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修行有望

「方寸，你這個憊懶貨，怎麼還不去山上！」一聲斷喝之聲，就在方寸關上院門的時候自身後響起。

方寸關門的手不覺一頓，不過很快恢復了正常，慢條斯理地關好院門，方寸這才回過身，看著門下不遠處站著的一個年輕修士。

「清玄師兄，我正要上山！」方寸下了台階，施禮回應道。

「哼！」被方寸稱作清玄師兄的，是一個面色陰沉的年輕修士，見方寸規規矩矩施禮，冷哼一聲，「師父的獸園需要清掃，你速速去清掃！」

「獸園不是一直都由清玄師兄你負責清理的嗎？」方寸自然知道這位青玄是自己偷懶亂攤派，而且他這樣做已經不是一兩回了。

早先時，自己的師父，也就是華山派的二長老並沒有讓他做任何事，只讓他修鍊來著，但自從修鍊半年多來仍無寸進之後，師父失望之餘便放棄了他，而昔日在他面前溫和親切的清玄，也換了一副嘴臉，動輒責罵呵斥，還將屬於自己的活分攤給方寸。

「叫你做就做，怎麼那麼多廢話！」清玄細眼一瞪，滿臉怒色，不過有很快又變成譏誚之色，「也難怪，廢物一個，說出來的不就是廢話！」

「你！」方寸不覺握緊雙拳，怒從心起。

「你什麼……」清玄正要呵斥，突然聽到身後一聲輕咳，急忙收嘴，迅速轉身，就看到本門的六長老杜野出現在身後。

「見過六師叔！」清玄立即換了一副笑臉，施禮問候。

杜野淡然地點點頭，只瞥了一眼清玄，又將目光看向方寸。

「見過六師叔！」方寸也急忙施禮問候。

「嗯！」杜野輕輕頷首，「方寸啊，我來找你有些事情，現在方便嗎？」

「呃……」方寸一聽這話，輕呃一聲，皺眉道，「啟稟六師叔，清玄師兄正要我去打掃師父的獸園，所以……」說著，將目光投向站在一旁的清玄。

清玄聽方寸這麼說，麵皮不禁抽搐，急忙笑哈哈地道：「看你說的，既然六師叔找你有事，獸園我去打掃就是！」說著，急忙向六長老施禮道，「六師叔您有事儘管問，儘管問！」

清玄忙不迭地這邊施完禮，再回頭時，狠狠盯了一眼方寸，便急忙走開了。

這一切，自然沒有逃脫杜野的法眼。

待清玄遠去了，杜野看到方寸嘴角不屑和一閃而逝的笑意，突然好笑道：「看來你小子也不是個簡單人物，懂得順勢而為！」

「呃……」方寸尷尬，忍不住撓頭，「讓六師叔見笑了！」

杜野搖搖頭，不再糾纏此事，而是換了一副憐惜的口吻道：「前番將你帶來華山派，卻不曾想會是今日這般模樣，倒是我的疏忽，你看要不要我跟掌門說一聲，將你換到其他人門下？」

方寸自然明白六長老這話的意思。當日，他在村中時被這個六長老發現后，帶回了華山派，而後面對幾位長老，二長老表現出十足的熱情和強硬，最後如願將他收為徒弟，但半年之後卻是如今模樣。

聽了六長老的話，方寸臉色黯然，低下頭苦澀道：「不用勞煩六師叔了，其實這一切，都怪我沒能力修行！」說到此處，方寸眉頭輕皺，抬頭看了一眼六長老，試探著問道：「方寸一直一事不明，想請問六師叔!」

「什麼事，你問吧！」

「敢問六師叔，我為什麼會被選進華山派，還有，為什麼村裡那麼多人會被各大派收進門中？」

望著方寸滿眼的疑惑，杜野張口欲言，結果話卻又頓住了。但為了不影響方寸，那臨到嘴邊的嘆息，也變成了輕吁的長氣。

神色複雜地無聲一笑，杜野換聲道：「這些事情等你修鍊有成，自會明白的！如今知道了，反而不好！」

「修鍊有成？」方寸一聽這話，一張小臉幾乎皺成了苦瓜，發苦道：「如今我都無法鍊氣，修鍊有成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了！」

杜野聽了，抓起方寸的右腕，扣住大陵穴，運轉自身靈氣投入其體內，結果發現靈氣只運行了不到三寸距離就滯礙不前了。

「還是和以前一樣，怎會如此？」杜野嘀咕一聲。

「就是這樣，每次我導引靈氣入體，只前進一段距離就停滯不前了！」說完這句，方寸撇嘴隨口說道，「也不知道我體內那種烏青色的東西到底是什麼，我覺得應該是那種東西導致我無法修鍊的！」

