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等待

清晨的陽光總是格外的好，空氣中散發著一股暖暖的味道，而呆在陽台的蘇哲渾身上下瀰漫著一絲光亮，除去那黑黑的眼眶顯得格外的顯眼。站起身來拍了拍褲子上的煙灰，這一夜他似乎吸了很多煙，地上都是灰燼。

轉身看了看還在睡覺的二人，轉身走向桌子，拿起筆和紙寫下了一段話留給陳振，寫完正打算出去，剛走了幾步像是不放心一般，又回來拿起筆寫下一段話，塞到阿康的枕頭下。做完這一切蘇哲轉身離去。

寢室里本應該睡著的陳振突然睜開了眼，輕輕翻身下床，拿起自己桌子上的紙條。

上面講述了這幾天發生的一切，以及誰是鬼，還舉出了各種證據來告訴自己這些都是真的。最後只有一句「一定要相信我，我是蘇哲，你最好的兄弟」

看到這陳振的眼睛濕了，帶著微微皺著眉頭合上了眼睛，等淚意消失。

「你這個二貨」

低聲怒吼一聲，看了眼還在床上的阿康，轉身陳振猶如瘋狗一樣沖了出去。

另一面的蘇哲已經走到了教室的辦公室。

「噹噹當」

「請進」聲音很輕卻帶著一絲親切感。

「老師我有事想問您？」看著座位上那張自己並不算熟悉的臉，蘇哲慢聲說道。

「您為什麼不動手？」

本來寫著東西的老師聽到這句話，手明顯的停頓了一下又接著下了下去，沒有回到只是默默的寫著什麼。

氣氛慢慢的沉重了下來，不止過了多久，隨著一聲合上鋼筆的聲音，老師轉過身來摘下了眼鏡，那是雙明亮的眼睛，明亮之中還帶著一絲滄桑。

「我累了，我當老師30年了，這三十年裡我雖然做過不少錯事但是我從來沒有對不起『教師』兩個字過，這次的任務我不想去完成了。你根本就不知道後面要發生的事有多殘酷，你不該來找我的，我們就這樣一直輪迴的活著，不好么？沒有血字也沒有那麼多悲傷，這樣！不好么？」老師的語氣突然變得不悲不喜，彷彿沒有血肉一般。

「老師，我不想只是為了活著而活著、不想我的世界一直『不動』、我還有很多想做的事，您明白么？而且我父母也消失了我必須『出去』，我必須出去」

「哎」老師深深的嘆了口氣。抬頭看向了遠方，感慨道：

「天氣真好啊！我記著那天天氣也是這樣的明媚」說到這老師停頓了片刻，像是回憶起創傷一樣，眼裡說不出的悲傷，可這種眼神轉瞬即逝，蘇哲甚至覺著是自己眼花。

「如果你選擇『出去』，你很快就會明白」說出這句話的老師，他的臉上有著說不說來的悲傷。眼神中還帶有一絲難以琢磨的恐懼。

「人之初！性本惡！」

看到這蘇哲心裡不免為自己的未來擔憂，究竟是什麼讓一位老人有著這樣的神情。但是現在的自己絕不會退縮。想完蘇哲站直了身子眼神堅毅的看向老師。

蘇哲看著老師，這位『老』教師，他彎下腰深深的舉了一個躬。強忍著淚水說道：

「謝謝您的成全」

「胡老師！胡孝仁，您是..」說著就緊緊的閉上眼，不忍去看這位真正的老師會有怎樣的『下場』。只是他也沒看到老師那一抹『奇怪』的笑以及手上不知什麼時候拿起的鐵棍。

「嘣」的一聲，蘇哲只覺著自己眼前一黑就失去了知覺。

人在昏迷的時候，對時間的把握格外的弱，蘇哲只覺著沒過多久自己就想來了。

「嘶，啊！頭好疼」

一陣陣忽如其來的頭痛迫使著蘇哲捂著受傷的地方，隨機便明白了事情是怎麼回事，自己尊敬的老師竟然襲擊了自己，但是沒有「抓」自己。想到這蘇哲抬起頭眼睛死死的盯著胡孝仁老師，他不明白前一秒還慈愛和睦的老師怎麼會襲擊自己！不解！迷茫！各種神情交雜在一起。

突然一股眩暈感翻湧而來。

蘇哲垂下了頭，再抬起頭時，眼神里只剩下了迷茫！

「老師？我怎麼在這？我怎麼受傷了？」

「你說呢？」好奇怪的感覺！這聲音說的感覺就像有個人跟他同時說話一樣，讓人渾身不舒服，還有一絲熟悉的感覺，嗯？怎麼就想不起來了呢。

蘇哲看著一步一步走過來的老師，他的眼神說不出的空寂！明明沒有表情的臉卻讓蘇哲覺著他彷彿在笑，伸著手一步一步的向蘇哲靠近，看著他那雙緊逼的手，坐在地上的蘇哲下意識的向後挪動，嘴上還問道：

「你？你要幹什麼？」

「幹什麼，服你起來啊，呵呵呵」這種說話的感覺配上老師「扭曲」的神情，讓蘇哲不由得渾身發毛，連呼吸都變得沉重起來。

可就在胡老師即將「抓」住蘇哲的那一瞬間，那雙手顫抖的停在了那。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蘇哲真不願意相信有人的臉可以這樣「扭曲」。一邊臉帶著擔憂和慈愛，一邊臉滿是崢嶸！一邊嘴角向上一邊向下！詭異的甚至讓人忘記了呼吸。

「快走，我快堅持不住了」這句話喚醒了還在發愣的蘇哲，蘇哲連忙後退站起身來，向著門的方向就狂跑。

不大的辦公室，三兩步跑到了門那，蘇哲伸手狠狠的拽門。

不好！鎖住了？轉身看向老師，那張臉慈愛的部分漸漸的在消失，片刻就不見了，抬起頭正在看著蘇哲，露出了一抹詭異的笑容。一步一步的朝著蘇哲走去。

就在快要逼近蘇哲的那一瞬間。

「噔」的一聲門被踹開了，陳振喘著粗氣朝著老師大聲的喊「胡孝仁，你是鬼」隨即所有人都陷入了一陣眩暈之中。就在完全眩暈之時，蘇哲隱約感覺到了老師臉上掛著一絲解脫的笑並朝著自己說了「謝謝」。

等蘇哲緩過神之後，時間好像恢復了，自己正在學校的大門口，伸手看了下手錶7.00整。奇怪的是蘇哲突然覺著手腕處劇烈的灼燒感。連忙移開了手錶，一道鮮紅的「一」出現在了他的手腕處，這是？通過一次血字的證明么！

「嘶」頭上的劇痛打斷了蘇哲的思索，他一手捂著自己的頭，一手捂著臉，那上面還有著剛剛的「門框印」，紅紅的像紋身一樣印在蘇哲的臉上。看著身旁還站著熟悉的二人，一時間一股複雜的感情湧上了心頭。眼淚在眼眶裡打轉，也不知道是動情了還是疼的。

陳振還是一臉嚴肅的表情，只不過依舊還能看出一絲擔憂和壞笑，而阿康則是一臉的蒙比。所有人都想起昨天發生的一切了，但是不明白血字為什麼提前完成了？明明才剛剛開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