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新的變故
夏蟲鳴鳴,五月即來。
明月堂外的一汪池水裡養著的荷花競相開放,在耀眼的夏日中,大放異彩。
這樣的景色夏侯瑜略瞧了一眼,因心中記掛著習武之事,便略過了。
「娘子是否覺著著荷花開得好看?」馮都知將擦汗的帕子遞給了她。
她才歇了一會便犯起了咳嗽,倒也不似幾日前那樣厲害了,最初的幾日倒咳了好些些,含愁和雲霞的都嚇壞了。
還是馮都知說起她這是身子漸好的徵兆,又說起她鬱結多年,而今咳出的都是多年的積血,未來便會好的。
擦了擦汗,夏侯瑜才長嘆了一聲:「這荷花開在這裡,再好看又有什麼用?」
「可我頭一日來時,並未得見花苞,反而今日綻開一朵,娘子可有發覺?」馮都知的目光聚集在荷花之上。
夏侯瑜緩緩蹙起眉頭,「我……並未發覺。」
「若娘子想要體察人心,除了看著那人的眼睛,還有人的行動。譬如這一池水的荷花,何日有了花苞,何時開了花,娘子都要細心體察。」
馮都知說著便揮手看向她,夏侯瑜輕嘆了一聲,隨即福了福禮:「多謝都知賜教。」
「娘子可覺得大好了,那便開……」
「娘子!」含愁著急的聲音想起,夏侯瑜看著手中的短劍,一時愣住了。馮都知即刻拿過,合上刀鞘,便隱匿在袖中。
馮都知又對夏侯瑜輕輕挑眉,「娘子可學會了?」
著神情一來為了教授她如何應對,也是為了讓含愁那個婢子進來。
「進來吧!」夏侯瑜喚了一聲,含愁便匆匆忙忙的走來,「娘子,獨孤娘子來了,此刻已經在套馬車了!」
夏侯瑜緩緩抬眸,撞入馮都知的瞳孔,隨即掩面咳嗽了兩聲,「那就快請。」
話音剛落,獨孤沁便已經踏入了明月堂的前堂,將夏侯瑜上下打量了一番,「瞧著是精神好了些。」
說著獨孤沁便看向一旁馮都知,「不知她學了多少。」
馮都知瞥了一眼夏侯瑜,隨即欠身應答:「這幾日就要學完《綠腰》了。」
「還未學完?」獨孤沁即刻蹙起了眉頭,目光又一次掃向夏侯瑜,夏侯瑜一如往常躲開了她的目光。
「夏侯娘子的身子骨差了些,日常喝葯后便不能習練,須得歇息半個時辰才可。」
獨孤沁冷哼一聲,目光並未離開夏侯瑜:「這樣說來倒是我從前做得錯了?」
夏侯瑜咬了咬唇,袖中的手緊緊的扣在一起,極力的掩飾自己的不甘,直到獨孤沁嘆了一聲,「罷了!」
說著獨孤沁便在前堂坐了下來,雲霞眼疾手快的添了茶,獨孤沁還未嘗上一口,便開始下了逐客令。
「明日五月初五,乃是端陽日,都知就不必來了。」
馮都知淺笑,隨即施禮:「婢明白了。」禮畢馮都知便瀟洒的轉身離開,便是一眼也為瞧過夏侯瑜。
她心中一驚,馮都知拿走了匕首,轉念,那匕首本就是馮都知了,夏侯瑜便不再思索,接下來她還要自己來應對獨孤沁。
堂中又一次剩下了兩個人,只不過這一次是夏侯瑜和獨孤沁了。
「你的機會來了。」獨孤沁輕嘆著嘴邊帶著沒有溫度的笑意望著夏侯瑜,她掩面輕咳,「獨孤娘子,此話是何意。」
獨孤沁冷哼一聲:「懿則皇后的長女平康公主如今已經年滿十四了,明年便要及笄之後就該出降了。」
聽了這話夏侯瑜不由得蹙起眉頭,自己入宮的時候平康公主的已經出嫁了,至於嫁給了誰這她並不清楚。
「也不知怎得,平康公主要借著這一次龍舟賽選駙馬。」獨孤沁認真的說著,「只因懿則皇後去世太早,聖人對平康公主分外寵愛,事事以她為先。」
夏侯瑜倒吸一口涼氣,難道三年的事情一朝就要提前了么?
「娘子希望我怎麼做?」
「我阿耶和御史台的人說起,便知明日聖人也會微服其中。」獨孤沁的指尖輕輕的敲打著桌面,「曲江池,龍舟賽,明日你便去游湖吧!」
「游湖!」夏侯瑜神情略微激動了些,外頭的霜葉此刻也突然呵斥起人來,「你是什麼人!」
「這位娘子,都知的絹花落下了,我前來尋回。」
夏侯瑜細細的聽著,是紅葉的聲音,她怎麼會突然返回?
「娘子!」霜葉稟明了一聲,獨孤沁的話便戛然而止,「讓她進來。」
紅葉匆忙的走來,同二人見禮后,便四下看了看,獨孤沁的目光也被她牽引著,紅葉走到夏侯瑜的身邊突然驚呼起來。
「這絹花竟然在這裡!」
說時遲那是快,匕首便埋進了她的裙子里,鞋子也塞了東西,夏侯瑜瞳孔微震,「怎麼……」
忽而眼角閃過一個黑影,她即刻改了口:「怎麼會落下的?」
紅葉將那花認真的捧出來,還細細的拍了拍灰塵,獨孤沁已經走了過來,夏侯瑜即刻將匕首攏了攏。
「獨孤娘子!」紅葉也知自己被擋住了,抬眸咧嘴笑了笑,「這絹花是昨日來的一位客人留下的,原不打緊。」
「只是我們的馬車還未進平康坊,就瞧見那個客人在馬上,又不得不折返回來取。平康坊的客人都是惹不得的。」
紅葉說著還嘆息了一聲,獨孤沁這才冷漠的示意她離開,「既然找到了就回去吧!」
她連連點頭,起身之時,暮鼓也緩緩敲響。
夏侯瑜也送了口氣,暮鼓響,獨孤沁也不得不趕回獨孤府了。
見紅葉匆忙奔回,獨孤沁隨即冷冷的開口:「明日我會為你安排畫舫,屆時我會同你說如何做。」
她欠身道:「是。」
還未等她抬眸,獨孤沁一如往昔的將她下顎挑起,言語中開始帶著威脅:「若明日你不想同我說的做,曲江池便會是你的歸宿!」
說完獨孤沁也轉身離開,夏侯瑜咬緊牙,即使明日那樣的多的人,獨孤沁也的確可以做到將她悄無聲息的溺斃於水中。
含愁雲霞二人這才能踏入著明月堂,看著夏侯瑜臉色發白,含愁即刻上前試探了她的臉頰,「怎麼冷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