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你是哪只

方寸默默地走著，方天成緊緊地綴在後面。

方天成有好幾次想開口來著，結果張了張嘴，又默默地閉上了。

他隱約覺得當時把師父叫出來有些不對，不然師父也不會走了這麼久都不帶搭理自己的。

方寸自然感應到方天成的動靜了，但懶得搭理，只管背著手默默走著。

正走著，突然就聽見前面傳來一個驚喜的呼叫：「方寸！」

方寸循著聲音抬頭一看，眼前不由一亮，臉上也露出一絲笑意來：「玲瓏姑娘！」接著又將目光投向玲瓏身旁的方虎子等人道：「虎子哥、婷婷、芬芬！」

「真的是你啊！」玲瓏率先上前，輕敲方寸的肩膀一拳，而後歪著頭背著手，饒有興緻地繞著方寸轉起圈來，邊轉邊嘖嘖有聲道，「你居然真的來了，我可是聽說上次你離開后，就遭人追殺……」

話說一半，玲瓏突然想起追殺方寸的之人是自己青古洞天的，不禁有些赧然地收住話頭，臉色微微漲紅道：「唔……總之你沒事……我……我就放心啦!」

方寸微微一笑，半真半假地施禮道：「多謝玲瓏姑娘關心！」

「不謝不謝！」玲瓏像是很大方地揮了揮手，不過到底不好意思再看著方寸，於是視線一偏，剛好發現了正睜著一對大眼睛撲閃的方天成。

「呀！」玲瓏像是發現了寶藏一樣眼神亮晃晃的，朝著方天成問道，「這位可愛的小朋友是誰啊？」

方天成也早被漂亮的玲瓏晃得眼神發亮，特別是玲瓏身上自然顯露的一股親和力，讓他聽到玲瓏問起，竟下意識地回應道：「這位漂亮的姐姐，我叫方天成，是……」

當一聲「姐姐」出口，讓來不及阻止的方寸內心陡然一緊，急急地關注起玲瓏來，卻發現玲瓏居然一點異常反應都沒有。

顯然方天成也反應過來了，說到一半急忙捂住小嘴看著玲瓏，不過看到玲瓏一點異常都沒有，也是奇怪起來。

「是什麼呀？」

「是……是我師父的徒弟！」說著，指了指方寸。

「哦！」玲瓏心不在焉地輕哦一聲，彎下腰伸出蔥指捏捏方天成的鼻子，整個人笑眯眯的，像是偷到雞的小狐狸一樣。

不過玲瓏很快就鬆開了手指，同時手心閃出一枚紅果來，舉在方天成跟前，「來，姐姐請你吃果子！」

「謝謝姐姐!」方天成絕對是發自內心的高興，而且對這位姐姐的好感急劇上升，邊接過玲瓏遞來的靈果邊從自己儲物袋裡喚出一枚雪碧果，「這個給姐姐吃！」

玲瓏摸摸方天成的腦袋，笑呵呵地接過。

這當刻，就見分別拿著果子的玲瓏和方天成笑呵呵地對視著，幾乎同時咬向了各自手中的果子。

咯嘣一聲脆響后，兩個人又不約而同地發出一聲滿足的輕嗯聲，並且神奇一致地眯起眼，仔細地品味起靈果的滋味來。

這一幕，看的方寸目瞪口呆。

「真的是你的徒弟？」方虎子靠近方寸，悄聲問道。

「嗯！」方寸點點頭，還不待多說，就聽玲瓏驚呼一聲。

「怎麼了？」方寸問道。

玲瓏有些疑惑地歪著頭，皺著一對秀眉看著方寸，指著方天成道：「剛才我好像聽他說是你徒弟！」

「是啊！」方寸倒是疑惑了起來，「這有什麼問題嗎？」

「有問題，大有問題啊！」玲瓏跺腳，「他叫你師父，卻叫我姐姐，這不白白讓我低了輩分嘛！」

方寸有些無奈地看著玲瓏，心想「你才反應過來啊」。不過這話自然說不出口，於是扭頭當即指示方天成道：「以後不許叫姐姐，叫阿姨！」

「也不行啊！」玲瓏再跺腳，「我還這麼年輕，怎麼能叫阿姨呢！」

方寸無奈地攤手道：「那你說應該怎麼叫吧！」

玲瓏撅著嘴，歪頭思考起來，不過從其皺著的眉頭可以看出顯然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方天成看著犯難的玲瓏，自作主張地道：「叫姐姐阿姨？」

