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書院棄徒劉文卿

第八章書院棄徒劉文卿

王應武與徐奉,此時正在一座茶樓二樓上閑坐,徐奉在茶樓上也不喝茶,只是一直往嘴裡塞著糕點,再看那糕點做的極為精緻,色澤光麗誘人。「應武哥…這糕點真的好好吃啊,可不可以多帶一些回去啊。」徐奉說話間又抓起一個糕點。

徐奉將手中糕點吞下,卻依舊沒聽到王應武的回話,於是停了下來看向王應武,見其正看著窗外發獃,伸手推了一下他,「應武哥,你想什麼呢?」。

王應武被推了一下也是回過神來,看了徐奉一眼又轉向窗外悠悠道:「我在想剛才那件事,如此明顯的騙局為何那少年最後乖乖的掏錢了,買了那塊破石頭?」

徐奉看著王應武,眼神流露出絲絲古怪,「你剛才怎麼沒想到啊,現在都散了,你問誰去啊。」

「哈,小奉你向來機靈,就沒有發現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嗎?」王應武越想越覺的不對。

「我只顧拉著你怕你真衝上,沒怎麼注意,你就當那人怕事拿錢消災。」徐奉語氣無奈的說道,王應武卻又皺眉想了起來,而徐奉見此也是不再理他,自顧的吃著糕點。

時間悄然而過,已是半刻鐘后,王應武依舊在那糾結,徐奉則眯眼靠在椅子上撫著肚子,再觀茶樓里的人們也是三三兩兩飲茶慢談,已是午後正有微風,如此便也有了幾分閑適。

「鐺鐺鐺」突有幾聲鐘聲響起,聲音清脆讓人在午後的倦意消散,徐奉睜開眼來看了一眼,樓上有人開始向下走去,不知是發生了何事,若是平常徐奉早已下去看熱鬧了,但如今肚子漲的難受不願起身,又想起這茶樓乃是王應武帶他來的,當時頗為激動,故又伸手推了推神遊天外的王應武,「應武哥你來這兒,不會就是為了發獃的吧,剛才有一陣鐘聲,應武哥知道怎麼回事嗎?」

「嗯…你說什麼?」王應武依就有些恍神。

「就是剛才樓下響起了一陣鐘聲,你不是常來嘛,問問你。」

「鐘聲!你是說鐘聲嗎?走下樓去!」王應武聽清后驚了一下語調變的極高,猛然站起拉著徐奉就向樓下走去,「不是,我不想動啊…」徐奉話還沒說完,便感覺自己腳下一空飄了起來,來不及反抗便被提了下去。

這茶樓一樓的大體布置,徐奉上樓之前也觀察過一二,那一樓桌椅分佈緊密,空出了一塊地方。而此時在那空地之上,移來了一張簡易的木桌,木桌之上有一面敲鐘仍在搖晃不止,旁亦有一塊厚重的木板,而在這桌后坐著一位中年文士,羽扇綸巾,一身儒雅的氣質,顯得極為不凡。

徐奉被王應武拉到前排坐下,「應武哥,這是幹什麼的啊?」徐奉並未見過。

「咳,這個是說書,這位說書人聽說是最近從外地來的,肚中有些筆墨,說的故事極為精彩,最近皆是滿客,所以剛才帶你來觀摩一下。」王應武咳了一下回著話的同時,又端正了下坐姿,雙眼滿是期待。

「啪!「那中年文士抓起桌上木塊一拍,瞬間滿堂寂靜不聞一聲,中年文士起身清了清喉嚨朗聲道:「鄙人劉文卿,初來寶地所見皆是祥和安樂,故厚顏停留,在下不才僅以說書為生,能得諸位追捧極為榮幸,在此謝過諸位。」中年文士微微躬身。

「先生客氣啦,實是先生講的精彩,常令人身臨其境,哪有不喜歡的道理。」場中眾人紛紛回道,所言皆是此意,堂上又是一陣暄囂,不過那劉文卿也不再擊木,只是重新坐下這喧囂便逐漸消失。

「我今日便應你們的請求,來說說這修行求道,神魔精怪之事。說來也怪這此中種種事物,世人多未見過,爾有人提及見過蹤影也道不清說不明,但此事卻經久不衰,為人們所津津樂道,這又是為何?」那中年文士說到停了一下,端起茶杯潤了下嗓子,眼神掃過眾多看客隨即收回。

