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上任

每個人都習慣用自己喜歡的方式讓忙碌且枯燥的周一稍微好過一些，譬如喝一杯自己喜歡的卡布奇諾，早餐吃上一份自己喜歡的帕尼尼，又或者聊下周末的艷遇和八卦。

而人事部傳出的一則消息給舒氏員工的周一帶來了一絲盼頭。「你聽說了嗎？今天新的總經理上任了。」「嗯？不是少小姐？」「不是，我聽人事說少小姐擔任總經理助理，而新上任的總經理是男的，還說長得一表人才呢。你說如果我被總經理看中了……我就飛上枝頭變鳳凰啦！」「你沒聽少小姐擔任總經理助理嗎？可能新任總經理就是未來少姑爺呢。你就別整天做白日夢了。」

因為舒氏禁止在辦公場所討論與工作無關的事情，所以此時每一層的茶水間成了最熱鬧的地方。

舒氏大樓共22層，總裁辦公室、總裁助理辦公室以及重要會議室在21層，總經理辦公室、總經理助理辦公室以及大會議室在20層。舒願今天特意穿了一套白襯衫黑色半裙，非常標準的職業裝，在不知道對方是誰的情況下，穿著得體是最起碼的尊重與禮貌。她直接去總經理助理辦公室放下文件袋便準備去探下李勉叔叔的口風看看新任總經理究竟何方神聖。

經過總經理辦公室時候卻隱約見到裡面有個身影，「總經理馬上到了，現在還沒搞好衛生？」舒願帶著疑問敲門，不料回應她的卻是熟悉不過的煙嗓：「進來。」

握著門把的手卻鬆了松，舒願歇了推門而進的心思，她已經猜到裡面坐著的人是誰。自從上次不歡而散后還沒來得及和他好好解釋，現下身份一下子轉換未免太尷尬了。

就在舒願猶猶豫豫時，玻璃門卻從裡面被拉開。

一雙黑如深潭的雙眸出現在眼前，直視著舒願：「怎麼？做錯了事還想著逃？」

舒願不由自主後退幾步：「我這不是不知道是你在裡面嘛。雍恆哥，你就是外公委任的新任總經理？怎麼之前沒聽你提起過？」

徐雍恆本是習慣性的伸出手想揉揉舒願的頭髮，卻見她今天把頭髮細緻的綁成了高馬尾，與以往不同，穿起職業裝的她顯得更女人了，害怕自己的眼神泄露自己的心思，徐雍恆忙把目光挪開：「舒爺爺在我還沒回國前就和我提起過這件事，讓我來公司幫幫他的忙順便盯著你。之前我父母對此還持保留意見，所以我還沒和任何人提起這事，這次回來我和父母詳細聊過後他們也支持我這個決定，所以我才答應了舒爺爺。況且，你也沒給機會我說啊。」

舒願不疑有它：「那接下來的日子還請徐總多多關照啦，我要學習的地方還很多呢。」

徐雍恆爽快的應下，他答應來舒氏幫忙的主要目的就是為了幫舒願清理前路的障礙，理清公司運營的脈絡，把一些有非分之想的人或者毒瘤清理乾淨。

「願兒，你準備一下，十分鐘後跟我去人事部開個會。」徐雍恆早早便來了公司，舒爺爺這幾年身體不佳不便天天來公司，只靠李助一個人來回彙報，旗下一些老臣子未免放鬆警惕開始蠢蠢欲動。

徐雍恆上任第一步計劃就是人員的休整，該辭退的辭退，該榮休的榮休，有競爭力的公司不能存在蛀蟲，他知道他貿貿然上位肯定會有人不服從，沒關係，他自有辦法，他華爾街之狼的綽號可不是空穴來風的。

各部門主管早接到新任總經理今天上任的消息，所以接到會議通知時並不意外，但很好奇這位新總經理是什麼時候到公司的？畢竟一眾員工早在窗前極目遠眺，都沒見到可疑身影，除非他比員工們還早。

李勉好笑的看著眾人回答說：「是的，徐總今早6點多就到公司了，並問我拿了在座諸位從入職到現在的工作報告。小小透露一下，徐總就是這兩年媒體口中那個神秘的華爾街之狼。」

李勉早見識過徐家父子辦事的雷霆手段，所以此時他對在座的同事抱著一種自求多福的心理，當然他自己都有點瑟瑟發抖。

「華爾街之狼，報道說他憑著一百美金僅一個下午時間就賺了一千萬，將本金翻了幾番。國內外幾家上市公司開重金聘請他都不曾成功過……我們舒老是怎麼邀請到他的？絕了絕了。」市場部部長許寅可是個資深股迷，當年看到那則傳奇新聞開始華爾街之狼就是他的偶像，沒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不僅能目睹偶像的風采更有機會和他一起共事，僅想想都按捺不住內心的激動。

