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任性一次

趙恆介紹傢具時，並未如何花費口舌去推銷，而只是向大家介紹了其性能以及使用方法。

最好的推銷就是讓他們自己上去體驗，自己去感受。

包括劉璋在內，宴請來的這些人無一不是家大業大，身家雄厚。

家產較多的人，宅子少說有十多處，家產稍微少點的，也有七八處宅子之多。

他們對趙恆廠房出品的傢具產生了濃厚的興趣，甚至在體驗了一把后，劉璋第一個帶頭，一口氣定製了十套。

傢具的問世，對於這個時代的人來說實在太過驚艷了，而且使用起來異常舒適。

劉璋本就是喜歡享受生活的人，躺在一張席夢思床上，甚至都不想起身了，腦中浮想聯翩。

益州文武們不想表現的太過矚目，但大多數人同樣定製了七、八套。

這些人之中最有錢的，還屬那些士族與各地豪族們。

以蜀郡士族王家、楊家等幾家為首，每家一口氣定製了二十套。

其餘人彷彿嗅到了某種契機，紛紛報出想要定製的數量。

趙恆已經看出，這些人大概是家族旗下產業都有專門的銷售渠道，從他手中定製傢具，之後再把傢具販賣到各個州，從中賺取差價。

二十套，其實說多也不多。

這些傢具一旦被他們通過銷售渠道販賣到各個州，定然會被當地的富貴人家哄搶一空。

二十套，他們只是想測驗一下傢具究竟好不好賣而已，如果好賣的話，趙恆將來還會從他們這裡接到更多的訂單。

他們不少人甚至還想訂購更多數量的紅酒，但趙恆以酒窖儲備不足為由暫時拒絕了。

之後的商談很順利，趙恆有張松做保證人，大多都願意提前支付定金。

臨近黃昏時，宴請來的眾人開始三三兩兩的離去，留下一片狼藉的張府。

最有意思的是，在劉璋離去之前，趙恆邀請他為「在水一方」酒店開業剪綵。

劉璋雖然不太明白剪綵是什麼意思，卻也豪爽，一口答應下來。

府中下人開始收拾殘局。

張松靠在沙發上，問道：「如何，收到多少訂單？」

趙恆眉宇間有股難掩的疲憊之色，但心情無疑是極好的，「紅酒訂購了2130桶，傢具嘛……則是1310套。」

這次赴宴人數近百位，訂購數額最多的，還是那些士族和豪族們。

「……」

張松瞪大眼，這是何其龐大的數字，換成錢是多少？

不等張松吃驚完，趙恆開心的道：「看來要不了多長時間，我就能把欠你的十億錢還清了。」

張松回過神，笑嘆道：「這錢不用急，以後再慢慢還吧。你計劃開拓南安地區，比更我需要花錢。」

什麼是朋友，這就是朋友！

多體貼啊……

「老哥……」

趙恆感動道：「行，我也不多說什麼了，以後一旦有了好東西，第一個孝敬你。」

張松與他相視一笑，問道：「一口氣接了如此多的訂單，你那幾間臨時廠房能否搞定？要清楚，一旦出現拖欠貨物的情況，你今天積攢到的人脈……」

「老哥放心，小弟心中有數。」

趙恆說道：「劉璋的貨必須優先，我還等著過兩天酒店開業，他能過來幫忙剪綵。以便利用他身為益州牧的名望，幫酒店提升業績。

至於其他人，交足了定金后，我自然會讓工匠們加急趕製。

以工匠們目前累積的經驗，做到質量與進度並存，並非難事。」

張松認同的點點頭，「不錯，先把劉璋滿足，與他親近了，以後利大於弊，其他人即便有怨言，也不會多說什麼。」

既然趙恆有足夠的信心完成所有訂單，那他也沒必要再為其憂心了。

張松又問道：「你打算何時前往南安？」

趙恆直言道：「酒店開業后吧，等成都這邊一切穩定下來。」

祝炎已經領著大隊人馬抵達南安，其中還帶著大批的漢民農夫，以及數量眾多的農夫家眷。

馬鈞研製水泥，蒲元研製鋼筋，兩人其實早在十多天前就已經研製成功了。

研製成功的那天，趙恆當即讓二人將其銷毀，只讓兩人記錄好工藝流程和配方，嚴加保管。

因為事關重大，消息並未泄露出去，只有寥寥數人知道，就連張松也不知情。

這兩樣都是建城的關鍵材料，絕不能在成都面世，只能用在南安的建設上。

馬鈞、蒲元兩人已經跟著大部隊抵達南安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他們現在大概開始在南安附近選址，重新建造各種廠房，準備進行初期的城市建設。

…

天色將晚，趙恆又與張松交談片刻后，便不再逗留，起身離去。

趙恆離去后，張松忽然倍感無趣，他發現兒子張表正在立於院中，好像在發獃。

「我兒，呆立良久，所想何事？」

張表回神，有些支支吾吾的道：「回父親，孩兒只是……只是對今後人生感到有些許迷茫。」

張松愕然，「人生？迷茫？」

年紀輕輕就對人生感到迷茫了，這還得了？

張表撓撓頭，吶吶地道：「孩兒見趙兄雖然疲憊，卻是為自己的事業而奔波，樂在其中，反觀孩兒……唉！趙兄大了孩兒不過兩歲，卻已經這般成熟了。」

張松一聽，樂了。

感情是這小子覺得自己整日無所事事，又見趙恆成日忙進忙出，對比之下，這才感到迷茫。

他笑道：「我兒不必如此，若是想幹些事業充實一下自己，為父可以幫你謀求縣令一職，如何？」

張表並無回應，心中似乎在糾結著什麼。

思索半響后，他鼓足勇氣問道：「父親，孩兒能否暫時跟在趙兄身邊學習幫忙？」

「……」

張松笑容當場凝固，蹙眉道：「你明明知道趙恆的身份，他是一名商人。」

在這個時期，商人地位是很低的。

張松與趙恆交好，只是因為雙方性格相似，頗有一種忘年之交的味道。

他與趙恆交好，自然也十分欣賞對方，但這並不代表自己的後人要以趙恆為榜樣，成為一名商人。

關於兒子提出的要求，他無論如何也不能認同。

張表似乎已經下定決心了，語氣中帶有一種強硬的味道：「孩兒心意已決，還請父親能成全孩兒。不瞞父親，孩兒也想投身到南安的建設中去，想親眼見識看看，趙兄的理想是否當真能夠實現。」

張松表情一連數變，忽然想到什麼，呵問道：「你翻看過我書房內的那封計劃書？」

趙恆前幾天交給他一封計劃書，裡面都是關於南安的建設和對未來的規劃，想讓他幫忙提出一些專業性的建議。

翻看過計劃書的內容后，張松感到驚世駭俗，被趙恆心中的宏圖偉業震懾住。

若不是他還有自己的理想和目標，幾乎都忍不住想要投身進去了。

「……孩兒是無意間看到。」

張表神色堅定：「望父親大人成全，讓孩兒任性一次吧。」

張松一語不發。

他心裡十分清楚，自己這兒子固執無比，一旦做出某種決定，九頭牛也別想再將他拉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