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尋覓秘境

臨潼，驪山。

山巔的一棵大樹上，方寸踩在一根橫枝上，迎風而立，俯視著山下人家。

這是方寸自高建翔那裡尋到了答案后，就近而來的第一個地方。

「秦置麗邑！」方寸默念著自《史記》中得來的這句話，陷入思考。

他自然不知道，他的先祖方離天，乃是昔日大秦帝國的堂堂帝師，這會兒，還在為其留下的信息猜測著先祖可能的來歷及身份。

「先祖說，他的次子曾在這裡定居，可如果先祖是秦時的人的話，都過去兩千多年了，先祖兒子的後裔，該怎麼尋找呢？」

方寸不由得嘆了口氣，直覺得肩上擔子沉重。

識海中，突然傳來一陣異動。

方寸急忙內觀，結果發現那隻自高建翔生魂上捉到的奇怪的蟲子，居然隱隱要掙脫他魂力的束縛而出。

當時為了避免引起注意，所以方寸直接將此蟲挪進了自己的識海，不曾想居然出現這樣的結果。

「想來這奇怪的蟲子以魂為食，我的魂力雖強，但也只是其食物，難怪它能漸漸掙脫！」不過，方寸卻又不急著滅殺了此物，想要再研究一番。

方寸找了塊石頭，坐定后直接將魂力化作八道鎖鏈，鎖住了蟲子周身，令其掙脫不得，而後，將此物從識海中移出，舉到眼前。

「咦！」一聲驚呼從方寸口中發出，卻是他發現，奇怪的蟲子被他移出自身識海后，居然看不見了。當然，方寸依舊能感應到蟲子被他用魂鏈鎖住著，但卻無法目視到。

「有意思！」方寸輕笑，摸著下巴，展開神念，細細觀察起這個蟲子來。

此時，蟲子整個身子完全消融在了空氣中一般，如果不是方寸的神鏈鎖住了其身子，而後能切實感受到困在其中掙扎的動靜的話，怕是僅僅憑神識感應，也不能發現蟲子的存在。

「這到底是什麼蟲子？」方寸苦苦思索，卻發現以往閱讀過的關於靈蟲靈獸以及各種志怪書籍中，都沒有描述與這種蟲子對得上。

觀察半響，除了發現蟲子在慢慢吞噬著魂光外，再無其他發現，無奈之下，方寸依舊將蟲子收進了自己的識海，卻是想到蟲子怪異的隱身功能，只有放在識海之中，有任何異動他能第一時間發現。至於被其吞噬的那點魂光，在方寸而言，可以忽略不計。

這會兒，驪山之上已經出現了人影，看其模樣，應該是正在半山位置修建涼亭等觀景點的一些工人，這一點，從修建了一半的涼亭就可以看出。

方寸起身，躍下石頭，身影很快消失在下山的方向，不過，路線卻是避開了正路的。

方寸下山後，開始了一個艱巨的任務，便是挨家挨戶地找人，而方寸找人，採用了最笨的辦法——尋親。

於是，出現了這樣的場景——

「這位大嬸，請問這個村有沒有姓方的人家？」

「姓方？哪個方？」

「方向的方！」

大嬸搖搖頭：「沒有！」

又或者，這樣的場景——

「你找姓方的人家做什麼？」

「我是來尋找親戚的，我爺爺說，有個遠房親戚在這裡，但是我忘了具體是哪個村了！」

「哦，這樣啊！我們村裡沒有姓方的啊！」

「那大叔您知道哪裡有姓方的人家嗎？」

大叔沉吟了好一會兒后，才道：「據我所知，這二十里開外的村子，就沒有姓方的人家！」

而就在方寸逐村逐區、挨家挨戶尋找先祖後裔的同時，在很多地方，也出現了一批人，他們或是扛著占卜大旗的灰髯老者，或是挑著擔子賣貨的貨郎，或收購牲口的商人，這些人，在與村民的閑談中，總有意無意地問起村子的歷史沿革以及姓氏傳承等。

