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容凌
可她那隻巴掌,並未能如願揮出去。
毫無意外的,被那個男人截住了。
蘇黎掙脫,正想再來一次的時候。
卻聽庭院盡頭,隱約有道聲音傳來:「蘇小姐,你在嗎?」
隨著聲音漸漸拉近,蘇黎只得不甘的收了手。
恨恨的瞪了他一眼,朝著來人走過去:「我在這裡。」
眼見著服務員過來,陸一鳴怕暴露身份,便刻意放慢了距離。
他還不想這麼早,就讓她知道他的真實身份!
蘇黎跟著那人過去,一路往餐廳去。
諾大的餐廳,只她一人,並未看見之前在庭院的梁勁松。
但是她坐下的時候,那服務員分明說了句:「還有一位先生。」
出於禮貌,蘇黎靜坐在餐桌邊上候著來人。她想著要來的,八成應該是梁先生。
大約五分鐘后,那扇門「嘎達」一聲響。
蘇黎下意識的起身抬眸,她以為這進來的人會是山莊主人梁勁松,亦或是他的「貴客」賀嘉盛。
但她獨獨沒有料到,這人竟還是那隻「小受」。
男人依舊那身裝扮,步履從容的往裡走。
也不過數分鐘的時間,他臉上又恢復了那副溫和無害的表情,看著她的表情平靜的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彷彿剛剛在後院里,那些事不曾發生一般。
蘇黎眼底閃過詫異,又有些惱怒,她想問,他是不是走錯了地方!
這樣的地方,是他一個「弱受」該來的嗎?!
可他那邊就那麼堂而皇之的坐下,然後用彷彿主人的口吻,對著她說:「蘇小姐不必客氣,梁先生這裡的廚師都是頂級的,嘗到也算三生有幸。」
男人說完,又說了句:「梁先生臨時有事出去了,叫我們不必等他。」
蘇黎看著餐桌盡頭的人,怎麼看都是彆扭的!
她這人沒什麼優點,就是節操太好。
和他這種沒節操的人在一起,她覺得煎熬……
也不知道這賀嘉盛這人到底是走了什麼狗屎運,能讓這山莊的主人賣了如此大的面子給他,竟讓他的小情兒來這望海山莊吃飯?!
蘇黎看不慣歸看不慣,可飯總歸是要吃的。
他說的沒錯,望海山莊這裡的廚師確實都是頂級。
菜品精緻,味道也是一級的。不少人,砸下重金,只為一嘗望海山莊的美味。
蘇黎向來不會拒絕美食,她那點兒陰霾的心情,在品嘗了幾道菜之後,徹底煙消雲散。
喜歡歸喜歡,外人面前,她還是極其注重形象的。
可饒是她裝的了淡定,優雅,桌上那堆殘渣卻是錚錚事實。
男人帶笑的眸,淡淡掃過那堆殘渣。
伸手拿起一瓶紅酒,利落的打開,給自己面前的兩隻空杯倒滿。
然後端起一杯問她:「蘇小姐,賞臉喝一杯嗎?」
蘇黎十分清楚自己那點酒量,心頭警惕一閃而過,眯眸淺笑:「不要,謝謝。」
男人也未強求,放下那杯酒,悠悠道:「不喝也行,蘇小姐能回答我一個問題嗎?」
蘇黎抬眸,挑著眉看著他,似乎在等他說完。
對面的男人迎著她的目光,淺淺的笑了,眼底是她看不清的深意。
頭頂絢麗的燈光照在杯身上,折射出淺淺光圈。
也不知是他那張臉太惑人,還是燈光太炫目,她竟有片刻失神……
安靜的房間,響起那人蠱惑的聲音:「江城這麼多的男人,蘇小姐為何獨獨選了陸一鳴?人人都道陸家人心狠手辣,蘇小姐不怕嗎?」
蘇黎怔了片刻,終是搖頭道:「我喝。」
為何選陸一鳴,她自己也說不清。
手術醒來后聽見最多的話,便是陸家那些事。
偏偏陸家在國內的那兩個兒子,都已定親,唯一孑然一身的便是那陸一鳴。
不選他選誰?!
蘇黎選擇喝這杯酒,不是因為這個問題,更多是因為對素未謀面的那個男人的愧疚。
將一個無辜的人,捲入她的生活,歸根結底,是出於她的私心。
她轉過那杯酒,將那杯酒一仰而盡。
陸一鳴看了一眼那隻空杯,淺淺一勾唇,再度轉過那隻空杯,給她滿上。
「那日,你順利拿下賀氏項目,少不了我的功勞。蘇小姐,是否也該敬我一杯?」
賀氏那個項目,儘管蘇黎拿的心不甘情不願,但著實是拿下的,也確實和他脫不了干係。
於是,這杯酒,她拒絕不了。
後來他又說,「我替你一直瞞著何志航挨揍的真相,你是不是還該敬我一杯。」
蘇黎咬著牙又喝!
可誰知她喝完三杯,他又說:「我要謝謝蘇小姐,一直替我瞞著和嘉盛的事情,我也敬你一杯。」
此時,蘇黎的腦袋已經隱隱有些暈。
也不知道後來那人又說了什麼,她稀里糊塗的就端起了被子。
饒是她滿身戒備,可也擋不住男人蓄意謀划。
蘇黎極力保持的最後那丁點鎮定,最後也很沒義氣的棄她而去!
而那個男人,就那麼坐在那裡,一點點的看著她從清醒到糊塗。
他原本是想將人灌醉,然後問些什麼,可這情形看來,似乎是灌的有些多了……
她坐在那裡,閉著眼睛揉著太陽穴。
腦子裡卻越發混亂,閃過太多人的臉。
有厭惡的,也有喜歡的……
最近她時常會夢見一個男人,清風霽月,卻總看不清那人的臉。
夢裡,有人叫他:容凌,容凌!
容凌?
蘇黎一個驚醒,站起身子,渾渾噩噩的往外走。
卻在經過那人身邊的時候,腳下一崴,整個人軟軟往下倒。
陸一鳴伸手,不偏不倚的接住了她。
一陣幽香撲面而來,他眸色微斂。
然後抱著人,大步往外走。
懷裡女人泛著清香的身子,不斷往他懷裡拱去。
她是無意識的,可他卻裝不了毫無感覺。
清淡的香氣,帶著一股讓人回味無窮的味道,躲不開,又忽視不掉。
蘇黎倒在他懷裡,抬眸看著他,眼前的臉越來越清晰。
但卻不是陸一鳴。
她伸手觸上他的眉,喃喃的說了兩個字:「容凌。」
男人眉頭微蹙,但腳步未停
賀嘉盛說,他和這個女人的所有緋聞,皆是一場陰謀,是一場錯誤,是她的詭計。
他說,一鳴,你不能關注她,更不該靠近……
可有些事情哪裡是說避就能避得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