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世界盃足彩開售

吃過晚飯，陳鶴鳴陪著女朋友上晚自習。可憐的醫學生們都像苦行僧，沒時間出去玩兒，抓緊一切時間學習。

潘葉對乖乖坐在身邊低頭看書的男朋友相當滿意。以前的陳鶴鳴晚上不是去踢足球，就是不見人影，幾乎很少有老老實實坐在自習室里看書的時候。

可惜這個被愛情沖昏頭腦的小姑娘沒有發現，某人的書己經好久沒有翻一頁，肉身在，魂不在。

陳鶴鳴看著眼前這些前世己經熟讀過的專業書籍，是一點點興趣都沒有。他現在更想睡一會兒，但知道自己一閉眼，旁邊的小姑娘就會生氣，女學霸總是希望自己和身邊人都有拼搏精神。

陳鶴鳴心裡一聲哀嚎：「我要這拼搏何用？」

畫面轉到柯城。

此時的陳家飯店裡卻是人滿為患，甚至連飯店外面的人行道上和小停車場上，到處都是圍坐在桌子前，一手抓著一隻小龍蝦在狂吃的食客。

陸衛紅居中指揮，整個飯店忙而不亂，收銀工作交給了今天剛挖來的一個老財務，還是陳家親戚。

陳寶林在清點食材，哪個不夠及時讓批發商送貨，飯店今天己經賣出1300斤小龍蝦了，幾個龍蝦商販笑得合不攏嘴，薄利多銷，一個頂倆。

二叔陳寶剛升為廚師長，領導著其他5個廚師全力開動，一時間廚房裡炒菜聲煤氣聲傳菜聲，熱火朝天。

同樣笑得合不攏嘴的還是扎啤經銷商。

專門派出一男一女兩個員工來店裡幫忙，男的負責送酒，女的負責推銷，連飯店裡製作冰塊的工作也接手了，陸紅紅馬上又增加了一個大冰櫃製冰。因為是按桶抽取利潤，兩個工作人員熱情高漲。

因為生意實在太火爆，陳寶林直接漲了50%的工資，並承諾月底發獎金，一下子從別的飯店挖來了6個服務員和2個廚師，而摘菜洗盤子的小工都是臨時從村裡招人，年輕人不願干，中年婦女一大堆要干。

