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她很餓，但昨天實在太醉，她現在一點也吃不下。

「熬粥太複雜，我出去給你買。」看出她的不舒服，他笑道。

何念忍不住再次打量他，五年前他沒有這麼體貼，不過，都過去五年了，人也總會變吧。

何念搖頭：「不用，我走了。」

這裡是離市區很遠的別墅區，何念拿出手機打車，安謝撓撓頭：「我車沒有開回來，不能送你。」

何念也不理會他，把他家上下左右看了一遍，還是以前的模樣，一點沒變。

兩個人站著不說話，車也很快就到，何念不與他道別徑直走了出去，安謝慢慢跟在後面說：「你手機號給我一個。」

何念搖頭不給。

安謝也不追問，見她上了車，與她揮手。

他站在門口，嘴角咧著，像個大男孩。何念感嘆起時間過得飛快。

何念在家裡洗了澡，喝下許多熱牛奶，身體才舒服一點，喬茜茜的電話緊接著就來。

「何姐啊，你昨晚去哪了，給你打電話一直沒打通。」她語氣關心，讓何念內疚起來。

何念把卧室窗帘拉起來，陷入黑暗的環境里，她眼角有些濕潤，鼻子也酸酸的。

「茜茜，對不起，我沒給你弄好，我後天給你解釋，我現在很累。」不等喬茜茜說完，她便掛了電話，隨後擦了擦眼角的淚珠，閉上眼睡去。

這一覺睡了十多個小時，手機顯示已經周一。

八點，何念從床上爬起來，開始精心打扮。

三月的天氣尚冷，何念從衣櫃里拿出一條素色的過膝針織裙，一條精緻的艷麗絲巾，一件卡其色過膝風衣，一雙裸色高跟鞋，最普通最知性的打扮。

何念將頭髮拉直，抹了許多護髮精油，柔順的長發垂在腰間，化了淡淡的眼影腮紅和淡淡的口紅。

衣櫃里還有一隻昂貴的奢侈品手提包，樣子並不時尚，她也從未背過。

何念站在穿衣鏡前，面無表情地看著鏡子里的女人。

這應該就是三十二歲女人應該有的打扮吧。

看起來並不醜，但她長得太年輕，心理年齡也小，總覺得這樣很成熟，也從不這樣穿。

知性，簡單，大方。

原來蘇衍生喜歡這樣的女人。

從何念住的公寓到民政局駕車大概有半個小時車程，昨夜還在下雨，落葉掉了又掉，在地上被行人踩來踩去。

車裡放著輕鬆的音樂，舒緩又安靜，何念低頭看到副駕座上的半包煙，想起從前蘇衍生總是坐在旁邊叮囑她抽煙不好，他見到一次丟一次，家裡也從不允許有煙味，後來與蘇衍生分開，何念的煙再也不會被丟了，何念輕輕吸了口氣，下定決心回來就不再抽煙。

一路上何念都很平靜，原來車裡放安靜的音樂也這麼舒服。她從前怕開車困，只在車裡放熱鬧的女團歌，蘇衍生不止一次說過吵，音量關小又被何念開大，拿她沒有辦法，蘇衍生就盡量避免坐何念的車。

十點，剛好到民政局。

蘇衍生已經站在門口等何念。

他穿了灰色西裝，很有質感，頭髮又剪短了，很精神，胖瘦沒變，臉色紅潤，大概過的很如意。

何念把資料袋拿著，下了車。

聽見車門聲音，蘇衍生回過了頭，呆了一下。

「進去吧。」何念淡淡說，走到了前面。

今天來離婚的很少，很順利得很快結束。

從民政局出來，何念看了看手裡的離婚證，嘴角咧了一下，五年的婚姻走到盡頭，說不上來是解脫還是不舍。

「今天怎麼這樣打扮？」蘇衍生笑問，他從前叫她這樣打扮，她可從來都不聽。

何念不理他的問題，笑道：「好了，每個月不要忘記給南南打錢。」

蘇衍生點頭：「當然不會，我會來看她，到時候給你報備。」

何念嗯了一聲，向他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