「想來是人們太過壓抑苦悶,嚮往那仙人逍遙,朝至東海暮歸崑崙,嚮往那仙人神威,劍氣激蕩光寒九洲。這些均是原由,亦是人們對修行的幻想。但真正的修行之人到底如何,是否真有如此神通,這修行之說由來久矣,年代久遠之時我亦不甚清楚,就與你們說一說前朝之事。」劉文卿說到此處,目光掠過那前排,眉角略帶笑意。

「當時,洪武皇帝從微末處起,一路上遇險無數卻是有驚無險,又得以捲起大勢席捲天下,最終定鼎中原,世人皆道洪武皇帝乃是天降鴻福,冥冥中有天相護。對於上天我自然不敢評說,但其功成的背後卻不能忽略一個因素…修行之人。在洪武皇帝背後有一群修行人極為顯目,他們來自一個地方名為五行宗…」此時,在座的人們聽的極為認真,都對奇人異事極有興趣,豎起耳朵雙目閃爍。不過劉文卿卻不再出聲,坐在那裡神色有些落寞。

王應武與徐奉同樣聽的入神,這驟然停下便覺得極為難受,兩人對視一眼后,王應武出囗問道:「不知這位先生為何停下,又滿臉落寞?」王應武問完后,滿堂客人也是反應過來,看向劉文卿等待他的回答。

「我只是想起這五行宗的後來境遇有些神傷,這世間不止帝王家無情,修行者亦是無情,這世上大部分的修行者不過一些有強大能力的凡人,他們依舊有著慾念,甚至更加直白不加掩飾。」劉文卿言語間極為緩慢,滿是感觸,此言一出王應武與徐奉面面相覷。

也未讓眾人多等,稍許劉文卿便收拾好感觸,站起身來向大家躬身,「年紀大了,便也有了許多禁不住的感概,實在是對不住了。」劉文卿躬完身後,坐下后,又說起這修士有種種神異,雖不言有搬山倒海、飛天入地,但其所說的陰神出遊、驅使鬼兵,也合得客人的胃囗,還更能讓客人可以有一點暢想的餘地,之後說起妖魔來,言及種種怪異,亦是極為精彩,引得眾人叫好,卻不再提五行宗之事。

「鐺鐺鐺」又是幾聲鐘響,場中客人留下賞錢紛紛散去,而窗外已有些灰暗不甚明朗,雖時候也算晚了些,但在這時節里也不會如此昏暗,待人細看下才發現這漫天皆是黑雲,才有如此景象。

茶館里的人們紛紛散去,不復之前的熱鬧,那中年文士劉文卿也開始收拾起了東西,他的動作極為緩慢,雖外間烏雲壓頂也從容不迫,不懼將至的風雨阻路,尚有空閑打量周圍,便見徐奉與王應武兩人還未起身,只在座上東探西望,兩人眼神流轉間滿是慫恿之色,卻無其它動作只這般僵持著,劉文卿笑著搖了下頭,理了理衣服緩緩走向兩人。

「大雨將至,兩位還不起身迴轉,卻在這干瞪著眼,不知所為何事?若有可以幫到兩位的地方,無須客氣。」劉文卿於兩人對面坐下,言語間溫潤如玉,令人如沐春風。

徐奉看了一眼沉默的王應武,只一個白眼飄去,而後看向中年文士劉文卿,只見其於對面正襟危坐,著一身長衫亦是十分規矩,毫無褶皺,盡顯端重,兩人雖許久未回應,也不顯急躁。

「我二人尚在此地,是有事想向先生請教,」徐奉緩緩開囗,臉上故作著正經的表情。

「哦,不知有何事?說來聽聽。」劉文卿眉角帶著笑意,似乎很期待二位少年的提問。

徐奉見那文士神情,也是放下心中顧慮開囗問道:「先生,你真的見過修行人嗎?他們是不是都有奇妙術法,行走世間除魔衛道啊?」話音落下徐奉便定定的看著劉文卿,王應武面容平靜,身體卻微微前傾。

