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98章. 你愛的是自己【二更】

杜若對於蛇尾鷹的反偷襲看似相當無力，但是綾淼在汪槐的壓制下，連帶著綾小路忽然失去了聯繫的感應，最終只能無奈地站在原處，傻傻地看著杜若大大睜大無機質的眼睛，被十多條纖細的小蛇給咬個正著。

『唳──！』鷹頭對自己這樣的操作似乎感到相當的滿意與得意，發出的尖嘯聲中有著挑釁和愉悅的高亢，身上的羽毛炸起，就好像勝利近在眼前。

「唔，看起來你的蛇的牙齒硬度，並沒有跟得上修真界最新出版的金屬性煉器材質目錄一覽的進度呢。」傀儡杜若微微地歪了下腦袋，即使白凈的臉上確實散發出一陣陣毒素的黑氣，然而他的左手粗暴地撕下了右手臂上的蛇群腦袋，然後發出了嗡嗡般的說話聲，「連一點兒坑都沒有留下，看樣子這一次的靈獸改造並沒有我想象中的成功可怕啊。」

蛇尾鷹對於尾巴的蛇群被撕扯斷裂當然是有感覺的，不過對它來說最為可怕的並不僅僅是這個，而是對方居然沒有中毒，也沒有因為蛇群的攀咬而變成片片碎屑。

過去蛇尾鷹被迫做過無數次的改造，靈根的替換與催化，甚至還做出無數不為天道所容許的實驗......最終得到的結果是目前為止御獸門內搜羅到，已知的所有靈獸中最好的成品。

當然，人魔的結論是這仍然是失敗的，可是對於前面苦熬多年的御獸門的人來說，這已經很不錯了。最起碼出去偷襲，又或者是進行某些指定的刺殺任務時，蛇尾鷹總能感覺到自己的實力正在朝一個過去完全想都不敢想的方向前進。

「你說綾小路和你的感應被迫切斷了？」汪槐雖然嘴上說並不在意杜若的戰鬥狀態，不過很顯然這也就是說說而已。直到杜若確定在蛇口之下毫髮無損，這位看著相當清冷的化神劍修才轉過頭來，提著綾淼的脖子問。

「師父大人，您可真是到現在才想起我的存在呢。」綾淼陰陽怪氣地說著，精緻的小臉上擠眉弄眼的，看著有點兒猥瑣，「沒錯，早在杜若大大對蛇尾鷹出手的時候，老妖婆說綾小路再打小報告曝光消息的話，老妖婆就會親自出來把我們全不都給殺了。」

汪槐長老馬上想到廣華道人的話，立刻意識到，人魔的攻擊能力應該危險性要比他們想的還低，重點還是這附近另一個尚且在『休眠』型態的生物才是。

「杜若，直接對蛇尾鷹搜魂。」汪槐長老眼底滑過一抹冷光，對於前面廣華道人的『猜測』，相信無論是誰，都肯定對背叛者的身分有著十足的肯定結論，「既然它想要當個怪物，就以怪物的身份死去吧。」

杜若聽到汪槐長老的話一開始還有些驚訝，畢竟對方雖然在殺人方面並沒有太大的顧忌，可是同時汪槐長老也只殺該殺的人，從來沒有過如此情緒化或是企圖以殺止殺的這種暴躁狀態。

但作為道侶，杜若很清楚汪槐長老肯定是有他的理由才會這麼要求，並且也絲毫不擔心會因為這樣被天道判定為有問題。

所以杜若就毫無任何負擔地於蛇尾鷹暴戾和後悔與恐慌的情緒中，將龐大無比的神識直接強行灌入那顆碩大的毛茸茸腦袋中，把蛇尾鷹的所有記憶、以及連結的靈契烙印，還有更多陰私和私下的想法給看得透徹。

「......真沒想到。」杜若有些意外地咋舌，似是對蛇尾鷹體內真實的身份感到無比意外，「老汪，如果我把這份搜魂的記憶公開的話，想來修真界又要有一次老大的動蕩了。」

饒是冷靜如汪槐，在聽到杜若這番話的時候都忍不住由衷地因為意外而微微睜大半闔的雙目。

「這頭蛇尾鷹居然是御獸門掌門。」杜若一擊再次用神識把蛇尾鷹的意識絞成碎片，空留下一頭毫無思考能力，只會本能啾啾地蹭人的軀體，麻木地在原地機械動作，「想必他們之前會去妖族俘虜幼崽也不識沒有原因的......要不然的話，哪裡會有辦法搞出這麼個四不像、看著還有一點戰鬥力的結果出來呢？」

「御獸門？散修盟？」汪槐長老並沒有直接脫口而出擎天宗，反而皺著眉頭先點出御獸門明面上的同盟，「先把這份發現傳回去。」

眼下修真界大多是各地開花的作戰，在並不明白到底有誰是探子、有誰是釘子，大家最終的意見是既然你們沒有馬上要叛變，那就先完全沒有顧忌的一起用，等半途發現了一起慢慢替換算賬就好。

可誰也沒有想到，本來還以為御獸門是人魔祭品的他們，最終卻發現御獸門原來是車前卒，並且還主動參與到人魔陣營的好傢夥。

「御獸門還在外面跑的也沒有幾個人，除非他們早就選好地方躲起來保存實力......要不然，其實現在還待在修真界混的，恐怕本來就已經被御獸門自己給排除在外了。」

這麼嚴峻的事情，即便是天一門好了，他們也同樣需要花上許多時間才能夠砸到把活生生的人改造成蛇尾鷹的地步。所以就汪槐和杜若的閱歷來看，御獸門不但很久以前就已經開始合作，甚至往上追溯到散修盟、以及更高位階的勢力，全都是他們的靠山。

「怎麼樣？即使我沒有去做接觸，你的蛇尾鷹也不可能有辦法通過走捷徑的方式獲得勝利的。」巢**，綾小路一面平靜地坐在角落，手裡抱著一頭蛇尾鷹幼崽順毛取暖，一面對面色不好看的路女士發出嘲笑，「真不是我要說，你自己都已經知道是殘次品，還想要放出去以卵擊石......我當初被擄走的原因是太複雜了，但你可別覺得拿我當標準，別人就會乖乖到你碗里來好嗎？」

路女士確實沒有想到就蛇尾鷹的實力，換算過去修真界卻也還是遠遠不夠看的。

「那就我去玩一趟，讓你看看人魔的力量好了。」路女士笑容如大理花一樣噬血，她經過漫長的周旋與對峙，終於失去對女兒繼續噓寒問暖與包容的協調耐性，「沒有見識過媽媽的力量，你肯定不會願意乖乖聽話的。」

「就算你不願意供給我力量，我也會讓你知道，只有我存在的世界，才會讓你所有的夢想都獲得實現。」

綾小路身上出現一圈圈透明的絲線緊緊將她給束縛住，連同靈力也一同封印。

可即便如此，這位對自己前世母親理解甚深的人，也仍然冷靜地用墨玉的眼眸看著她，絲毫不帶情緒地說：「你愛的不過是自己，就不用為此找什麼借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