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和馬尿差不多
包間的房門緩緩打開,一群女孩子爭先恐後的沖了過去,一副害怕又期待的想要看看陳山被打成什麼樣了。
陳萍也向裡面瞅了兩眼,正好看到陳山走出來,她一下子愣住了,陳山怎麼先出來了?一時間腦子沒反應過來。
張漢庭不是要將他打成殘廢嗎?
最少也應該把他打成重傷吧?
為什麼看上去他身上一點傷勢都沒有?
難道他在強忍著?
這一刻,陳萍的腦海中閃過無數種念頭,為了驗證心中所想,她壯著膽子衝上去,手放在陳山的胳膊上,用力捏了捏,眼睛注意著陳山的神色,嘴上問道:「他沒有把你怎麼樣吧?用不用我帶你去醫院看看?你放心,所有的醫藥費我來承擔。」
見幾個姐妹好奇的看著自己,怕誤會了,傳到馬天宇耳中容易誤會,於是解釋道:「我也是怕張公子把他打傷了,再鬧出一些事端來,對張公子影響不好。」
她這番話說出來,更顯得她做賊心虛了。
這些小姐妹自然是不信的,張家在津門家大業大,再看陳山身上的穿著,一副寒酸樣,別說打傷了,就是打死了,也不會有人說什麼,頂多也就是賠點錢,那點錢對於張家來說如同九牛一毛。
陳山不動聲色的把胳膊抽出來,友好的笑了笑:「你現在不應該關心我,而是應該去關心他。」
話音剛落,張漢庭雙手插兜從包間里走了出來,一副從容的樣子,表面上看去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可他手臂輕微顫抖,不自然的笑容,還是說明他正在承受著肉體上的疼痛。
見他出來,莎莎分開眾人,一陣虛寒問暖,雙手挎在他的胳膊上,面帶笑容,一副打了勝仗的樣子,可她的手卻牽動了他的胳膊,從而牽動了他手背上的傷。
張漢庭只所以以這種姿態出來,還是為了自己的面子著想,要是傳出去自己被農村人打了,多少會被其他家裡的少爺嘲笑。
雖然如此,可他心裡可是憋了一肚子火氣的,哪裡還有心裡去想床上的事情,要是這裡沒人,他早就跑去醫院了。
此時被牽動了手背上的傷勢,疼痛加劇三分,加上這些女孩子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心裡實在煩躁,猛地一抬頭,將莎莎甩的一個趔趄,大吼道:「都給我住嘴,別他媽說話了。」
莎莎一愣,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覺得委屈,眼淚在眼睛里打轉,險些沒有哭出來。
四周瞬間安靜下來,幾名少女大眼瞪小眼的看著他,卻也看到了他手背上的傷勢,心裡明白了一些事情,卻讓她們更加震驚,偷偷的看了陳山一眼,又快速的把目光縮了回去。
她們心裡都明白,陳山進入包間,本應該被打成殘廢,但和想象中不一樣,陳山完好無損的出來了,張漢庭手背上又有傷勢,不難猜測,應該是被陳山反打了。
安靜了一陣,兩名保鏢相互攙扶著從包間走了出來,更加讓這些女孩子認定了心中所想,心頭更為驚訝,兩個保鏢都是趙寧塵的對手,那趙寧塵有多厲害?