劉文卿聽后笑了笑,眼睛看著兩人緩緩回道:「為何有此疑問?」

「看先生對修行侃侃而談,想來有些了解,我二人對這修行奇聞有些興趣,故打攪先生。」徐奉面色認真。

劉文卿看著面前兩位少年,均是目光靈動,神色清明,在心中微微嘆道,這山間小溝卻有如此鍾秀的少年,而後回道:「見過自然是見過,不過其中一二不便與人說,你二人以後若有緣自會明白,將來若真的窺見那方光景,也要堅守自我,明白自己要什麼。」

回答之後,也不理兩人懵逼的神情,劉文卿便站起身來回到那桌前,將收拾起的包袱拿起,交與了店內的小二,「明日還來便寄放此處,打擾了。」小二接過忙躬身「先生客氣了,大雨將至,不知先生需要雨具嗎?」

「不用了。」劉文卿擺了擺手,跨出大門劉文卿又回身朗聲說道:「你二人早些回去吧,天氣並不算好的。」說罷便轉身離去,去時一襲長衫,兩手空空。

徐奉與王應武兩人坐在那裡久久不語,神色惚恍。良久后,「這人說話怎麼雲里霧裡的,搞的跟神棍似的,應該不是什麼高人前輩。」王應武悶聲道,「誰知道呢,不過有人確實膽小如鼠。」徐奉翻了翻白眼。

「我那是謹慎,聽說有些高人性情古怪,要小心為上」王應武面不改色,準備要好好說道一下,卻看見徐奉已走到門口便作罷了。

王並走在錯綜複雜的小巷裡,看著黑沉沉的天空感到極為茫然,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這天下之大卻沒有他的容身之處,只是不斷遠離著賭館,沿途小心翼翼不敢大意,時而覺得不對便躲藏起來,還真錯開了幾拔尋人的打手。王並攤開手掌,看著上面平平無奇的石子眉頭緊皺,這石子讓他連個臨時的落腳處都沒有,中午那位老者也古怪的緊,好像就是要硬塞給他一樣,掂了掂石子,王並想將石子拋下,但思量下又收了起來,加快腳步尋找可以落腳的地方。

「轟隆!」一聲雷響從雲端傳遍四野,山間蛇蟲在穴中燥動不安,淅淅瀝瀝的春雨落了下來,王並有幸尋得了一個破敗的院子,雖處處漏雨,但也可以避得風雨,免了雨淋之苦,王並縮在一處獃獃的看著大雨。

此外隔街有一行人腳步匆忙,皆身披蓑衣,艱難行走雨中,雨水撲面異常狼狽,走在前面的幾人正在交談,「趙大管事,如今漫天大雨不甚方便,不過是一個小雜役,有契書在手交與官府立案尋查,那小子逃不了的何須如此奔忙。」其中一人出聲說道,一閃而逝的閃電照亮那人的面容正是小李。

走在首位的那人停住,回頭看著小李,滿臉怒容,「閉嘴!如果不是你疏忽大意,讓那小鬼逃走了,何須如此麻煩!如今不同往日,這個人必須找回來!」

「是是是,小的知錯了。」

趙管事收回目光,轉而看向面前街囗,在三條街道上巡視,便打算直走向前,邁開腳步向前走去,並沒有發現自己轉向了左邊,一行人腳步匆忙,又左顧右看不停。

雨勢轉大,雖有蓑衣在外,但內里也是濕冷難耐,又逢冷風掠過,直教人手足發麻,「趙管事,前面有個破宅子,這雨勢太大就在這稍作休息吧。」趙管事伸手抺了抹臉,眯著眼想了一下點頭應允,一行人便向內走去,小李跟在趙管事的身後,看著宅子有些奇怪,想著這何時有了一個破宅,「你是誰!」不待其多想,院子里響起叫喊聲,小李連忙走了進去。

進去后的場景卻是讓小李大吃一驚,在屋內一個少年被按倒在地上,正是王並。「哈哈哈!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現在看來這真是一場及時雨啊。」趙管事滿臉笑意看著王並,顯的極為開心。

王並被壓在地上,眉頭緊皺,聽到趙管事的話也沒有什麼反應,王並的心神早已不在外面,只覺得渾身劇痛難耐,有什麼東西在體內亂竄,這感覺從王並發現外面有人靠近時,突然出現的。

趙管事見王並不出聲,也不在意,依舊一面說著以此緩解著奔波的辛苦,「你說你跑什麼,在我們那裡的待著會差嗎?沒有餓著你了吧。」

「啊啊啊!」王並再也忍受不了,叫出了聲來,顯得極為痛苦。趙管事詫異的看向壓住王並的兩人,那兩人亦是一臉疑惑,表示他們根本沒有使力,趙管事見此腳下不露聲色的微微后移。

