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有人歡喜有人愁

帝后大婚，普天同慶，他們成婚的消息也傳遍了四國，只是，因為擬定的日子太過緊湊，以至於，消息傳到秦國時，身為景兮的「娘家人」卻來不及派使臣出席，不過，在秦皇得知他的乖外甥女成婚時，很是震驚，當下便決定派太子葉廷帶著賀禮出發，千里迢迢，只為送上囑咐，畢竟景兮可是他妹妹唯一的女兒。

當時，秦國皇宮裡

「皇上，昭寧公主成婚了。」一襲暗黑色勁裝的人急匆匆進了秦皇的御書房，對著一襲明黃色龍袍的皇帝道。

昭寧公主說的便是景兮，當日她娘親的身份傳遍天下，秦國使臣親至夏國認親的情形天下皆知。

在認親結束后不久，秦國便昭告天下，與此同時，還有一道冊封聖旨：封長公主之女顧景兮為秦國的昭寧公主。

一旨出，天下驚。

本來景兮的地位就很高，在夏國，因為她的父王是夏國唯一的戰神，軍中神跡，她的封賞早已看似落後夏國大公主蕭夢兒她們，但是權利卻截然不同。

且，大公主蕭夢兒她們的公主只是因為出生皇室，而景兮被封為昭寧郡主時，卻帶有一塊封地——康陽郡，且食邑萬戶。

這可不是尋常的公主可比擬的。

而當時，秦皇的聖旨，更是將她的地位推上了一個高端。

顧景兮不僅身為夏國身帶封地的昭寧郡主，更是成為秦國與葉昭公主等同地位的昭寧公主。

這下子，可無人敢再小覷她了，事實上，也沒有人想湊上去找死了。

畢竟，秦國皇室放了話，倘若昭寧公主在夏國有一絲一毫的損傷，便要發兵夏國，屆時，可能連榮王這個戰神都不會理會，而到那時，那些人就是挑起兩國戰爭的罪人。

是已，景兮後來的日子才過得那麼瀟洒。

此時，聽到屬下傳來的消息時，秦皇很是震驚，未待屬下稟明景兮與誰成婚時，便問道：「可是嫁與了夏皇?」

這句話看似疑問句，實則語氣中很是肯定，他自己也與自家愛妻一生一世一雙人，這些年來，夏皇對景兮的舉動，他也在認親之後，有所了解。

果然不出他所料，那黑衣勁裝人面無表情地彙報道：「稟皇上，是的，昭寧公主在二月二十四被冊封為夏國皇后，三月初四與夏皇大婚，與此同時，夏皇還昭告天下，此生只娶昭寧公主一人。」

那黑衣人屬下顯然對於這一決定並不驚訝，因為他家主子，就是只娶了皇后一人，並未納妃等等，如今更是恩愛兩不疑。

「果然如此。」既然外甥女成婚，自己這個舅舅斷然不可能袖手旁觀，於是，皇帝挑了挑眉，沉思了一會，便道：「將太子尋來。」

「是，皇上。」

很快，一襲太子蟒袍的葉廷便被喚到了御書房裡，很顯然，他也是得到了兮表妹成婚的消息，心中由衷的為她高興。

「父皇。」

太子葉廷對著秦皇頷首行禮道，心中對於父皇傳喚自己的來意已然有所猜測。

果不其然，秦皇道：「你表妹成婚，咱們作為娘家人，斷不可不去，這樣，廷兒，開國庫，點下賀禮，親自去一趟夏國，為表心意。」

「是，父皇，孩兒知道了。」

葉廷點了點頭，表示明白，在與父皇耳語幾句之後，太子葉廷領了命，前去開了國庫，挑選賀禮。

顯然這是對景兮的格外重視，尋常秦皇若要封賞誰，可並未開國庫，這是大舉。

然而這對秦皇來說卻沒什麼，若是換了他父皇，只怕更厲害。

且不說，他只有芝兒這麼一個親妹子，可如今芝兒去了，他自然是對景兮格外的好，再說，他們秦國皇室尋來芝兒這麼多年，如今終於認親了，自然對景兮他們很是看重。

太子葉廷即日便帶上了賀禮出使夏國，千里迢迢送去祝福。

當日，得到消息的還有秦國的太上皇，也就是景兮的親外公。

都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秦國太上皇自得了景兮的消息后，雖然對女兒的逝去很是痛心，但是對於外孫他們幾個，卻是格外疼愛，若非秦皇阻止，當時他都要親自去夏國見景兮了。

不過，葉廷當時也帶回了景兮的畫像，與此，還有景兮讓他帶回去給各位的「禮物」。

當時景兮知道自己這個新鮮出爐的外公很是喜好古木，她再空間里尋來一顆萬年靈木，製成了擺件托廷表哥送了去。

收到禮物的太上皇很是開心，如今得了准信，寶貝外孫女成婚，他當即便要去夏國，不過，他如今年紀已大，受不得舟車勞頓，這才被眾人勸住了。

「兒啊，兮兮她要成婚了，朕還沒見過她一面……」太上皇在秦皇面前哭慘，恨不得親自去夏國。

秦皇很是無奈，當了這麼多年太上皇，父皇是越活越小孩了，如今可是連撒潑都拿出來用了，秦皇一頭黑線，心中無奈，卻是道：「父皇，兮兮嫁與夏皇，兩人恩愛，相信沒有誰比夏皇更好的人選了。」