「嗯！」杜野點頭認可，不過瞬間又睜大了眼睛，「你說什麼，你知道你體內烏青色的物質？」

「啊，是啊！」方寸點頭。

杜野驚咦一聲，疑惑道：「居然能知道體內烏青色的物質，那應該是達到以神內觀的境界了！」

杜野有些奇怪地望著方寸，「來，說說你是如何做到的！」

方寸一聽，將自己如何靜息凝神時，進入一種玄妙境界，又如何看到經絡、肺腑等，細細描繪了一遍。

「嘶！」杜野聽了，大為驚奇，皺眉思忖片刻后，突然抬手，突兀地，手中突然多了一桿幡。

方寸看了這般舉動，絲毫不覺奇怪，他知道，那是從儲物戒中取出的。

「來！」杜野將幡遞到方寸面前，「這件法器還沒有認主，你試著用神念驅動！」

方寸接過幡，屏息凝神，想象著自己能夠看清幡的內部，接過不消一瞬，方寸就感覺到，自己的意識彷彿進入了一個滿是風的世界。在這個世界里，狂暴的氣旋肆虐，其威力摧屋毀舍不在話下。

「抖動試試！」杜野的聲音似乎自虛無處傳來。

方寸依言揮動了一下幡桿，帶動幡身震動，剎那間，一股強風自幡身而出，呼呼地吹刮起來。一時間，狂風亂刮，飛沙走石。

方寸驚得急忙將神念退出，就見六長老灰頭土臉地從遠處走來。

「咳咳！呸……」杜野邊走邊咳，還吐出一口帶著土味的唾沫來。

方寸拿著那桿幡，訕訕地看著杜野走到跟前：「六師叔對不起，我不知道會這樣！」

杜野沒有責備方寸，反而像看怪物一樣看著方寸：「沒想到雖不能修行，但神念卻是如此之強！」

方寸訕訕一笑，不知道如何回應，只管將手中的幡遞還。

杜野見了，眉頭一皺，還是收起了幡，接著道：「你雖無法修行靈力，但修魂力一道也未必沒有出路，如果……」言至此處，杜野突然神色一凝，抬頭一看，就見半山腰殿宇位置，一個身影立在顯眼處，正在往下看。

方寸跟著回頭一看，也看到了立在半山腰的人影。他知道，那正是他那個師父，華山派的二長老鳩無傷。

「好了，今天就到這裡，以後有空了到玉華峰來找我！」杜野低頭朝方寸說了這麼一句，說完，抬頭看了一眼半山腰的人影，便轉身離去了。

……

青古天，乃是妖族的一處洞天。洞天內，靈山秀水，殿宇高閣，亭台樓榭，假山曲水，如果不是不時穿過的各色妖獸以及化作人形但卻頭上有角，或者只有人面卻是獸形的諸多存在，怕是會有人將此處當作又一處人間勝境。

青古天西南方向，是一片原始森林，參天古木，遮天蔽日。忽的，一隻渾身雪白的小狐狸自一棵古樹根部的洞口鑽出。

立在古樹洞口，小白狐小眼睛咕嚕嚕亂轉，而後抽動鼻尖，四下里嗅聞起來。鼻翼翕動間，小白狐捕捉到一絲跡象，而後沿著跡象留下的線索，彎彎繞繞地行動起來。

當小白狐來到了一堆碎岩旁時停了下來，並盯著岩石仔細地打量起來。少頃，小白狐伸出右前爪，撥動岩塊中的一個圓鼓鼓的石頭。

石頭被撥動一滾，接著舒展而開，化作一隻穿山甲。穿山甲扭頭一看周圍，見除了小白狐就只有自己一個，忍不住抱怨起來：「為什麼第一個抓到的總是我？」

「誰像你那麼蠢笨，非得把自己藏在石頭中！」小白狐開口揶揄。

穿山甲滿是不甘之色，正要反駁，突然一隻錦雞呼叫著從遠處飛來：「玲瓏，玲瓏，大長老出關了！」

小白狐一聽，刷的一下變成一個明目皓齒、一襲白裙的可愛女孩，急忙回應：「爺爺出關了？」

隨著聲音落下，周圍迅速聚過來一批妖獸，有七彩之身的小蛇，有渾身烏黑的熊仔等，有些化成人形，有些依舊是獸形，他們紛紛圍在一起，叫嚷著問：「大長老出關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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