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瓜子糖塊茶話會

傍晚的時候張小樓醒了，他是被餓醒的。

昨天晚上吃下的燉肉在今早都吐在了街道上便宜了那個獅子狗。

此時張小樓覺得自己的胃裡有些痙攣，估計是餓的太狠的緣故。

打了個哈欠，他跳下椅子。

使勁的抖了抖身子，然後又打了個哈欠。

如此重複了兩次，這才精神了許多。

天色漸晚，但是外面的世界卻熱鬧了起來。樹上的蟬不休不止的叫著，院子里也傳來一些蟲兒的叫聲。有風，天氣也不似白天那般悶熱。

走出房間，正好看到一隻渾身漆黑的黑色貓咪在自己房門口經過。

「新來的？」黑貓問道。

「是啊」張小樓看看對方，心想這位應該就是昨晚上和西瓜在煙雨閣樓頂干架的那個吧。

「我是黑炭。住在你隔壁」黑炭說道。

對方的聲音有些中性，也不知道額....是男是女。

「你好。我叫張小樓」張小樓下意識的伸出自己的狗爪。

「額.....這是什麼意思？」黑炭歪著腦袋看了看伸到自己面前的狗爪子，一時間有些不解「你是想和我切磋切磋？」說著舉起自己的貓爪。

鏘。

藏在肉墊里鋒利的爪尖漏了出來，寒光閃閃，很是可怖。

見對方如此，張小樓連忙按下自己的狗爪。

「絕對沒那意思」

估計是自己打招呼的方式太另類了些，也可能是這貓妖還未開化不理解自己的意思。

總之張小樓可不想和對方稀里糊塗的干架。

黑炭也收起了爪子，說道：「鎖龍井對過有一個荒廢了的祠堂。那是一個專門針對妖怪開放的一間學堂，我是那裡的任教師父。每天早上和下午都會有我的課業。沒事的時候可以去那裡聽聽，對自己今後的道路有幫助的。學費不多，一節課一個香火錢。嗯.....可以賒賬」。

「妖怪還要上學嗎？」張小樓有些驚訝。

「一些當妖怪的基本知識。學生都是一些剛開靈智的小妖」黑炭說。

「基本知識？」

「對。基本知識」黑炭抬頭看了一眼天色，說道：「該走了。要不然可吃不到晚飯」

說完這隻黑貓一個轉身，嗖的一聲向著食堂房門竄去。

張小樓站在原地愣了愣，隨即也反應過來，撒腿狂追。

前面的黑炭敲著尾巴一路飛奔，來到食堂門口絲毫也不停留，對著站在門口腰間系著一個圍裙的女鬼候小牽道：「記賬」然後直接竄了進去，跳到了食堂中的一張長桌上。

張小樓和候小牽還算不上熟悉，停在門口有些尷尬，他在想自己要不要進去。關鍵是黑炭那句『記賬』有些嚇人。

心裡一個疑問，怎麼？這候小牽掙錢的路數這麼廣嗎？

那方的女鬼候小牽笑嘻嘻的，她看著張小樓，似乎猜到了他心中所想，道：「不錯。這院子里的食堂也是我開的。不貴，早餐免費，午餐和晚餐都是一個香火錢。可以賒賬」

張小樓抖了抖狗毛：「那.....先記賬」

「得嘞。張公子您裡邊請」候小牽唱了個調調。

「嗯」剛要往裡進，忽然意識到什麼。張小樓猛然回過狗頭問道：「香火錢和小雨錢哪個更值錢？」

「十個香火錢可以兌換一枚小雨錢。十小雨錢可以兌換一枚金靈錢，十個金靈錢兌換一枚小元錢，十個小元錢兌換一枚靈識錢。我說的這些都是修道者的通用貨幣，並非凡間金錢。明白了？」候小牽很有耐心的樣子。

「明白了」張小樓狗耳朵歪了歪。

這該死的女鬼，打掃一間屋子竟然收了自己兩枚小雨錢。如此兌換的話這要價不可謂不狠。

「進去吃飯吧。今天晚上有骨頭。不是干骨頭，是醬骨頭哦」候小牽說。

張小樓走了進去，發現屋子裡早就已經坐滿了妖怪。

他數了下，一共七位，如果再算上門口那個女鬼的話，這裡之前一共住著八個不是人的東西。

西瓜這一次沒有背菜刀，白貓靜靜的坐在主位上，可以看出身份之高。

黑炭坐在最下手，不斷地啃著自己面前的一條魚。

其餘的妖怪有蛇，一隻白狗，蝙蝠，猴子，貂。

西瓜見張小樓進去，點了點頭說道：「在那裡坐下吧」

「謝謝」張小樓跳上剩下的空位子。

桌子上正在吃飯的眾妖同時停下嘴裡的動作，眼睛滴溜溜的看著新來的黃狗。

西瓜用爪子敲了敲桌面，道：「給大家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們的新鄰居，剛剛開靈智的狗妖，張小樓」。

