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他和雪安琪(1)
「蘇悅……」她喃喃念著,眼中的淚忽然莫名奇妙啪嗒落了下來。
蘇悅走到秦暖身邊,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
「為什麼我每次看見你,你都沒穿鞋子呢?」他笑。桃花眼璀璨晶亮,笑得分外生動。
秦暖看得有些失神。她從沒有見過男人笑起來也能這麼好看,妖冶、邪氣滿滿,偏偏可以勾人的魂。
他低頭對上秦暖濕潤的眼,忽然一把將她打橫抱起:「走吧。這裡蒼蠅很多,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喂,你是誰?你說帶走就帶走?這個妞是我們先看見的!」矮胖男人凶神惡煞地跳出來。
蘇悅懶洋洋看著他們一群人圍在跟前,忽然一笑朝領頭的矮胖男人勾了勾手指:「你,過來!」
矮胖男人不明白他要幹嘛,遲疑走上前。下一刻,蘇悅長腿一抬沖著他的肚子狠狠踹去。
「嗷」的一聲,矮胖男人被踹出了好幾米遠。圍在他四周的手下都驚了。
「暖暖你說好笑不好笑?我讓他過來,他就乖乖過來給我踹了。」蘇悅沖懷中的秦暖眨眨眼。
秦暖被他的話說得「噗嗤」笑出聲。蘇悅看著她醉意朦朧的憨笑,眸色更深更沉了。
此時矮胖男人的一干手下看著自己的老大吃虧,立刻嗷嗷怪叫沖了上來。蘇悅把秦暖放在一旁,笑眯眯地上前抓住一個人的拳頭,右手一擰「咔嚓」一聲,那人的胳膊就脫了臼,嚎叫著滾在地上。接著他飛起一腳,順帶踢中另一個人的手腕,彈簧刀一下子飛了出去。
幾乎是眨眼之間,剛才還凶神惡煞的地痞流氓紛紛被他打趴在地上。
「好小子,你……你等著!」矮胖男人捂著肚子,氣喘吁吁地發狠話:「你知道我老大是誰嗎?『過江龍』龍哥。你就等著哪天別人給你收屍吧!」
蘇悅整了整白襯衫,一搖一晃地走到他身邊。他笑眯眯地看了矮胖男人發狠的臉色忽然一腳踩在他的肩膀,矮胖男人悶哼一聲頓時趴在地上。
「收屍?」蘇悅笑得有些殘忍,「去,給你個機會,打電話給你家龍哥,就說我蘇悅回來了。看他是要收我的屍,還是收你的屍?」
矮胖男人一愣,正在這時酒吧匆匆走出一大幫人。當先一人三十多歲,穿著一身黑,明顯一臉彪悍之氣中年男人。
他嚷道:「是誰在鬧事?不想活了……」
蘇悅抬起頭,一雙桃花眼笑得人畜無害:「呦,龍哥,三年不見,你竟然混這麼好。」
那中年精壯男人看見是他,臉色劇變,腿一抖差點跪下:「蘇……蘇少……」
趴在地上的矮胖男人還不明情況的嚷嚷:「龍哥,就是這傢伙你找茬,你替兄弟們教訓他一頓啊!」
那叫做龍哥的中年男人聽了臉色越發白。他一個箭步衝上去,狠狠踢了矮胖男人一腳,一邊暴打一邊罵道:「你小子眼睛是屎糊住了嗎?蘇少你也敢得罪!你活膩了啊!」
場面立刻倒轉。過江龍帶來的一撥手下把剛才被蘇悅打趴的流氓們又再痛扁一次。
過江龍收拾完手下,氣喘吁吁地走到蘇悅面前,點頭哈腰:「蘇少什麼時候回夏城的呢?怎麼不通知小弟們呢。想當年……」
他還沒說完,秦暖忽然瞪著蘇悅:「蘇少?我認識你!」
蘇悅的笑意忽然一下子隱沒。他盯著醉意朦朧的秦暖,慢慢地問:「你真的認得我?暖暖……」
「暖暖!」忽然一道嚴厲的聲音傳來。
秦暖下意識一個激靈迷迷濛蒙看向聲音來處。厲漠年大步走來,身後亦步亦趨跟著酒吧的老闆和一大幫保全人員。
他看見秦暖靠在蘇悅的身上,臉色沉得如山雨欲來。他向她伸手:「暖暖,過來!」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她覺得厲漠年的聲音有些抖。
秦暖向前走了一步,忽然手臂一緊。她回頭對上了那一雙妖嬈桃花眼。
「暖暖。」他喚她的小名。
秦暖只覺得腦袋有些痛,她不由扶著太陽穴,問:「你怎麼知道我叫暖暖?」
蘇悅薄唇動了動,剛才痛扁流氓的涓狂邪魅氣息一下子消失無影無蹤。
秦暖想看清楚他的臉,忽然腰間一緊整個人被人打橫抱在懷裡。
牢牢的,像是怕她跑了一樣。
「剛才的事就當是欠了蘇少一個人情,改日再登門道謝!」厲漠年的聲音冷冰冰的,像是沒有溫度的機器。
