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唐辰

「哥哥！快起床啦！」輕靈甜美的聲音把唐辰從睡夢中喚醒。他睜開眼，一個精緻可愛的臉蛋正近距離地貼著自己的鼻尖。

「嗚哇，唐冉你在幹什麼啊！」唐辰迅速把被子卷了起來，退到床邊。

「嘔，你嘴巴臭死了！快去刷牙啦！」唐冉捏著鼻子，一臉嫌棄地看著他。

唐辰尬笑一下，悻悻地去洗漱了。

草草吃過早飯，兩個人便踏上了去往學校的路途。

走過熟悉的街角，兩個人手挽著手，漫步在清寂的街頭。

剛入春，人工種植的樹下開了許許多多的野花。可到風起時，花瓣便隨之飛舞，逐漸消失在遠方。

N市，一座充滿了國際化氣息的動感都市————街邊隨處可見的國際化接待站點和形形色色的居民構成了這個城市的中心區。

如果說你在五年前來過這裡，那麼你一定想不到如今這座都市發生的變化。而由於科學技術的爆炸式生長，致使這片還未開發完全的土地得到了許多從商以及科技狂人的青睞。

他們籌集大量的資金和資源，為這座混亂都市建造了一顆專屬的量子通訊衛星——海姆達爾HMDR。強大的運算和處理能力使得全球最大的「C.T.S.視界(TheCenteralTrackingSystem)」得以全面覆蓋於這個龐大的城市之上。

「硝化物的味道？」唐辰突然停下了腳步，「為什麼街上會有硝化物的味道...」

「咔嚓」

一聲滑膛碰撞的聲音從不遠處的巷子口傳了出來。

唐辰邁開了腳步，心臟跳動的聲音越來越大。

「救救我，救救我...」

他繼續往前方走去，恐懼讓他雙腳發軟。

「救...」

「嘭！」

一聲巨大的槍響從幽暗的巷子里迸射而出，灰色的人行道上頓時濺滿了鮮紅的血跡。

「走，快走...」可是無論唐辰如何催促自己，他就是無法再邁出任何一步。

「喂，你剛才看到了吧...」一個穿著黑色風衣的青年從口袋中抽出了一張白色的手帕，緩緩向唐辰走了過來。

他白色的襯衫上沾滿了殷紅的血液，手上正在擦拭著同樣滿是血液的大口徑手槍。

他感覺到自己的手臂上傳來了一股強大的拉扯力，卻聽不到那個一臉焦急的女孩傳出來的聲音。

他的視線逐漸變得模糊起來。但是他求生的本能讓他開始了被動的奔跑。

他往後看去，看到了那漆黑的槍口正對著自己。他又看到了黑色風衣男正要扣動的扳機。

「我要死了嗎...」

「笨蛋哥哥，你在想什麼啊！？」這個寂靜的世界裡面，突然又傳來了女孩的聲音。

他回過頭來，看到了一個全白的世界，卻看不到女孩的身影。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他死死地咬住了自己的牙齒，心臟如同轟鳴的柴油機瘋狂泵送血管中流淌著的熾熱的血液。

不知為何，他察覺到這個全白的世界開始瘋狂加速，黑色風衣男手中的動作卻變得越來越慢。

「嘭！」

他看到如同項圈的白色煙塵伴隨銀色的子彈從槍口中迸發而出。

「趕得上，我可以趕得上！」

他用盡了自己全身的力氣，將自己的頭微微側傾。

「咻——」

子彈和空氣的爆鳴飛速地從唐辰的耳尖劃過，把地面的紅色磚土打得粉碎。

「嘁」

黑色風衣男再次扣動扳機，卻發現彈夾已經打空了。

「快跑...快跑...」唐辰迅速轉過身去，開始瘋狂地奔跑起來。

...

不知道跑了多久，他終於到達了學校的側門。

「唐冉她去哪了...」

「在這呢！」未等唐辰把話說完，唐冉便從他身後出現用手在他肩上拍了拍。

「你剛剛去哪了？」他緊緊地握住了唐冉的手。

「你還好意思說，叫你跑快點還要我拉著你...」說著說著，她的眼角開始濕潤了起來。

「別哭了，沒事就好...」他俯下身子，摸了摸唐冉的頭髮。

「誰哭了，我是剛剛跑得太快，眼睛里進沙子了！」她用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繼續說道「走吧...快要上課了...」

一陣小跑，兩個人才進了學校。

作為N市最大的集團N.E.財團集資籌辦的學府，其整個佔地面積達到了387公頃。而這個偌大的校園分成了總體四個部分：北邊的國際交流中心，東部的創新實驗室，靠南建起的大規模教學樓建築群和西部的體育中心。這四個大部分又由學院中心的大廣場作為樞紐。並且，每個片區都會配備一個專用的標準食堂，另外，體育中心旁也持有好幾間大型的洗浴室，供給運動後身上會產生異味的同學。

在教學區里，除去食堂，一共有四橫排，三縱列，總計12棟十層高的標準教學大樓。從小學一年級到高中三年級，僅共計1萬學生[①]在此就讀。

唐辰現在在學習初三內容，也就是說他的教室是處在整個建築群，最中心的位置。

好一會兒，唐辰才匆匆地到達教室門口。

「教5-307...沒錯，就是這裡！」他抹了抹頭上的汗水，找到了那個靠窗的熟悉位置[②]。

「還好，還沒上課！」他喘著粗氣，一邊坐下，一邊把已經寫完的作業從書包中拿了出來，把它們整齊地擺在自己右手邊的空桌子上。

「剛剛到底是怎麼了...」他看向窗外飄零的櫻花樹。

「作業呢？」小組長的催促聲打斷了微微出神的唐辰。

「...哦...在這裡...」他指了指自己手邊，把它們推到桌前。

「誒...為什麼...這麼困...」不知為何，他的視線開始變得模糊起來，腦袋也如同灌了鉛一般沉重。

最後傳來的感覺，是腦門撞到桌面傳來的疼痛。

.......

「胸口...好痛...」他緩緩的睜開了眼睛，用手擦拭了一下嘴邊帶有鐵鏽味的液體。

「這又是哪...」

他躺在地上，往自己胸前看去，看到了一柄已經深深貫入自己胸膛的利刃，聞到身邊傳來的陣陣的屍體的惡臭味。

他站了起來，無數的屍體成山似的堆砌在一旁，涓涓的血流匯成溪流，流向了前方那個倒映著猩紅的月亮的湖泊。

在這個血色的世界里，他看到了柳樹下的一個身影。

他有一頭火紅的長發，身上布滿了觸目驚心的深紫色的裂痕。

他轉過頭來，用如同熔岩一般的眼睛看著自己。

那是何等的落寞與孤寂？

「你來了...」

即使相隔甚遠，他還是能聽到他那低沉的聲音。

他以一種無法想象的速度接近自己。

一股來自靈魂深處的戰慄讓他往後推了一步。

他靠了過來，用自己的右手握住了利刃的刀柄。

他在他的耳邊輕語：

「那麼...」

是來自遙遠星河的訊號？

「就把他...」

亦或是來自地獄深淵的哭嚎？

「還給我吧...」

(未完待續...)

註釋：①1萬學生中不包括長年累月待在科技部的研究人員。

②因為初三之後班級成員並未變動，而每次進入新學年

的時候都會變動教室，故位置不發生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