方寸自然不知道這些，他如一隻不辭勞苦的小蜜蜂，東飛飛，西飛飛，花了一周的時間，終於摸完了整個臨潼周邊的地方，而對方姓之人，倒是也發現了兩支，族群十分小，只有幾戶，其中能追溯到傳承的，也就只能追到明末。其他的，有外地遷入的，有本地的，但不知道傳承。

不得已，方寸暗暗記下這些人家的信息后，便要離開了。

……

展開記錄著地名的紙張，方寸陷入沉思。紙張是高建翔新提供的，上面的每個地名，都標明了可能的地址以及如今的名稱。

面對著其中一個地名，方寸陷入了沉思。

這個地名，叫作壽陵。

只見紙張之上，壽陵之旁的標註最多，有漢代、唐代的陵墓，這幾個，也都在陝西境內，但另有一處，在浙江，也是一處陵墓。

「如果先祖是秦時之人，那他所說的壽陵，最應該的這一處，『六年，韓、魏、趙、衛、楚共擊秦，取壽陵』！」

這是出自《史記·秦始皇本紀》中的一段文字，而根據這段文字，壽陵當在河南境內，亦是成語典故邯鄲學步中所謂的壽陵。

這一刻，方寸漸漸地將自己的出身與爺爺口中那個守護一族聯繫了起來。

「也許，龍馬村的族人真的是守護著……爺爺說的神人？」

「那如果這些都是真的，那昆崙山為什麼又叫作通天梯？昆崙山真的能通往天帝居住的地方嗎？」

方寸猜想著。

……

八天後，方寸終於來到了河南林州地界，而太行山峽谷，是方寸此行的目的地。

按照高建翔的推測，壽陵當在林州附近，而先祖方離天傳遞的信息，這裡有人族的一支，同時，其為徒弟開闢的一處秘境也在此地。

壽陵的確是一處陵邑，也就是古時帝王修建陵墓時，為守護帝王陵園，會設置一塊邑地。然而，林州之地設陵邑，這在先秦以來的歷史記載中，都不曾出現過。

林州所在壽陵之地，所涉及歷史，似乎更為久遠，甚至於在先秦以前就存在。因為邯鄲學步的典故，可是出自戰國時期。

所以，到底這附近是誰的陵墓，以致才設了壽陵這樣一個陵邑，歷史以來誰也不知道，方寸更不得而知。

「簡直是大海撈針啊！」方寸內心不禁生出一絲無奈感，因為他深知，在時光周轉了兩千多年後，山川河流都可能改變了，更何況人族傳承。

遠處，一片逶迤的高山，便是太行山脈在林州的一段。

方寸離開大路，沿著一條小路繼續前行，不久面前就出現了一個村落。

剛走到村口，方寸還沒走上幾步，就突然被兩個村民打扮的人攔住了。

方寸暗自奇怪，還不待相問，就見一個壯實的黑臉漢子走上前來，悶聲問道：「你是什麼人，來我們這裡做什麼？」

方寸笑呵呵地回應道：「大哥你好，我是路過的，打算往後面那山裡去！」

黑臉漢子一聽這話，回頭望望身後的大山，轉過頭來，有些奇怪地問道：「看你年齡也不大，一個人進山做什麼？」

「我聽說這裡風景好，打算去看看！」

黑臉漢子朝著同伴看了一眼，似乎在徵詢同伴的意見。

同伴搖搖頭，低聲道：「跟著他，就知道幹什麼的了！」

於是，在黑臉漢子和同伴的監視下，方寸一臉莫名地走進了村子。

中間，方寸試著搭訕，結果兩個人異常奇怪，對方寸的提問回答的很少，直到方寸問了一個問題，情況瞬間變了。

「兩位大哥，麻煩問一下，咱們這村子里的人，都是什麼姓啊，有沒有姓方的？」

這話問出，兩個村民互相對視一眼，眼中出現警色，而後齊齊朝方寸逼去，並同時大呼道：「大伙兒快出來啊，人販子出現了！」

「嘎？人販子？」方寸驚得下巴差點掉下來，「什麼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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