己經到了夜宵時間，慕名而來只為品味嘗鮮的食客還在源源不斷趕來。

幾個食材供應商也一直占著一張桌子吃著小龍蝦，一邊觀察陳家飯店的客流量。今天他們是特意來駐點，就是想看看一天的銷售量能有多少，他們也好回去備貨。

江浙人，無論是老闆還是服務員，都肯干不怕吃苦，頭腦又足夠靈活，還團結，富裕都是干出來的。

等財務下班前清帳，發現今天的營業額達到了7萬多。算算毛利潤，把陳父陳母激動地想大笑三聲。陸衛紅馬上給兒子打電話告訴了今天的成績。

陳鶴鳴也很開心：「老媽，你說我還讀什麼書呀，安心做個富二代小老闆多好？」

「這點成績你就滿足了？你不是說要把生意做遍全世界，成為餐飲巨頭嗎？我還想做一回巨頭媽媽呢。」

母子倆在電話里嘻嘻哈哈了半天。

打完電話，陳鶴鳴對著寢室里的三個室友說：「走，夜宵去，我請客。」

經過四兄弟熱烈討論后，電話把潘葉和李樂樂叫上，決定一起去吃頓好的，讓某個小老闆出出血。

北門砂鍋餛飩，一人一瓶肥仔歡樂水。好吧，也不是陳鶴鳴小氣，實在是大學附近都是以小吃為主，想吃鮑魚海參，也得有地方去吃不是。

這時代的大學校園比較簡單，不像後世某些大學生，開著車撞了人還敢喊出「我爸是XX」。

陳家飯店的生意日漸興隆，和潘葉的感情也穩定發展，一切平靜，但陳鶴鳴知道離自己挖取第一桶金的日子，馬上就要到了。

陳鶴鳴每天都會去買一大堆體育類報紙研究。

其實也不是研究，他就是想看看參賽的32支球隊是哪些，足球名星還是不是記憶中那些人。當他確定前世記憶中的8強球隊都在時，放了一半的心。

每每晚自習的時候，潘葉在看書，陳鶴鳴在旁邊看報紙。潘葉知道自己男朋友是個球迷，世界盃期間要看體育報紙也正常，決定給他放鬆幾天。

她的個性不會把情呀愛呀放在嘴上，也幾乎不撒嬌，但她內心其實很在乎陳鶴鳴的陪伴。

白天的時候，陳鶴鳴在課間也經常和同學們熱火朝天的聊著足球，有時候還爭得面紅耳赤，在外人看來，這就是一個對足球，對世界盃超級熱愛的球迷。

陳鶴鳴寢室有一台電腦，他經常在天涯論壇里發表對世界盃哪些球隊看好的帖子。

基本上，同學也好，論壇上也罷，看好的球隊都是以傳統強隊為主。

比如上屆衛冕冠軍法國隊、獲得四強的黑馬克羅埃西亞隊；傳統強隊巴西、阿根廷；因為五大聯賽而聞名的幾個國家隊比如英格蘭、西班牙、義大利、德國隊。

至於中國隊嘛，嗯，報紙上和論壇上都很有信心，認為進入16強複賽問題不大，同組除了巴西隊是強隊外，其他兩支隊伍都是弱雞。

什麼土耳其？這中東攪屎棍國家才幾個人口？

哥斯大黎加？這鬼地方在哪？非洲的嗎？

全國上下球迷都很盲目樂觀，陳鶴鳴卻撇撇嘴，很是不屑。

02年世界盃中國這支球隊，後來5、6個人打假球坐牢，就這素質和水平，還想出線？哼哼。

而最大的黑馬棒子隊，賽前至少99.9%的球迷認為就是個打醬油的角色，無論是從技術上分析，還是純粹從國民情感角度，中國球迷都不看好這支球隊。

國足恐韓症在那幾年特別嚴重，棒子隊也榮升中國球迷最討厭球隊稱號。

陳鶴鳴不管在學校里，還是論壇上，則堅持棒子隊這次一定能進入八強，甚至是四強。

理由是棒子這次是東道主，歷來東道主都能受到裁判照顧。還有就是棒子隊很臟，喜歡玩場外花招，喜歡場內暴力，所以有可能會以不光彩的手段晉級。

最後不得不承認，棒子足球隊員那種跑不死的野蠻精神，還是很容易拖死那些技術流球隊。

帖子一發上去，馬上被全國網民噴成一個傻子。回帖幾乎清一色都在罵樓主傻X，居然看好棒子隊？不是腦子瓦特，就是哈韓漢奸。

唉，怎麼回事，2002年就這麼多網路噴子？

不過陳鶴鳴無所謂，要的就是這個效果，爭議越大，對自己罵得越凶，自己以後就越安全。

那一瞬間，陳鶴鳴對著電腦，彷彿是周星馳電影《破壞之王》中的跆拳道大師兄附體：

「不要...不要誤會，我不是針對你，我是說在座各位都是垃圾。哼哼。」

2002年5月18日，世界盃八強賽足球彩票正式在全國率先開售。

一上午，越州大學北門，農業銀行隔壁的彩票店老闆娘曾琴都在忙著列印彩票，今天世界盃足球彩票正式開售，生意比平時好了很多。

忽然曾琴看到一個穿得很普通的學生模樣的人走進了彩票店。

只見這個男孩一進店，先是一聲不吭站在了角落裡，偷偷拿眼睛瞄著彩票機，一邊聽其他彩民的議論，一會兒又摸摸自己的口袋。

過了大約十分鐘，這個看起來膽小的男孩走到了曾琴身邊，用一種只有曾琴聽得到的聲音，弱弱地說：「老闆娘，我，我想買彩票。」

曾琴斜著眼睛看著這個男孩：「你要買哪種彩票？買幾注？」

「我買世界盃足球八強賽，買一注……」

「買一注？」

曾琴一臉的嫌棄都寫在臉上遮也遮住，心裡想：「果然沒看錯，是一個整天想發財的赤佬。」

這個男孩把代表球隊編碼的數字遞給曾琴，曾琴一看：「巴西、法國、阿根廷、德國、英格蘭、西班牙、義大利、葡萄牙。」

全部是強隊。

曾琴賣了這麼多年彩票，多少也知道彩票中獎的規律，如果全部買最強球隊，能贏錢才怪。先不說足球比賽的偶爾因素，就一個假球問題就說不清楚，國外的「菠菜」公司就不會讓強隊全贏。

這男孩給了2元錢，拿了彩票，一臉緊張地迅速離開了，好像誰要偷他的彩票一樣。

此後幾天，曾琴每天都能看到這個男孩。

有時候買一注，有時候買兩注，有時候買三注，每天購買數量都不一樣。球隊的選擇每天也都不一樣，經常會有冷門球隊加入八強中。

但奇怪的是他喜歡單注加倍，應該是個菜鳥，不懂遊戲規則，猜不中結果加倍有個毛用。

一直到5月26日，周日上午10點多，天氣晴朗。

這個男孩己經連續第9天來彩票店，曾琴現在都懶得理他，管自己跟別的老彩民聊天。

今天這男孩不是一個人來的，而是帶著一個長得挺好看的女孩一起來。

進門后兩人頭對頭不知道在說什麼，然後男孩子來到打彩票印表機前，把事先準備好的八強數字交給曾琴。

曾琴看著那張皺巴巴的紙，一臉不耐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