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蘇醒
「安賢侄,小女怎麼樣?」
安清流這一診治便是小半個時辰,全程大家都乖乖的縮在一邊,一點聲音也不敢發出來,就算心急如焚也不敢隨意出聲打擾,畢竟這個人可是安清流啊,江湖上出了名的鬼醫,要不是柳老爺氣運滔天因無意間隨手的一個幫忙搭上人人家的線的話,就算他柳家散盡家財,人鬼醫都懶得搭理你。
柳傅人一見安清流放下搭脈的手后立馬迫不及待的開口詢問,與此同時在屋裡的其他人也都焦急的注視著這個看著有點過於年輕的鬼醫,而身為全場目光焦點的安清流卻反而鎮定的很,之前什麼表情,如今還是什麼表情,人家屬急的臉色都變了,而他卻反而像是什麼都沒看到,什麼都沒聽到似得,自顧自的從走到一邊的桌邊,從藥箱里取出一張紙,一支筆,慢悠悠的開始磨起墨來。
這副完全沒有將任何人放進眼裡的態度,但凡是換成任何一個人,都少不了被向來脾氣就暴躁的桃母的一頓削打,不過誰叫他是安清流,誰叫他是鬼醫呢,不長眼敢削他的人如今墳頭草都一丈高了。
等一張藥方寫完又是小半個時辰過去了,在這中間愣是一個催促的都沒有,可想而知這鬼醫安清流的威名有多盛。
「令愛自小便被人下了精神類的慢性毒藥夢生露,此毒雖不會立馬斃命,但卻會叫人睡意全無,長年累月下來,縱使神仙怕也是要瘋魔,令愛能熬十幾年,直至今日才堅持不住倒也是個難得的人物,平常人三五日無法安眠恐就瘋魔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佩服自己這個病人的緣故,向來看完病就直接走人的鬼醫安清流,竟然難得的留了下來,親自上手配藥、煎煮照顧病人,講真的,這鬼醫當真還是隨心所欲慣了的人。
別人都會講究個男女大防什麼的,可這位似乎就跟完全不知道這是個啥玩意兒似得,進出女子閨房,親自喂葯什麼的不要太自在,自在的就跟只是在喂一隻什麼阿貓阿狗似得,叫桃玲的父母哥哥看的那叫一個堵得慌啊,說吧他們不敢,怕萬一再給得罪了人家怎麼辦,不說吧......好吧,他們覺得還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看不見吧!
「唔......」桃玲捂著額頭,只覺得頭痛欲裂,自己這一覺睡得,怎麼就跟得了場大病似得。
「阿玲,阿玲,我得乖女兒,你終於醒了!」桃玲剛剛才睜開自己的眼睛,腦子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就被抱了個滿懷,並且還被上下其手:「阿玲,你覺得怎麼樣,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頭還痛么?別的地方呢?手?腳?心臟?肚子?」
「柳伯母,令愛只是傷了腦袋,請不要懷疑在下的醫術!」安清流面無表情的一邊伏案修改著新藥方一邊提醒著某人自己的身份,說真的要不是看在柳伯父早年有恩於自己已故父母的話,自己早就拂袖走人了。
「哈、哈、對不起,對不起,伯母我這不是太激動了么,安賢侄請見諒!」桃千夢尷尬的練練道歉。
「吃了!」安清流手中捏著一顆漆黑的藥丸走到桃玲面前,一甩手就丟到了她胸前的被子上,然後轉身抽出自己剛修改完的藥方扭頭就離開了房間,只留下一屋子的人暗自擦汗。
「乖女兒快吃了。」
桃千夢見自己的傻女兒捏著那顆藥丸半天也沒有吃下去的打算時,立馬就急了,親自上手搶過那顆藥丸一把就給塞進了閨女的嘴裡,並且為了防止她吐出來,甚至還用手死死的堵住了桃玲的嘴巴,這要來個不知道的人,還得以為是什麼壞蛋在逼人家小姑娘吃毒藥呢!
「乖女兒啊,你是不知道這顆葯有多貴啊,要不是你父親和人安賢侄的父母有舊的話,光是這顆葯就足夠反覆賣掉我柳府幾百回了,更別提其他的了,所以啊,等女兒你痊癒后一定要親自好好感謝人家安賢侄,知道么!」
雖說安清流平時為人做事肆意慣了,整天面無表情的,脾氣似乎也不是太好的樣子,但基本上只要別人沒事不去主動招惹人家,人家倒也懶得吊你們,畢竟按照安賢侄自己的話說就是,毒藥也是很值錢,也是需要自己費心費力去炮製的好嘛,又不是天上掉下來的。
所以,總體上和安清流相處的還挺愉快的柳府眾人還是非常感激他的,畢竟人家在江湖上的分量在那擺著呢,不要你錢,還親身上陣醫治他們家的女兒(小姐),還不要你家一文錢的自己倒貼,還要怎麼樣。
對自己新穿世界一無所知的桃玲除了乖乖的點頭稱是,也沒別的選擇了:「娘你放心,一會兒我就親自向安哥哥道謝。」
別人不計回報的救了自己,自己肯定是要感謝的,等等......救了自己?所以難不成原身的死真的有什麼貓膩不成?
「娘,我怎麼了么?」桃玲揉了揉依舊昏昏沉沉並且時不時的還伴隨著一抽一抽疼痛的額頭,向原身的母親打聽著自己的身體狀況。
說到這裡,桃千夢就又氣又怕,生氣下毒之人的惡毒,后怕自己的女兒差點因此一命嗚呼,害怕至今對當年下毒之人也沒有一絲的線索,害怕自己的女兒還會被再次下毒手。
桃千夢並不是很想將這件事告訴自己的女兒,她怕會嚇到女兒,怕她因此會染上心病,可她越是這麼滿臉愁苦,欲言又止,桃玲就越是想知道,是死是活她還是想要個痛快,總好過整日的忐忑不安,猜來猜去的。
「娘,你就告訴我吧,不然我怕是又要因為惦記這件事而整日睡不著覺了。」桃玲這又是撒嬌又是威脅的話成功的唬住了桃千夢,嚇的她立馬就將事情的經過如此這般的重新複述了一遍。
「所以現在還不知道是誰給我下的毒是么?」
這就很操蛋了,桃玲緊緊的皺著雙眉,她以為自己是穿越進了一本古言種田養老文,結果卻是超高危的小說么?看來自己這條小命堪憂啊,難怪原身徹底消散前唯一的要求就只有活著呢,一開始自己還慶幸這個要求的簡單,現在看來,自己才是那個傻逼,明明地獄級的難度,一無所知的自己還在哪裡偷著樂......她不想穿越了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