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好簡單(1)

秦暖愕然。周咪的思維……好簡單。

秦暖沒有力氣繼續思考，她望著周咪。

「對，對，他會不會是不喜歡我身上的香水。」周咪只是正常了片刻，瞬間又急躁了起來，不斷的來回踱步，嘴裡嘀嘀咕咕的說著很多莫名其妙的話。

「一定是這樣的！」周咪最終停步在秦暖的面前，瞪著眼睛，有些慌亂的說，「他一定是不喜歡我香水的牌子，否則，那天，那天我們靠的那麼近，為什麼他對我一點興趣都沒有？一定是香水的問題，對吧？對吧？」

她有些急躁的詢問著秦暖。儼然已經忘了她把秦暖抓來是幹什麼的。

秦暖試探的開口問，「你和他靠的很近？那他沒理你嗎？」

「一定是，一定是。」周咪沒有回答秦暖的問題，眸子異樣的光在跳躍著，神情混亂，「我做了很多努力，很多努力，想讓你以為我是他的情人。我想，我想有一天或許我們真的會變成情人，可是……」

陡然之間，她的語調升高了幾個分貝，厲聲說，「他竟然對我完全沒有感覺！這簡直是對我的侮辱！我去誘。惑他，那天夜裡他喝多了，於是我穿的很少，我靠近，挨著他身邊，可是他推開了我，他的表情很厭煩，很冰冷。」

說到這裡，周咪忽然周身打了個冷戰，神經質的說，「他的目光，真的很冷，很冷。」她轉身，雙手抓住秦暖的衣襟，緊張兮兮的說，「真的很冷，你見到過嗎？你見到過嗎？他瞪人的眼神好冷，好可怕。」

秦暖望著已經神經錯亂的周咪，回想起曾經的厲漠年的脾氣，還有那一隻被周咪拿來耀武揚威的手錶。她嘴角不知不覺帶上了溫柔笑意，「原來是這樣。……他這個人就是這樣的。」

「什麼是這樣？是怎麼樣？」周咪繼續保持神經質的情緒。

秦暖沒有說話，只是望著面前的周咪。

頓了半晌，周咪似乎恢復了正常。在她恢復之後，她的臉頰上又浮現了猙獰。

「不對！除了香水，一定還有別的問題！是你，秦暖！」周咪厲聲開口說，「是你，你的手段更高明！你更壞！你勾。引了厲漠年，所以他才會對我視而不見！是不是！」

秦暖冷眼看著周咪發瘋。現在的周咪完全已經沒有任何理智可言。

周咪見秦暖不吭聲，眼底都是濃濃的被戾氣包裹。她急躁地在原地踱步了許久。忽然她一轉身，猛的扯下了綁著秦暖的繩子。

她攥著秦暖的頭髮，向地下室的外面拖拽著。

秦暖本能的掙扎，忍痛喊：「周咪！你放開我！你要帶我去哪！你瘋了么！」

「我是瘋了！你給我老老實實的，我讓你少受點罪！」周咪費力的拖拽著秦暖的身子，「我想到一個讓你死的痛快點的方法，我要把你丟到海里！丟到海里！」

後面的話，周咪是喊出起來的。她此時眼底都是瘋狂。瘋病發作了，可能連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了吧！

秦暖心中冰涼一片。這個周咪真的是瘋了，竟然要殺人。自己雖然會游泳但是到了大海，又手腳被捆住怎麼可能生還？

秦暖的雙手被綁縛著，掙紮根本起不了什麼作用。她一邊掙扎一邊忍痛做最後的努力：「周咪，你殺了我厲漠年更討厭你。你放了我。我帶你去找他。你一定有很多話要和他說……我們去當面對質。啊！」

最後一句卻是周咪一巴掌打在秦暖的臉上。

周咪的臉上神色很猙獰：「你想讓我放了你！你以為我這麼笨嗎！哈哈……把你丟到海里，誰都找不到你！哈哈……厲漠年就一定喜歡我了！」

秦暖看著時好時壞的周咪，頓時湧起一股絕望。她知道自己也許逃不過了，不過最起碼，小天已經逃走了。可惜的是，自己再也等不到小天和小晶跟自己一起生活了……

或許，讓他們跟著劉雨清一起生活也會不錯的。

秦暖眼中漸漸溢滿了淚水。

她不怕死……她只怕自己沒有多一點點時間陪著小天和小晶。

還有……厲漠年……他會醒來嗎？

「漠年……」她低喃，淚水滾落。在這一刻，她又想起了厲漠年推開自己一瞬間，臉上複雜之極的神色。只有出自真的愛，才會有這種神色。

想要和心愛的人長長久久，可是卻不得不為了彼此犧牲……

漠年，漠年……如果自己死掉了，希望老天能夠把自己生命轉移到他的身上，讓他好好的活下去吧。

秦暖慢慢閉上了眼，再也不掙扎任由周咪把她拖著向外面走去。

夜空之中，星辰密布。空氣格外的好，每一顆星都明亮到耀眼。外面的海風很大，遠處的海浪一陣陣的，嘩啦啦地響。再遠一點還能聽見輪船汽笛的悠長轟鳴聲。

傷口因為剛才的掙扎重新裂開，新的血液流出來。海風裡帶著鹹鹹的味道，很強烈。海風吹到傷口上，讓傷口痛更加厲害。

周咪一路的拖拽，好不容易才把秦暖的身子拖到海岸邊。

海水潮湧，海岸上散落著貝殼。

周咪累的不輕，她一屁股坐在沙灘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秦暖很平靜地望著天空，原來又是一個夜。不知道小天有沒有把這裡的事情和劉雨清說清楚。還有漠年，還有李婕、楚彬，還有他們未出世的寶寶……

