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拋棄
......
「我去上個廁所...」
一行人已經到了機場大廳。
唐辰撓了撓自己的手臂。
這個明星貌似有點眼熟...
不管了，急死我了！！
「呼————」
「唐兄第？」
正準備提褲子，唐辰聽到背後傳來秦銖的聲音。
「哦，是秦同————」
但當他轉過身去的時候，迎接他的是秦銖對自己小腹的一擊重拳。
「呃...啊...」
唐辰捂著自己劇痛的腹部，應聲倒地。
為什麼...
「呃...呃...呃...」
他無力地抓住秦銖地褲腿。
「馬的，把你的狗爪子拿開！」
他提起腳，一擊橫踢。
「啊！」
好痛...好痛...
秦銖蹲了下來，拍打著唐辰緊繃的臉頰。
「癩-蛤-蟆-也-想-吃-天-鵝-肉-啊-」
「呃啊————」
「嘭！」
又是一記側踢。
不要...不要再打了...
突然一窩蜂地，衝進來一堆人。
他的眼前泛糊，手腳被束縛，嘴巴被塞住，視野也被麻布頭套蒙住了...
好累...我好累...
他們，到底在說些什麼...
意識潰散之際，唐辰覺得自己被拋了出去。
風在耳邊呼嘯，原本能夠透過布網看見的陽光也失去了蹤跡。
要死了嗎...
......
猛地睜開眼，熱辣的太陽射線，刺進了唐辰的雙眼。
手腳依舊是被束縛著。
他四處張望，周圍是一片樹林，身後是一面空蕩蕩的石壁。
已經中午了嗎？
他用手遮擋住太陽。
周圍的樹長得很茂盛，地上的雜草也比遠處的要高上許多，周圍還時不時傳來一股腥臭。
「嗡——嗡——」
手機！手機還在！
他笨拙地蠕動著身體，把手機從口袋裡抖了出來。
王倩，是她打來的電話！
他努力地用手向前伸去，但是電話被掛斷了。
那我...自己打過去試試...
「您撥打的電話不在服務區...」
...為什麼打不通...
電話再次亮了起來。
沒有...接通鍵...
電話再次掛斷，屏幕上出現了一行字：
【我們先走了】
為什麼...
樹叢中傳出野獸粗重的鼻息。
不要，我還不能死...
一匹刁狼呲著尖牙從草叢中走了出來。
不要...不要...
它飛過來，用自己的利齒貫穿了唐辰的掌心。
我不要死...
他用力抵抗，把狼整個舉起，狠狠向下摔。
狼頭著地，唐辰手中噴出的血液，滲進了草地。
我不要死...
他騎在狼的身後，用自己握的緊緊的拳頭，瘋狂地抨擊著地上早已嗚呼，沒有氣息的已死之物。
我不要死...
他掰開緊閉的狼嘴，用狼牙割開了手上的韁繩，再用手撕開了狼皮。
一切只是為了...
他扔掉銀狼的內臟，用嘴撕扯著裡面分明且鮮紅的肌肉。
活下去！
......
看著地上四溢的腦漿和血液，唐辰走上前，把狼牙一個個拔下。
他用樹邊的落葉，擦了擦沾滿口水的手機屏幕。
扯下一塊布料，他抽出狼的韌帶，將自己還在流血的手掌包紮起來。
活下去...
這是他唯一的信念，是即使他的耳朵不斷傳來轟鳴，眼前一片模糊時依舊能夠支撐著自己的發自人類自身，最根本，最本源的慾望。
他不記得是否有人對他說過，或者是在虛渺的夢境。
活下去...
好像有某種力量在吸引著自己，西斜的太陽，帶著他緩步向前。
好累...
他就如同一具無力的喪屍，尋溯著自己的本能。
那邊...應該是那邊...
「嗥——————」
叢林中的獵手們全部向他靠近。
他們伸出那粗糙的舌頭，盯著那奄奄一息的獵物。
哈哈...哈哈哈哈...
它們全部撲了上來，用自己的牙齒，撕開了唐辰的肌膚。
他的喉嚨里發出聲嘶力竭的咆哮。
感覺不到了，無論是疼痛還是溫度。
他無法再支撐著自己，在血肉的爆響聲中，失去了意識。
......
攢動的火光，黑暗之中顯現出唯一的光電。
我...死了嗎...
「不是哦...」
影子隨著火焰抖動著，眼前的漆黑被逐漸點亮。
「你是誰？」
「啊，只有這個我不能告訴你啊...」
她展開自己的雙臂，環抱住了眼前的男孩。
「對不起，只是，你不應該在這裡...」
她似乎很傷心。
「那，我該去哪呢？」
「這裡...」
她指著男孩身前被洞穿的胸口。
「我還是死了嗎...」
「不是哦，只是，你缺了，什麼東西吧...」
「我...」
「該回家了」
她露出了自己的全貌，從頂上銀色的髮絲到粉色的發尖。
那是一種不可言說的美。
「姐姐，你是神靈嗎？」
「哈哈」
她不過是笑著搖了搖頭，將自己眼角的淚水揩去。
世界開始加速了，眼前的景象全部消失不見。
唐辰的意識回歸本體，血肉攀附著森然的白骨正在全力復生。
世界變慢了，狼群們的飛撲變為了一張張已定格膠片。
胸口處不斷收緊又舒展的心臟泵送著無比灼熱的血流。
————加速————
他在這緩慢的世界中舞動著自己的拳頭。
1...
耳畔只剩下吵鬧的轟鳴。
2...
他用盡自己的力氣，以拳迎擊獵手的腰腹。
5...
他抬動自己那幾乎不聽使喚的大腿，衝出了重重圍困。
11...
加速停止，身邊的一切都回歸寂然。
肌肉的酸楚讓他難以再支撐自己。
看著身後再無生氣的狼群，他沉沉地睡了過去
......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從漆黑的意識中蘇醒。
周圍傳來屍體的惡臭，唐辰捂著鼻子從口袋裡掏出手機。
已經兩天了啊...
用手遮住正午的太陽，走向只剩屍體，腐爛得生蛆的狼群。
扯下一條狼腿，狠狠地撕咬著。
即使噁心得想吐，他還是吞了下去。
環徒四壁和向下凹陷的草地。
這裡沒有回去的路...
他毅然向身後望去，那邊，有些什麼，一直在吸引著自己。
賭一把！
————加速————
耳邊再次傳來爆炸般的轟鳴
1...
一定會...
2...
回去...
3...
找你的...
4...
唐冉...
5...
等著我...
第15秒，眼前的影象已經完全變化，但唐辰卻無法再向前半步。
還可以...不能...停下來...
他的雙腳竭力前抬，喉嚨中發出不甘的嘶吼。
16...
雙腳不再遵從唐辰的意志，酸脹感一直蔓延到了唐辰的腦幹。
17...
噴張的血管正在擠壓著全身的細胞。
他停了下來，癱倒在地。
巨量的氧氣重新進入了唐辰的肺部，疼痛也只有稍許緩解。
水...流...
但即便倒地，也要...不斷向前。
加速！加速！加速！
那股充斥全身的求生欲讓他壓榨著自己的生命。
泥土滲進了指甲，手掌上的傷口再度崩開。
加速！
時間在他冰冷的眼神中逝去。
他知道，他賭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