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烈火來援
屍氣從身後來襲,正面三山軍堵截。這無疑讓策府、錦帆軍和玄門眾人陷入了死地。
斷修看了看戰況,雖然臨城軍也加入了戰場,但此刻屍氣蔓延的極快,路鎮山只要再堅持阻攔半個時辰,就能贏下了這一陣了。
兩軍奮力廝殺,這時從三山軍營帳方向突然殺出了一支軍士,路鎮山大驚,斷修亦是看向過去。只見來軍均是身著紅色東越軍裝,路鎮山即刻認出這是烈火軍團,早前斥候來報發現烈火軍團靠近皖口,他派出了王鋒芒前去阻攔,眼下定是王鋒芒被擊潰,導致這支軍士出現在了戰場。
解震銘的確是突破了王鋒芒的堵截,他率軍幾次衝擊未果,就命手下向對面拋出了火雷。火雷連續炸起,將三山軍打了個搓手不及。王鋒芒趕緊下令全軍撤退。而解震銘則是抓住機會,長驅直入,將前來圍堵的三山軍全數擊潰。王鋒芒也是在混戰中受了重傷,被軍士們抬走。
烈火軍團急行軍到了皖口城附近,發現三山軍和策府混戰,而皖口城門外還有霧氣蔓延開來,斷定這必然是什麼邪異手段。解震銘沒有片刻猶豫,指向策府衝擊三山軍方向,當即率軍直接沖了上去。
隨著烈火軍團的出現,莫不語、白贊、林平輝起初還以為是路鎮山的援軍,但沒過多久就見到這支軍士是直接殺向了三山軍,頓時一振。策府和錦帆軍軍士亦是如此,關鍵時刻有兵來援,一時陣中士氣大漲,全軍拚死搏殺。
路鎮山此刻不光要正面堵截策府和錦帆軍,在身後還有臨城軍和烈火軍團。已是沒法再分兵出去阻攔。他頗為憤怒,同時亦是無可奈何。空中的雨水漸漸小了下來,烏雲背後,隱隱透出了絲絲光亮。
三股軍勢全力對三山軍和豫章郡叛軍發起了攻勢,策府衝出數個缺口,三山軍的重盾陣已是殘缺不全,身後烈火軍團和臨城軍亦是逼迫上來,逐漸對三山軍形成了反包圍。
斷修見狀,感覺到這一陣已是差不多到此為止了,他走到折路和周柏這側,語氣平淡道:「結束了。」
折路亦是有些不甘,他駐足看了一陣,還要些話想說,但斷修卻是已回身,走向了皖口城。周柏的心情和折路類似,他臨陣出手,擊倒了尉無衍,但最終還是讓策府莫不語脫困,他極為憤憤,問向折路:「到頭來這般結局,早知如此,老夫也不會答應和你們合作。」說罷,轉身離開。折路也沒挽留,亦是回身到了屍氣陣,叫風邪和手下停下回城休整。至於路鎮山,相信他要保命還是不難的,至於要在這裡再發起攻勢對付策府和錦帆軍,短時間內怕已是不可能了。
屍氣停滯下來,劉一罡幾人也沒去追擊折路一眾。路鎮山見到屍氣在逐漸消散,再看周圍,雖有不甘,但也只能接受這一陣結束了,他的計劃和部署已經難以實現,接下來要考慮的是自己如何安然而退了。
穆惺正和丁嚴快步靠攏過來,他們兩人就待主將下令撤兵。路鎮山極為失望看著兩人,緩緩吐出兩字:「撤兵。」三山軍聽到撤兵軍令,紛紛匯攏,向烈火軍團一側突擊,準備突圍回營。
雨水已是停下,解震銘見到路鎮山向自己這側過來。他臉色一變,吩咐手下軍士準備火雷,準備給這三山軍主將致命一擊。
路鎮山指揮軍士們快速突圍,不再糾纏,當自己行至烈火軍團跟前,突然迎面飛來了一陣火雷。路鎮山知道這是烈火軍團的成名火器,他趕緊喊道:「退開、退開,躲開火雷。」
火雷的炸裂聲雖然不大,但威力卻是不凡,幾陣聲響后,三山軍軍陣已是混亂不堪,痛苦哀嚎不斷,大片軍士倒地不起。路鎮山亦是被餘波殃及,落下馬來。穆惺正和丁嚴趕緊過來,扶起主將,命令軍士們不顧一切衝擊,務必護著主將安全回營。
路鎮山站起后,整個人已是暴怒,他一把推開了穆惺正和丁嚴,整個人一躍而起,直接撲向了解震銘。
解震銘沒想到路鎮山會親自過來,他未見識過其武道,竟是捏緊了兵刃,迎了上去。兩人第一次交手,路鎮山毫無保留聚起了一團黑氣,直接拍向解震銘面門。解震銘這時候才發覺對方的強悍,他用盡全力祭出氣勁,揮向黑氣。但兩股氣勁一碰,烈火軍團主將直接被震飛。解震銘倒地不起,被軍士們抬走。
路鎮山這一式,看呆了烈火軍團的軍士,隨後三山軍趁勢全力突破了堵截,朝營帳方向撤去。