秦暖倒在他的懷中,頭暈得厲害只能軟軟地勾著他的脖子,想要說什麼卻是昏昏沉沉。
蘇悅笑了笑,踢了踢已經被打成一團血人的矮胖男人:「小事一樁。」
厲漠年凌厲的目光一掃,掃到了過江龍的身上,笑了笑:「很好。敢動我的太太!」
那過江龍臉色更白「撲通」一聲跪下,連求饒的字眼都說不出。
厲漠年說完抱起秦暖大步離開了酒吧門口。身後傳來酒吧老闆不停道歉的聲音。保全人員早就在前面開道,一大幫看熱鬧的人被遠遠隔開,讓出一條寬闊的路。
高晟早就把車開在酒吧門口,厲漠年冷著臉抱著秦暖進去。砰地一聲車門關上,車子呼嘯離去。
蘇悅眯了眯眼,敞開的領口隨風輕輕擺動,露出白皙性性感的胸膛。他不由輕撫上心口的位置,那個地方她曾緊緊貼過……
「蘇少……」過江龍哭喪著臉拉著他的褲腿,一副死期將至的絕望:「蘇少看在從前的情分上救救小弟,這事我真的冤枉。得罪厲漠年我們一個個都沒活路的!」
蘇悅一向帶笑的眼冷了下來:「這三年我不在,厲漠年變得這麼狠?」
過江龍點了點頭,滿臉的苦楚。這三年厲漠年何止狠,他做事是別人想象不到的絕。
「既然如此,那你自求多福吧。」蘇悅輕笑地拍著過江龍的臉,眼底是冷漠和殘酷:「誰讓你的手下動了他最愛的女人呢?更何況那個女人,你們連一跟頭髮絲都比不上!滾!」
過江龍哭喪著臉帶著手下離開。酒吧老闆親自拿著車鑰匙上前,小心翼翼。
蘇悅看也不看他一眼,不一會強勁的轟鳴聲傳來,一輛蘭博基尼嘯著沖入了城市的車流中。
酒吧老闆抹了額頭的冷汗一把:「我的媽呀,這兩位太子爺終於走了。」
秦暖只覺得自己一直在虛空中起起伏伏。胸腹中很難受,可偏偏什麼都吐不出來。有人抱著她始終不放,箍得她難受。
終於,顛簸停下。她感覺有人抱著她上樓。緊接著門打開,一股冰涼的水柱往她身上無情地澆去。
秦暖尖叫起來,可是水越來越大還往她臉上噴。她終於從酒醉中暫時清醒,抬起頭在明亮的浴室燈光中,她看見厲漠年那一張像是被冰川冰鎮過的俊臉。
「厲漠年,你幹嘛!」她不住地躲閃,可是卻躲不他手中的花灑。
「清醒了?」厲漠年坐在浴缸旁冷笑,「不發瘋了?」
秦暖腦中像是有無數大鎚在敲打。她吃吃地笑,眼神空洞:「是,我不發瘋了。我管你有幾個情人……周咪也好,雪安琪也好……都隨便你。」
厲漠年臉上的神色一滯,不過片刻他便恢復冷酷:「秦暖,別裝可憐裝無辜了!我們今天這樣都是你一手造成的!是你!是你背叛我在前!我不過是把你所做的一切還給你罷了!」
「我沒有!」秦暖抬起濕漉漉的臉,憤怒得渾身顫抖:「我沒有對不起你!」
結婚三年多,她從沒有做過半點對不起他的事!倒是他夜夜笙歌,情人不斷。如果他要娶一個厲太太何必挑她,讓她受盡折磨?
「那蘇悅是怎麼回事?」厲漠年臉上的譏諷深深地刺入她的眼底:「才一轉眼你就又跑到他的懷裡!秦暖,有句話免費送你:狗改不了吃屎!」
他說完「砰」的一聲狠狠摔了花灑,轉身離開。
秦暖獃獃看著對面鏡子中狼狽的自己,捂住臉吃吃地笑了。
第二天秦暖起身的時候,腦袋昏昏沉沉的。傭人阿蘭細心端了早餐上樓。
「太太,你的臉色怎麼這麼差?」阿蘭驚呼。
秦暖勉強笑了笑:「我沒事,昨晚有點著涼了。」昨晚沖了一夜的涼水,不著涼才有鬼了。
阿蘭還要再問。卧室的房門被敲響。高晟不等裡面的人應聲就走了進來,神色凝重:「厲太太,秦先生出事了。」
秦暖急匆匆趕到秦家的時候,她的爸爸秦正在輪椅上大發脾氣。
「暖暖,你來得正好!推我去警局,我要打死那個不孝子!」秦破口大罵,幾次想從輪椅上站起來,可是枯瘦的雙腿顫顫又一次次跌坐在輪椅上。
三年前秦氏瀕臨倒閉破產邊緣。年過五旬的秦想盡辦法幾乎一夜白頭,可是除了去求厲家根本沒有辦法可想。後來秦暖和厲漠年婚約按時舉行,定了紛紛要打上門追債一干債權人的心。
沒想到秦卻中了風,從此輪椅為伴。
高晟說的秦先生自然不是秦老先生,是秦暖的哥哥……秦璧。那吃喝嫖賭五毒俱全的紈絝豪門公子。
昨天夜裡秦璧和一夥狐朋狗友去夜總會,結果為了個新來的包廂公主,秦璧和一位暴發戶杠上了。一番送花送皇冠比誰更土豪之後,秦璧技不如人,一氣之下拿了一瓶86年的拉菲在對方腦袋上開了個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