這話一出，方寸瞪眼，玲瓏愕然，其他人則紛紛大笑。

不過，愕然的玲瓏很快又變得開心起來，忍不住伸手摸亂了方天成的頭髮：「真是個討人喜歡的小傢伙，那我就吃點虧，以後就叫我姐姐吧！」

反正無論叫什麼，方天成都樂意。要知道，這個漂亮姐姐是除了師父之外，第一個給他好吃的東西的人。

再者，玲瓏本就小孩心性，天然具有一股親和力，所以很快就獲得了方天成的喜歡。

方寸也沒反對。

反正他對有個徒弟都還沒什麼特別的感覺，只是覺得多照顧了一個小孩子，至於其中亂了輩分的事情，一點兒也沒覺得彆扭。

重新確定了關係后的玲瓏和方天成很快又湊到一起了嘰嘰喳喳地交流起來，方寸側耳一聽，就聽見兩個人正在探討哪種靈果好吃哪種不好吃。

方寸好笑地搖搖頭，不再關注二人，而是和方虎子幾人聊說起來。

「那次之後聽說了你被追殺的事情后，我真是恨不得找那幾個老貨拚命去！」方虎子說起方寸被追殺之事，氣到不行。

方寸拍拍方虎子胳膊，勸說道：「沒事，我命大，以後我會成倍地還給他們的，到時候絕對不會讓他們好過！」

徐芬芬在一旁聽了，抿嘴一笑道：「其實他們現在就不好過!」

「哦？」方寸疑惑。

「那次啊，二長老他們回來后就閉關了，聽說他們那次遭了劫，境界掉落得厲害！」

「嗯，我也聽說了！」徐婷婷附和一聲，「到現在都還沒出關呢！」

方寸聽了這消息，心頭舒服了一些，而後突然想起了大黃狗金前輩來，於是轉移了話題道：「金前輩呢，他如今怎樣？」

「師父啊，他挺好的，而且師父這次也來崑崙了！」方虎子笑著回應道。

「是嗎？」方寸也笑了，「那有機會一定要拜見一下！」

「成，回頭我跟師父說一聲!」

……

這邊正在聊著呢，冷不丁地一個桀驁的聲音響在方寸的耳邊。

「剛才是你跟人交易的靈株嗎？」

方寸眉頭微皺，一邊按著耳屏一邊轉過身，冷冷地看向發聲者。

「問你話呢！」來人顯然還沒有認識到自己的無禮，抬了抬下巴，頤指氣使一般地看著方寸，又喝問一聲。

這人正是凌飛羽，至於為何敢這麼呼喝方寸，就因為他已經讓人調查過了，對面只是一個散修。

「你是哪只鳥？」方寸不緊不慢地回問道。

「我……」凌飛羽陡然氣結，瞬間怒火中燒但卻說不出話來，因為他自己還真的是一隻鳥。

凌飛羽權威受到挑戰，有人首先看不下去了，這人正是長白少主穆白。

就見正在扇著那柄描金畫扇的穆白向前一步踏出，刷的一下收了扇子指著方寸道：「你這人忒無禮，凌兄好好問話，你怎的侮辱起人來了？」

方寸目光一沉，哼聲道：「你又是哪只鳥？」

「你……」穆白用扇子指指方寸，又指向自己，「我……」

然而還不待回擊方寸，就聽見一個脆生生的童音響起：「師父，他們明明是人，你怎麼說他們是鳥？」

說話的自然是方天成，他很奇怪地問了一句，完了還有些不理解地來回審視著凌飛羽和穆白，似乎想從二人身上找到丁點能和鳥扯上關係的特徵出來。

場面有些安靜，然而只是一瞬。

穆白覺得那小男孩的眼神充滿了惡意，忍不住大吼道：「夠了，你那什麼眼神？不許看！」

結果這一吼卻引起了一陣鬨笑。

人群中，歐陽菁鳳眼一眯，看著方寸的目光中多了一絲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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