「叩叩」指關節叩擊玻璃會議室門落下清脆的敲門聲。

只見那人俊美絕倫，一身HugoBoss高定西裝襯出他的不凡身姿，臉如雕刻般精緻無暇，但眼裡流露的精光讓人不容小覷。

徐雍恆骨子裡有著徐家在官場浸淫已久獨有的穩重與氣魄，他站在會議室的主位，但並未坐下，開口便向眾人宣布了一項重要決定：「大家好，我是新任總經理徐雍恆，感謝舒董的信任也感謝在座諸位的配合。客套話不多說，我主要目的是將公司打造成有紀律有文化內涵的上市公司。所以第一步我決定從公司人員開始，據我所知，我們公司已經近三年沒有進行大的人事調動，這並不利於一個公司的長期發展。我的第一項決定是對所有在職員工施行績效考核制度，其中末位淘汰制最先實施。今天是十一月一號，這個月末進行第一次考核，經考核不勝任的員工(考核程序、結果合理合法前提下)，公司需提供培訓或者調整崗位甚至作出辭退處理。末位淘汰制的優勢在於一激勵員工，避免人浮於事。二是精簡機構，有效分流。我們公司目前員工處於一種過多且不必要的狀態，在這種情況下，精簡機構、有效分流是解決這個問題最有效和直接的辦法。希望在座各位能積極配合我的工作，有疑問可以提出。」

這個決定一出，一片嘩然。在座的各位主管里老臣子偏多，這幾年趁著舒家不太平，舒董疏於管理的空隙把自己家屬安排進公司吃空餉的不在少數。但是新官上任三把火，況且又有華爾街之狼之稱，現下沒人敢反對。

徐雍恆不經意轉身一看，卻見到後方的舒願一臉凝重：「嗯？對我這個決定有什麼意見嗎？」

其實精簡人員這個想法舒願回公司開始就存在了，但是她一直猶猶豫豫不敢施行，畢竟都是世叔伯居多，如今被徐雍恆提出卻顯得這麼流暢，看來自己還是少了些魄力。

「沒有徐總，我是覺得這個方法甚好。」舒願第一次接觸工作時的徐雍恆，和以往印象截然不同，但她相信自己可以從他身上獲益良多。

同樣忙碌的還有顧易安，因為訂了明天的機票回帝京處理家事，所以現下他忙著安排好自己手頭的工作。

但是極為煩躁，他從10點進公司到現在一個多小時了還沒把心靜下來，那個總穿白裙子的小身影總浮現眼前。

坐在會客桌前的喬頌庭不由嘲笑一番：「我說小顧董啊，想人家就約人家出來啊，再不約你就回帝京了。而且啊，我還聽說舒氏今天新總經理上任，對方還是你那個好朋友的青梅竹馬呢。嘖嘖嘖，有句古話說得好啊，近水樓台先得月。」

猝不及防一個筆記本迎面丟來，還好喬頌庭身手敏捷一把截住了：「哎唷，還會惱羞成怒這一套啦，看來小顧董心事被我戳破了。你看著辦吧，我先你一步回帝京，還有事處理，帝京見。」

「嗯，順風。」顧易安內心某一處的小罈子被刺激到了，酸酸的。

喬頌庭卻忍不住小聲咒罵這重色輕友的傢伙：「我待會坐的是飛機！！不能說順風。」

顧易安注意力可不在這，他把玩著手機在思索著剛才喬頌庭說的那句話，對啊，我明天就要回去了今晚約個飯很正常吧？況且上次我還救了她一次呢。嘿嘿，我還真是個小機靈鬼。

【在忙嗎？】

【我明天要回帝京了，今晚方便請你救命恩人吃個飯嗎？】

【很忙？人呢】

……過去半個小時了，還沒見回復，我一下子發了這麼多會不會顯得我很嘮叨？啊，超過兩分鐘很久了，又不能撤回，失策失策。

顧易安覺得去參加投標會動輒上千萬時的時候都沒此刻這般糾結。

而舒氏此時接下來就是各部門上周的工作總結以及本周的工作計劃彙報，等散會出來舒願才發現手機多了許多信息。

點開一看，嘴角不經意咧開。

徐雍恆出來時便見到這幕，舒願有多久沒笑過了？時間長到他都快忘了。

「怎麼啦？笑得這麼開心。」

「沒，在看一個朋友發的信息。」

徐雍恆識時務的沒再多問，但是直覺告訴他這是男的：「舒願，今晚下班後有空嗎？當慶祝我新上任一起吃頓飯吧，對了，叫上李念司南她倆。」徐雍恆怕她尷尬也怕她拒絕特意加了後面那句。

但是舒願頗為抱歉的拒絕了：「不好意思，剛約了一個朋友今晚吃飯給他踐行。或者我們明晚約？」

「踐行？好吧，現在上班時間，先去忙吧。」徐雍恆決定私底下打探下。

舒願點點頭，手機飛快回復【不好意思啊，剛在開會沒看手機。好的呀，今晚我做東吧，當報答你上次的救命之恩也算幫你踐行。】

直至收到簡訊，顧氏的小顧董才定下心神開始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