她想了很多，很奇怪自己現在為什麼這麼清新和平靜。

周咪摸索著口袋，不久，她掏出一根女士香煙，叼在嘴巴上點燃了。她的動作帶著都市女白領的優雅範兒，能看得出當初那厲漠年身邊美艷秘書的影子。只是可惜是個瘋子。……

不過似乎這一刻，她又不那麼著急讓秦暖死了。

「你是怎麼逃出瘋人院的？」秦暖問，尤其在這樣的一個夜，她似乎都想明白了很多。

周咪斜著眼睛望著秦暖，得意洋洋：「他們說我的病好了，讓我出來。」

「可是你明明就沒好。」此刻，秦暖的心裡不再畏懼了。

「或許是因為我很漂亮，給我做測試的醫生賣了個人情給我。他留了我的電話，要約我。他說我很漂亮……」周咪很冷靜地吸著煙，這一刻的她看上去充滿了狡猾和理智，跟一個神經質的綁匪完全搭不上邊。

秦暖笑了笑，又問：「你把我丟進海里以後，還想做什麼？或者說你想逃到哪去？」

周咪吐著煙圈，頓了好一會才說，「不知道，或許我會去找厲漠年。」她笑得有些神經質：「我不甘心呢。」

「你還想去殺他？」秦暖很平靜，「我實話告訴你，你殺不了他。不……應該說，你根本靠近不了他。」

「不。」周咪吐著煙圈，搖頭說，「我要找到他，告訴他，其實我還是愛著他。我想知道，現在的他還會不會和我在一起。」

周咪的話充滿了一個妄想症病人的全部特徵。

秦暖無語。忽然她問：「你會不會告訴漠年，我……我死了？」

「你想讓我說呢？還是不說？」周咪忽然很感興趣地問。

秦暖想了一會，終是輕輕嘆息：「算了，不說了。省得他難過。」

「做夢！」周咪怒了，惡狠狠看著秦暖：「他才不會為你難過！我一定會告訴他，你死了！死在我的手裡！」

秦暖心中笑了笑，只是不說話。

如果她的死能給厲漠年一點對周咪這個瘋女人起了警惕，那她願意去死！

周咪罵完又安靜下來，直到她吸完手頭上的煙。她站起身子，月光照出她的臉有些猙獰。

她果斷的身後攥住了秦暖的頭髮，拖拽著秦暖，向著海那邊去。

很快，海水打濕了秦暖的衣服。

夜裡的海水很涼，是那種刺骨的寒冷。秦暖的身子忍不住的顫抖起來。

周咪不斷地向海里走，海水開始漫過秦暖的脖子。秦暖想要掙扎，可是根本掙不過周咪的力氣。海水漫到她的口鼻，鹹鹹帶著腥味的海水衝進秦暖的口鼻里，讓她的呼吸開始受阻。

「很快你就死了！哈哈……」周咪一邊拖一邊很興奮地說。

秦暖竭力抬頭望著夜空，或許這是自己最後一次看到夜色了。可惜的是，她沒有來的及跟厲漠年說話，在他意識清醒的時候告訴他，自己是有多愛他。這種愛悄無聲息的到來，讓自己也不知所措。

所以他們才會錯過這麼多年。

「汩汩……」海水嗆入她的肺部，秦暖一次次努力抬起頭，可是周咪的又一次次把她壓入海水中。

「去死吧！」周咪瘋狂地笑。

「汩汩……」秦暖被嗆得難受，可是還是拚命掙扎。

就在這個時候，四周忽然響起刺耳的警笛聲，下一刻，周圍開始明亮起來。

周咪一驚，手立刻鬆了。秦暖趁機浮出水面大口大口地咳嗽喘氣。

亮光是探照燈發出來的。警車遍布了廢棄碼頭，將這裡團團圍住。碼頭上不知什麼時候停滿了警車，許多穿著警服的特警紛紛拿著槍下來。

「那裡的人，馬上停止動作！放下手上的武器！」警方的喊話，但對一個神經質的傢伙來說，這種喊話，幾乎沒有什麼作用。

周咪沒有畏懼，她冷笑著一把拽起了秦暖：「你們再過來試試，我就把她給殺了！」

秦暖暫時脫離了海水，但渾身上下已經濕透。她不住的咳嗽喘息，渾身都是水淋淋的，剛才在海水的窒息經歷太可怕了。

周咪用匕首割斷綁著秦暖腳腕的繩子，之後她迅速的起身匕首架在秦暖的咽喉上。

「你們別過來，否則我就殺了這個女人！」周咪大聲喊著，語調沒有絲毫顫抖。

秦暖不住地喘息：「周咪……你放了我……不然你也逃不了！殺人的罪行，你承擔不起！」

周咪正要說話，正在這時，一聲熟悉到了極點的聲音破空而來：「暖暖！暖暖！」

秦暖猛地一震，不敢相信地看向碼頭那一邊。而周咪更是一個哆嗦放開了秦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