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舊事

實則當年，並非蘇葉黎自己逃出皇宮，叛亂之前，許是燕帝早已察覺到到了一些端倪，才有了後來的安排，讓那時還在朝為官的李叔將她護送了出去。

而為了不讓她做什麼傻事，這一過程，皆是在她昏迷之中進行的。

等到了她半個月後在京城外的某處小院里醒來，這場腥風血雨都已經平息的差不多了。

燕朝趙相自立為王，舉建新朝，國號為頤。

「段將軍說笑了，這裡只有葉離，沒有段將軍口中說的什麼蘇葉黎。」葉離定定看著他，一字一句說道。

段臻睨了她一眼，似笑非笑說：「是你愚蠢，還是你覺得我太過愚蠢？別說如今你坐在我面前，就算是你化成了灰，我得能認出你。」

「那看來段將軍對哪位蘇小姐，分外掛心呢。」葉離垂眸淡淡說著。

「是啊。」段臻俯身，低聲道：「當年之事，仍舊曆歷在目，清晰如昨，睿公主賜予段某得恩惠，叫段某不掛心也難，如何會輕易忘記呢？」

他刻意加重了「恩惠」二字。

聽他提起那所謂的當年，葉離不想與他再打什麼馬虎眼，直直看向他質問：「你今日設這麼個局將我引出來，到底想做什麼？若還是記恨當年那些事，我人已經在此處，要殺要剮，隨段將軍處置便是。」

總之如今她蘇葉黎一清二白，了無牽挂，全當豁出去了。

段臻哂笑一聲，「自然也無需你殺活剮，既然睿公主肯為了這麼幾兩銀錢淪落青樓，想必也不介意到段某的將軍府中做個雜役吧？總之同樣都是掙錢。」

到將軍府做雜役？葉離蹙眉，難道段臻的目的只是為了羞辱她嗎？為了報當年之仇？

也罷，總之她如今這一身孑然，也沒什麼能讓人有所圖謀的。既然這樣能換他痛快，也能讓畫春樓幸免於難，順了他的意思也沒什麼不好。

「好吧。不過還請段將軍不要再為難樓中的姑娘……」

葉離說著，段臻卻是一臉不耐的打斷她，「我既已經尋到人，還為難她們做什麼？」

「……」

「明日一早，你便在段府門口候著，自會有人接應你。」段臻丟下這麼一句話，便轉身走了。

見他背影漸漸遠了，葉離這才鬆了口氣。當年那個俊美近妖的小少年郎，如今雖然依舊俊郎，卻是一身凌厲，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

難道……是因為她當年做的那些錯事嗎？

那時候她確實肆意妄為，仗著燕帝的寵愛，恃寵而驕，天不怕地不怕，連丞相的鬍子都敢拔，在皇宮裡也幾乎是橫著走，誰也不敢忤逆於她。

她因此也變得愈發嬌縱妄為。

段臻，那時候他也不過一個街頭將死的乞兒。

那日她看見街上一個小人影，奄奄一息的趴著，她也不過是一時起念，便叫人送去了一些吃的。

誰知這乞兒卻是將她纏上了，但收留一個這樣的小東西於她而言也不過收了一支無足輕重的羽毛一般。

蘇葉黎隨意招招手，便有人替她將這小東西妥善安排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