「小子不要裝了,我手下根本就沒有使力。」趙管事厲聲喝到。

「啊!」王並突然大叫一聲,雙手猛的一撐,身上壓著的兩人定不住身形,向後倒飛,摔的七葷八素。趙管事瞳孔微縮,盯著站起身來的王並暗自戒備。站起身來的王並,腦袋一片混沌,一個將眼前所有人撕碎的念頭,在他腦海中不斷浮現,王並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但無濟於事,感覺馬上就要失去對身體的控制。

「小傢伙蠻有毅力的嘛。」一個清朗的聲音出現在王並的耳旁,好似午夜鐘聲,當頭一棒,王並一下子驚醒,清醒后王並卻發現自己不能動彈,而對面趙管事一眾也在一旁凝神戒備,不敢妄動,場面便這樣僵持住。

而在外間,大雨滂沱的街道上,一個老者空手立著,雨點撒落間奇異的飄向一旁,分毫不差的避開老者,故老者立於雨中卻一身不染雨水,觀其面容正是午間樹下那老者。在老者身旁是一個宅子的大門,而宅子古色古香,沒有一絲衰敗之象,而在宅子上空隱約可見一面幡在飄動。老者轉頭看了一眼宅子后,將目光投向了街角。

那頭街角一道身影緩緩走來,其著一身長衫,頭挽綸巾,因其無雨具故通身淋漓,但望去卻不見其有絲毫狼狽,青石街巷,漫步雨中,反而有一絲別樣意境。身影每向前一步,宅子上空的幡旗便抖動一下,老者沒有動作,只是平靜的看著來人。

來人愈發走近,便可見其面容明朗,眉眼帶笑,正是那茶館說書的中年文士劉文卿,及到再近,劉文卿停下腳步,對著老者做揖道:「即是前輩,文卿這一禮卻是不能少的。」老者面不改色,只是淡淡看著劉文卿。

「前輩大名在下時常耳聞,如今得見極為歡喜,前輩遠比傳聞中的實力更強。」劉文卿滿臉笑意,目光微微掠過宅院上空。

「有什麼事情就直說吧,山主教出來的徒弟都這樣啰嗦嗎?」老者嘴上雖然嘲諷,但早已經全身繃緊。

劉文卿聽了搖了搖頭,「我可沒有資格被稱為書院子弟,不過前輩如此著急,我也不好違背。」

話音未落,周遭環境突然變化,只見黑霧充斥在這方天地,原本不絕的雨聲頓停,天地間彷彿失去了聲色,變得死寂沉重。劉文卿對這外間的變化,好似不曾看見依舊說著,「閣下偷入書院二樓,為書院死生大敵,見之當殺!」

周圍黑霧翻轉間,向著劉文卿涌去,黑霧所過之處,磚瓦間的青苔小草轉眼枯敗。

劉文卿伸手整理衣冠,而後看著逼近的黑霧朗聲道:「書院棄徒劉文卿,請閣下赴死!」話音落下,黑霧便至,將其團團圍住,劉文卿在其內沒有動作也不出聲,此方天地真正的歸入死寂。

良久,黑霧一處翻湧,老者手持一黑幡顯現出身形,老者看著劉文卿外靜靜等待,他知曉這人決不簡單,雖不知道在玩什麼花樣,但老者縱橫世間多年,修為高深,此時又在大陣之中自是不懼。

劉文卿閉目站在那裡,心神看著體內流轉的黑霧,那黑霧所過之外血肉被渲染的烏黑,生機不斷流失,體內五行循生被擾亂,劉文卿臉色逐漸蒼白,卻不為所動,口中念念叨叨,及到黑霧逼近心臟,劉文卿張開了眼睛,周身發出白光,體內的黑霧不斷逸散到體外,周身黑霧散盡,劉文卿身形不在被遮蔽。

「不過一些濁氣,何須如此麻煩,你真是書院子弟嗎?。」老者不屑的說著。

劉文卿不再言語,右手握拳緩緩擊向老者,而在拳頭之上黑色霧氣纏繞,相隔甚遠這一拳自不能觸及老者,但老者卻兩目圓睜,驚駭非常,將那黑幡一卷抵在身前,其上光芒閃現,與周圍空間遙遙相應,如渾然一體。