這一刻,在她們的腦海當中竟然浮現出一個奇怪的念頭:這位看上去比自己還小的男孩子要是自己的男朋友該有多好?出去了,誰要是欺負她們,就會有一位英雄般的人物從天而降,打跑壞人。
每個女孩子心裡都有一個公主夢,都說英雄難過美人關,可美人也難過英雄關。
陳山曾經是陳萍的男朋友,此時陳萍就在這裡,加上又是閨蜜關係,總是不好問聯繫方式,但也有心癢難耐的,小聲說道:「陳萍,你這個男朋友,不對,是前男友,也太能打了吧?你跟我說句實話,他真的是十八歲?」
陳萍心裡猶如被打翻了五味瓶,張了張口,又不知道說什麼,和陳山相處了一年戀愛關係,竟然不知道陳山能打,那個時候,她也問過陳山家裡是做什麼的,可陳山不說,只說等以後會給他一個驚喜。
現在想來,還真是夠「驚喜」的。
如果是自己男朋友,說不定也會成為萬眾矚目的焦點,可現在她不是了,想到這裡,她不由苦澀的笑了笑。
另外一個小姐妹低聲道:「陳萍,你已經有了馬天宇做為你的男朋友,已經夠風光的了,回頭你把他的聯繫方式給我唄?」
陳萍聞言,心中更加苦澀,或許她不知道應該開心還是應該失落。
張漢庭警告她們不能將自己受傷的事情說出去,然後帶著保鏢離開了,他要去醫院,自己細皮嫩肉的,從小到大都沒收到過這麼嚴重的傷勢,萬一在上面留下疤痕,那真是欲哭無淚了。
陳山面色冰冷的看著他狼狽的離開,心裡一笑,心想果然有錢人怕死,這句話一點都沒錯。
至於那些女孩子被警告,也點點頭,這種事情她們當然不是傻乎乎的說出去,誰也犯不著得罪富二代不是。
陳山回到一層,還在原來的位置,閉目養神。
那些女孩子中,除了陳萍和莎莎之外,都圍著陳山轉來轉去,嘴裡說個不停,還有人點了一瓶人頭馬,想要在陳山面前表現一番。
陳山被一群女孩子圍著,香水味撲鼻,哪裡還有心思休息,心中想著別說自己了,就算是唐僧來了,只怕都抵抗不住這種攻勢。
他也在家裡八十年代老舊電視機上看到過人頭馬,聽說這玩意挺貴,他一直有心思嘗嘗,可師父一直不給,加上家裡沒錢,也就沒喝上,現在趁著有人請客,所謂不喝白不喝。
剛喝了一口,噗的一聲吐了出去,又用白開水漱口,嘴裡的味道這才好了一點。
旁邊的女孩子問道:「怎麼了?是人頭馬不好喝還是喝不慣?」
陳山皺眉想了想:「也不是不好喝,就是和馬尿差不多。」
「噗嗤!」
周圍的女孩子都笑了,她們還是第一次聽說有人把人頭馬稱作馬尿的,要知道,人頭馬在這裡可是要一千多塊錢一瓶的,平常她們也捨不得喝。
陳山打開隨身的包裹,在裡面拿出還剩下半瓶的牛欄山二鍋頭,喝了一口,一副陶醉的表情,道:「這才是男人應該喝的酒。」
一睜眼,卻發現那些女孩子捏著鼻子後退了幾步,對於白酒的味道實在有些接受不了,可轉念一想,那些有錢人喝紅酒雖然看上去紳士,但遠不如陳山喝白酒來的過癮,或許這應該就是爺們應該做的。
想通了,頓時一群女孩子又圍了上去,看的周圍的男人是捶胸頓足,說出一批好白菜讓一頭豬拱了之類的話,陳萍臉上也露出了些許的笑意。
這半瓶白酒還是陳山在家裡拿來的,還是前些天他和師父兩個人坐在床頭,買了一些花生米,豬頭肉,一人倒了一杯,剩下了半瓶。
陳山猶還記得,那天晚上,師徒兩人雖然沒醉,可說了許多的話,比任何時候都要多。
他將剩下的白酒一飲而盡,眼角出現一滴眼淚,望著燈紅酒綠的天花板,還真是有些想念老頭子了呢!
一瓶白酒喝完,服務生上了一杯可樂,忍不住多看了陳山一眼,能一口氣喝下半瓶子白酒的,還真是不多見了,就算在夜總會中也是一樣。
夜總會中喝白酒也不多見。
陳山將空了的酒瓶放下,不留痕迹的擦乾眼淚,臉上露出了笑容,只是那笑容看起來有些苦澀。
或許……這就是師父常說的社會和人情世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