莫不語、俞妮兒見路鎮山撤去,也不再追趕,這一陣各軍勢均是傷亡慘重。幾方都是撤退回營休整。
潘嶺千的豫章郡叛軍經過這一戰後,所剩無幾,他也不在單獨駐營,而是帶著殘兵去了三山軍大營。
策府、錦帆軍、烈火軍團三軍合營,在距離皖口城頗遠的地方安營下來。解震銘被路鎮山重傷,軍醫們竭力救治后,所幸命是保住了,但需要長久的調養才能恢復。莫不語、白贊、林平輝三人頗為感激烈火軍團的救援,幾次來探望解震銘,今日沒有他們,估計現下已是全軍覆沒。解震銘已是無法上陣,就讓手下的軍官聽從策府莫不語的指揮,自己則是留在了軍醫處養傷。對面三山軍尚有戰力,皖口城內屍氣依舊,莫不語也沒推脫。
尉無衍被周柏所傷,一時沒能醒來,尉清悅、孫林、張鐧和其餘眾人都是頗為焦急,軍醫們反覆診斷後,告知尉三爺傷的極重,心脈受損,至於能不能醒來,也不得而知,只能靠其自身的意志力。這個消息讓尉清悅幾近崩潰,孫林在一旁不停安慰陪伴著,而張鐧則是直接衝出了營帳,去找了茹葦兒。
茹葦兒此刻也是心亂如麻,周柏的舉動讓她十分不解,見到氣勢洶洶的張鐧過來,她明白這是責問來了。張鐧一見茹葦兒,便是怒道:「周柏是內應,傷了三爺,你總要有個說法。」茹葦兒頓了片刻,平靜回道:「我也不清楚為何這般。」
「不清楚,你就一句話就撇清了?」張鐧的聲音愈來愈響,袁一塵和蘇一寧聽聲,也是走了過來。
茹葦兒一時不知如何辯解,就沉默不語。張鐧卻是咄咄逼人,繼續吼道:「你不說話是什麼意思?周柏這老匹夫和你一道來的,你現在還在維護,難不成是一夥,下一個準備向誰動手,我就知道你們用琴聲傳遞消息通知路鎮山,給我說明白了,不然今天我張鐧拚死也要拉上你。」
見到張鐧就要動手,袁一塵上來拉住了他,說道:「張鐧,冷靜些,冷靜。」。蘇一寧則是在一旁勸解道:「張鐧,你不要激動,茹葦兒剛在城門那一戰也是盡了全力,大家有目共睹,你背起尉三爺后,還是她攔下了周柏,相信不會是內應。」
「那琴聲呢?」周柏不依不饒追問著。
茹葦兒聽到琴聲也是一愣,她開口回道:「我閑暇會彈琴,但並沒有傳遞消息給路鎮山一夥。」
「哼,那你怎麼解釋我們白贊來援前晚和昨夜的琴聲,那夜我親眼看到三山軍斥候在你琴聲停下后離開。」張鐧說完這話,袁一塵和蘇一寧也是看向了茹葦兒,而莫不語和林平輝也是聞聲過來。
茹葦兒仔細思索了一陣,頗為肯定的開口道:「那夜周柏來找我,說是想起往事,借我的箏彈奏一曲,舒緩心結,他當時彈了一曲《陽春白雪》,當然之前也有過幾次,我沒有太多在意這些。」
這話一出,在場所有人頓時都明白過來。張鐧愣了一陣,有些疑惑問道:「我們突襲大圍山營那夜呢?」
茹葦兒又是想了一陣,回道:「彈奏過。」
「當真?」張鐧追問。
「當真,我並不喜歡《陽春白雪》,一般我都是如昨夜彈奏《平沙落雁》,而周柏每次過來彈的曲子都不同。」茹葦兒淡然回道。
張鐧一時語塞,莫不語理清了思緒,看來之前都是由周柏通過琴聲向路鎮山傳遞消息,至於白贊來援那次,估摸著應該是路鎮山已是料到了這是一次試探,所以按兵不動,也是為了更好的隱藏周柏,在更為關鍵的時候發揮作用。
茹葦兒看了看在場所有人,嘆了嘆氣,開口緩緩說道:「先父和周柏是世交,我也一直當他是叔父,兩家頗有淵源,他當日跟著九黎族人來到東越,就來找了我,告知九黎圖謀東越,我雖出身西魏,但一直在東越久居,就隨他一道來了皖口,想著助力對付折路一眾,但確實是沒能想到是這個局面。」
蘇一寧和袁一塵聽完,聯想到當時周柏和劉一罡的對話,有些蹊蹺,但此刻不得其解。至於茹葦兒,這般說明后,眾人都是願意相信其和周柏並不是一路人。
茹葦兒隨後問向張鐧:「尉無衍現在怎麼樣?」
張鐧情緒已平靜下來,遂回道:「三爺一直沒醒,軍醫們也沒什麼辦法。」
茹葦兒神情凝重,繼續道:「紫木氣勁重在連綿不斷,受傷者一時難以痊癒,我想去看看尉三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