當拳揮出之時,這一方天地彷彿承受著極大的壓力,變得更加沉重,原本翻滾的黑霧早已定住,而被抵在身前的黑幡光芒大閃,「嗚!」一聲哀鳴聲響起,黑幡光芒頓滅,崩碎四散,幡后的老者則向後倒飛,十餘步後方止住身形。

「咳咳咳…拳意宗師…還在短時間內參破我的濁氣…果然是書院五百年不遇的奇才,但是你這個後生這麼快就想挑戰老一輩了嗎?你可要掂量掂量!」老者抺了抺嘴角的血沬,看著劉文卿滿臉怒容。

「老一輩不過多修練了一些歲月,便可以對後來者指指點點嗎?」劉文卿目光深遠,想起一些令人感概的往事。「讓我送前輩上路吧。」劉文卿又笑了一下。

老者默然知曉已無退路,從劉文卿參破濁氣之時,這精心布下的大陣,已然成了雞肋,今夜能離去的只有一位了。老者看著劉文清,突又想到什麼只感到心緒難平,便開口問道:「聽說你謝絕了山主的邀請,不願上二樓是真的嗎?」

「我為什麼要上去,我有我自己的路。」劉文卿語氣平淡的回答后,身影向老者直線走去,動作並不算快,但每踏出一步,老者的身形彷彿就矮了一分,是一種勢的壓制。

「死生輪迴大法!」老者一聲大吼沖向劉文卿,其每前進一步便年輕一分,直到變成一個俊俏少年。兩者一閑庭闊步,一迅猛疾沖,但也註定相撞。

「天地有正氣,雜然賦流形」劉文卿朗聲歌道,有一道長虹自身後躍向老者,老者也不閃躲,直直奔向劉文卿,虹光掠過時,「融!」老者一聲厲喝,全身炸裂化成一團血肉,而其神魂卻不見蹤影,虹光過後,那血肉飄動間化成一顆血珠。

老者的身影出現在血珠之上,懸於上空,觀之與剛才一般無二,但其實只有神魂之象,血肉早已由秘法化為血珠,以此保全神魂不受虹光沖洗。劉文卿在喚出虹光之後,氣勢頓消,面色變得蒼白,老者見此也不遲疑,神魂駕御著血珠以雷霆之勢衝去。

這血珠乃是老者畢生修為與血肉精華所化,老者為得道妖物,而妖物天生肉身強大,氣血極盛,這老者修練多年道行也深,今以秘法催化,威力無匹,自是知曉對面之人的恐怖,不敢保留,此次就算能勝,一身修為盡乎全無。

劉文卿停了下來,疾馳而來的血珠化為一道血線,此時劉文卿全身汗毛直豎,雙腿不自覺的抖動,感受到了危及生命的危機,但其面色不改,雙眼滿是精光。

「叮!」血珠轉瞬便至,將要擊中之時,卻傳出一聲鳴響。

再看去時血珠已滯住,光芒暗淡,逐漸碎裂,而在血珠前方,劉文卿立著馬步右拳揮出,正是最普通的拳法架勢。

「我輸了…初窺道韻,你可以稱大宗師了。」老者身形顯現,卻不如剛才凝練如真人,極為稀薄,「我的死前可以成就一位大宗師,極為榮幸啊!」說話間化為白霧消散不見。

此時,黑霧盡去周遭回復到平常模樣,大雨勢頭減弱了許多,劉文卿收起拳勢,轉身走向宅院,推開大門便見一個少年與一群蓑衣人對峙,少年皮膚烏黑,滿是花紋。

眾人目光看著門囗那人均不敢妄動,今夜變故實令院內眾人驚恐,破宅恢復如初,少年異變力大無窮且時而發狂。

劉文卿走到王並面前,點了點其竅穴,開口說道:「跟我走。」說完后不待其回應,轉身走了。

王並覺得身體一松,嗜血的念頭便消失無蹤,聽了那男子的話,想起了先前耳旁之語,又看了看左右,便追了上去。

王並隨著那男子走出街口時,一便看見三名老者撐著傘站在不遠處,身前那男子見了這三人,淡淡的說道:「此間事情與我無關,你等好自為之。」說完便帶著王並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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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下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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