好啦！」

戰少爺笑嘻嘻說道，「西西，你有男票嗎？」

夏西西疾步衝進電梯按下按鈕后，這才回神掃了眼這個小男孩，「沒有，你問這個幹嘛？」

「看看我自己有沒有機會啊！」戰少爺義正詞嚴地說道，「做小三插足別人感情做這種事，本少爺是絕對不會做的！西西大可放心！」

放心？她放什麼心？

不對！這小破孩究竟在說什麼？

「既然你沒有男朋友，那西西你以後就是我女票了！」

戰少爺單手揣在兜里，微揚著小臉一派傲然，「你救了我，本少爺以身相許！救命之恩，當以身相許！」

夏西西：？？

她這正凌亂著，忽然察覺到周遭氣氛驟然降了好幾度。擰眉一抬頭，只見一個俊朗無雙的男人正邁步走來。

他劍眉濃郁，眉飛入鬢，黑眸如鷹冷得叫人膽寒。如紙般的薄唇也微抿，下拉的嘴角昭示著他有多不悅。

而這個人，正是夏西西在小巷遇到的男人！

「西西保護我！」

一見到自家老爸，戰少爺渾身氣勢驟然崩塌，驚得立刻縮到了夏西西身後。

嗚嗚，老爸可千萬別把他抓回去！

他要跟他女票長相廝守，永不分離！

夏西西也護住身後的小孩，擰眉瞪向戰厲霆，大有他再敢上前她就敢報警的意思。

所幸，戰厲霆只是駐足，視線冷冷掃過了他們二人，一語未發。

「戰總，您來了？」

一個中年男人從辦公室內出來，彎下腰忙招呼著戰厲霆進屋，「來來，進空調屋裡坐坐。面試已經開始了。今天面試這個女三號，禍國妖后蕭清兒……」

眼看著戰厲霆邁步走進辦公室，夏西西一張紅唇漸漸張成了「O」型！

那個中年男人她是認識的，正是本片的導演李達民。

那那那，他口中的戰總，豈不就是GD國際總裁，本片的投資人，戰厲霆？！

夏西西懵圈了，原本嬌艷的臉也失去的血色。

完了，一來就得罪了投資人，還把他當成人販子拿防狼棒電了他……

「西西，你怎麼啦？你口渴嗎？我給你買奶茶好不好啊？」

看著眼前眨巴著亮晶晶眼睛的戰少爺，夏西西不由扶額發問：「寶貝，那個男人到底是誰？」

「人販子！」戰少爺堅定地說。

限制他自由，怎麼不是人販子？

夏西西風中凌亂著，腦子裡的劇情也開始崩塌。

這部劇戰厲霆之所以會投資，完全是因為他老媽正是這部劇的編劇。大概也正是因為這個，試鏡選角他也親自到場。

甚至說，戰家老太太，可能也會到場來……

「夏西西！進來試鏡！」

夏西西腦子一激靈，深呼吸一口后，握住劇本也忐忑地走進去……

「西西加油！」

戰少爺黑亮的眼睛放光，攥拳小拳頭給夏西西打著氣：「本少爺相信你！」

夏西西：呵呵……

辦公室內氣氛肅穆。

導演李達民站在一旁。

戰厲霆坐在中央，修長的手指翻閱著夏西西的簡歷，卻連一絲目光都未向她投來。

而在他身旁，還坐著一位半老徐娘的老太太。老太太攏了攏深紅色的披肩，向夏西西望了過來。

「夏西西是吧？」

李達民揮了揮手道：「好了，開始表演吧。」

夏西西應了一聲，回溯著劇本內容，紅唇一張，正要念出台詞——

「不用了。」

冷冽的聲音響起。

嘭地一聲輕響，戰厲霆將簡歷扔上了桌。跟著抬眸掃向夏西西，薄唇翕動帶著幾分不屑地說道：「夏小姐，你可以離開了。」

夏西西紅唇張了張，一時竟不知該說什麼。

「我看過你的簡歷，你，連大學都沒讀完，是嗎？」

「……是。」

當年她本在本市進修表演，不想大二那年，她有了橙子。

原本規劃好的一切，都在那一刻分崩離析。

「也就是，夏小姐只是一個高中文憑是吧？」

戰厲霆聲音平穩，然而嘲諷的意思卻昭然若揭。他眯了眯眼，開口發問道：「你覺得，我憑什麼放著一堆表演學院出身的大學生不用，要讓你一個新人？」

夏西西不由攥緊了手，「戰總可以看過我的表演之後再做判斷……」

「我想，」戰厲霆薄唇浮出一抹嘲諷的笑容，「沒有這個必要了吧？」

也就是說，讓她走人。

連試鏡的資格都沒有。

「呵……」夏西西咬著牙，紅唇吐露出一聲冷笑，「我以為，這一行看中的是能力，而不僅僅是學歷。」

「你連學歷都沒有，就跟我談能力？」

戰厲霆黑眸眯起。

「而我也以為，」夏西西迎上戰厲霆的目光，「GD集團總裁會是一個公私分明的人。沒想到，也不過如此。」

夏西西這話一說，場上登時死寂一般！

戰厲霆臉色也陰沉下來。很好，還敢頂撞他。

戰老太太眼底卻露出一點驚喜。

「夏西西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李達民拿著劇本怒斥。

「我知道！」夏西西揚起下頜，「今天的試鏡我不競選了，再見！」

說罷，夏西西轉身，大步離開！

只是眼底的酸澀卻在轉身的一瞬間，忍不住洶湧出來。

其實，她為了這次的試鏡，真的準備了很多。

現在，都只是一場泡影了。

「再見！」

戰少爺躲在門外看著這一切，眼見夏西西出來，他也立刻鑽進去，對著自家老爸就扮了一個鬼臉。

「公報私仇！欺負女人！老爸你不是個好男人！略略略！」

說罷他一扭頭，向著夏西西的背影就追了出去。

「女票等等我！」

辦公室內氣壓低得駭人。

李達民屏住呼吸，偷瞄著戰厲霆的臉色。

戰厲霆眉頭早已擰緊，煩躁地扯了扯領帶。

「太像了，太像了。」戰老太太卻有些失神地喃喃自語著，「這姑娘分明就是我劇本里的蕭清兒啊！」

「長相嫵媚動人，實則一身傲骨，不畏強權！」

某強權：……

「媽……」

「你馬上去把她追回來！」

戰老太太瞪向戰厲霆下了命令。

戰厲霆只覺眉頭又開始跳動：「您沒聽見戰景行叫她什麼？我把他『女朋友』招進組？」

「有什麼問題？」

戰老太太說完才意識到不對：「不是，你可以不讓她做景行的女朋友，讓她做你的女朋友不就行了嘛！到時候她成了景行的后媽，景行自然就斷了這個念頭了。」

戰厲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