秦皇知道夏皇蕭以琛的雷霆手段，性格堅毅，能力卓絕，是已，兮兮嫁與他，也是一件美事，何況他還表明只娶兮兮一人，這無疑是最好的結果了。

「朕知道，可朕就是想見兮兮～」太上皇的習慣撒潑，秦皇已經習慣了，照例安慰，然後道：「父皇，過陣子孩兒去信，讓兮兮來咱們秦國遊玩，順便看看咱們給她置辦的公主府，如何?」

「好哇，太好了，現在就去信。」太上皇立即活躍了。

還真是，秦國皇帝的習性還真是祖傳的，哈哈。

「好好好。」秦皇無奈地笑了笑，這才勸住了蠢蠢欲動的父皇。

……

夏國，帝后大婚，蘇睿舟在婚宴上，公然灌皇帝酒的事，被有心人看在眼裡，榮王心中一嘆，本來他是屬意蘇睿舟當自己女婿的，奈何……，哎。

一旁的蘇烈蘇丞相也是心中無奈，早早便得知皇上待景兮那丫頭不一般，如今更是成了婚，可自己的兒子，該怎麼辦?

蘇丞相看著睿舟上前去灌酒，一杯又一杯，心中哀嘆，罷了，隨他去吧……

一腔無奈，盡數落於杯中……

蘇睿舟內心心痛無比，即便灌酒，也不敢太囂張，因為他知道，他的心上人，還在等著皇上。

兩人間的交鋒，明眼人都看出來了，好多大臣這才明白，為何去年已然及冠的蘇大人久久不曾議親，也未曾與哪家女兒有過接觸，很顯然，根源就在這裡。

……

待到皇帝蕭以琛離席，蘇睿舟再也掩飾不住心中悲慟，面上的強顏歡笑也收了起來，很是落寞地離了皇宮，一手還端著酒瓶。

「睿舟～」

他父親蘇烈在身後看得分明，本想伸手拉住他，可看著他悲慟無比的神情，落寞的身影，終究是長嘆一聲，隨他去了。

「來人，跟上公子，看護好他。」

蘇丞相只得召來屬下，下了命令，而後才與眾位大臣暢聊著，時不時上前恭賀榮王嫁女。

……

京城主幹道上華燈初上，萬家燈火通明，蘇睿舟一手提著酒瓶，一邊往前走著，棄了馬車獨獨就這般往府里走去。

一邊走，一邊看著街上的景色，心中哀痛，他的心上人，在今日，與別人成婚了。

他一邊呢喃著，一邊飲著酒，看著周圍熱鬧歡樂的景象，他扯了扯嘴角，想笑，卻笑不出來，一滴清淚，從他眼角滑落，落地無聲……

「兮兮～」

蘇睿舟輕輕喚著，眼前卻是浮現了往日里與她相處的一點一滴……

第一次見面，她才幾歲，一個粉雕玉琢的精緻小姑娘，站在了船坊上，對著對子，展示了她的一身過人才華，他當時就在想，這是誰家娃娃，好是聰明。

再到之後宮宴，又一次見到她，噢，原來，他是王爺家尋回來的閨女，顧景兮。

再到後來，爺爺壽辰，她突然拉住了自己，同自己說府里有刺客，也就是她，僅十歲左右的年紀，一人解決了大半的刺客，令他很是震驚……

還有，在府里，想幫自己燒火，卻是弄了一張花貓臉，差點廚房走水……

還有那一次，送自己一襲衣袍，名喚曲水流觴，天知道，他當時多麼珍視，甚至是浣洗，他也不曾假手他人，生怕磕了碰了。

還有令他心痛到窒息的一幕：她為了救自己落了崖……

若非當時中了軟筋散，他想，他真的會不顧一切，跳下去，尋她，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往事回首，蘇睿舟驀地揚起嘴角，笑了，方才強顏歡笑都擠不出的笑容，眼下一想到她，便不知不覺笑了出來。

可驀地，他又回想到了今日這一幕，心，疼得無法呼吸，他大口飲了酒，任由酒水從嘴角滑落，沾濕了官袍，他笑著笑著，又哭了。

有人說，世界上最大的痛苦，莫過於，她成婚了，而與她成婚的人卻不是自己。

呵呵……

啊……

傷心至極，蘇睿舟一手提著酒瓶，又笑又哭，這一路，踉踉蹌蹌往府里走去。

「娘，你看，那個好看的大哥哥是不是難受呀?他都哭了，羞羞……」

路過的街上，有個幾歲的小女孩，突然拽了她身邊一個婦人的衣袖，一手指著蘇睿舟問道。

那婦人見蘇睿舟身著官袍，連忙捂住了女兒的嘴，輕聲道：「丫丫，那是大人，不得無禮，咱們快走吧，你不是要看花燈么?」

夜晚的京城，萬家燈火通明，有人歡喜有人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