「張小樓。在座的這些都是我們這個院子里的租客。瞎子。金剛。白雲。蒼耳。鏡。黑炭。門口的那位不用我再介紹了吧」。

張小樓順著西瓜的話對那些名字對號入座。

瞎子是一隻蝙蝠。

金剛是一隻猴子。

白雲是一隻白色大狗。張小樓專門多看了幾眼，因為這位是橋南詩仙的夢中情狗。

蒼耳是一隻蛇，

鏡是一隻貂。

黑炭當然就是那隻黑貓了。

「各位前輩好。我叫張小樓，是新來的，是剛開靈智的妖怪。嗯？租客？」後面的話是沖西瓜說的。

西瓜點頭，道：「租客。三天一枚香火錢。當然，你可以賒賬。我這裡最長的租客還沒給我錢呢。對吧，候姑娘」。

門口的候小牽尷尬的飄了過來，坐到張小樓旁邊，對西瓜笑道：「咱姐妹倆誰跟誰啊。提錢多傷感情」

西瓜頗為人性化的搖了搖頭。

「吃飯吧」

其實除了白雲之外其餘的幾位也壓根兒沒停，尤其是黑炭，面前的那條魚現在只剩下刺了，此時正在專心致志的對付魚頭裡的東西。

張小樓看了看，這些不愧是妖怪，盤子里的東西全部都是按照人類的標準製作的。

色香味俱全，很是不錯。

「這些東西都是你做的？」張小樓一遍啃著自己盤子里的醬骨頭一邊問旁邊對著一盤糕點不斷細嚼慢咽的候小牽說「你也吃東西？」。

「五鬼搬運。術法。厲害嗎？我吃東西純粹是為了記住這些東西的味道」候小牽道。

「換句話講就是饞。這些東西是在藍月城一些大酒館挑來的」黑炭忽然來了這麼一句。

「我有給錢」候小牽立即辯解。

「行了行了。我知道我知道」黑炭擦了擦嘴。兩隻小爪子合十，忽然念道：「起」盤子里的魚刺忽然整根的飛了起來，在他黑黝黝的腦袋上梳啊梳。

張小樓看去，只見黑炭把自己腦袋梳成一個中分，樣子頗為搞笑。

「喵喵！」

黑炭對西瓜叫了兩聲：「西瓜妹子，你看我的新髮型怎麼樣？」

「你再換髮型也不如我好看」鏡忽然開口。

他是一隻貂，一身皮毛水蓉蓉的，此時也妝模作樣的拿著那根魚刺把自己腦袋梳成中分狀。

「能不能好好吃飯」蝙蝠瞎子忽然開口，呲牙咧嘴，似乎脾氣很不好。

一頓飯下來張小樓都沒怎麼開口說話，一是對這幾位有些陌生，再有就是肚子餓，那根醬骨頭味道確實不錯。

吃完飯，候小牽燒了茶水，桌子上還擺了一些瓜子糖塊什麼的。

幾隻妖怪就坐在那裡喝茶水嗑瓜子，模仿著人的生活。

「等我化作人形了，我要去逛青樓」也不知道怎麼的，金剛忽然就來了這麼一句引得黑炭哈哈大笑。

「等我化作人形我就開一座青樓，專門招待我金剛兄弟。不要錢，姑娘隨便挑」黑炭大氣道。

「謝謝兄弟」

「太客氣了。猴哥你現在手頭寬裕嗎？先借我點，我為那大青樓的夢想添磚加瓦」黑炭用爪子摟著金剛道。

「額......」。

「等我化作人形，我就去外面的世界看看。聽說最南面有泥海，裡面住著一條非常厲害的神龍呢」蒼耳說道，身體扭了扭，眼神很是嚮往的的樣子。他是一條蛇，在那扭動著他的水蛇腰還是挺好看的。

「拉到吧。去泥海首先要經過落神淵。你敢去那裡？找死不成」瞎子打擊他。

「逛完青樓我還要去找一找傳說中的五行山。看看是不是真的有妖王孫悟空壓在下面」金剛的聲音再次響起。

「那你一邊逛一邊找，兩個事都不耽誤。對不對」黑炭在旁起鬨。

「有道理」

「到時候我給你找兩個母猴相伴。可好？」

「兄弟有心了」

「哈哈哈....」

嘰嘰喳喳嘰嘰喳喳。

除了白雲和西瓜，其餘妖怪們在一起吹牛逼的樣子很是好玩，大食堂里熱鬧的厲害。

張小樓蠻喜歡這種感覺的。

「我和白雲接了個案子，城東一家五十三口的滅門案」。

待眾人聊了一會之後，西瓜忽然開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