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善後

武士們光著的腳掌踩在合金地面發出踏踏的腳步聲，松本渡邊三人帶著哈迪將這些武士遠遠的拋在身後，而這些武士每當經過一段距離就會留下兩人守衛，他們會在這些執法者回防的時候起到阻礙作用，在這段僅有四米寬的連廊，兩個人是最有效率的防護。

這十二個武士會最大限度的為哈迪和三台機甲取得更長的戰鬥時間。

駕駛室的艙門因為能源斷開而彈開無法閉合，哈迪沖了進去，莫里斯正捧著一杯咖啡背對著門口，聽到聲響之後他慢慢轉過身來。

哈迪可不會等莫里斯和他敘什麼舊，講一堆毫無卵用的廢話，他的時間僅僅只有幾分鐘。

在莫里斯轉身的時候哈迪和松本渡邊等人就已經跨越了指揮台與艙門十數米的距離，松本渡邊高舉太刀大聲喊道：「死んでください！」

「請君赴死！」哈迪長刀已經掠到了莫里斯的面前，莫里斯眼中輕蔑還沒有散去，只是輕輕伸出一根手指。

哈迪默念，「置換。」

「本次置換目標為C級力量強化型超能者，能級1025，與置換者能級相差1025能級，本次置換需要付出壽命30年，持續時間3秒。」

「置換次數-1。」

「你獲得了C級超能能力-力量強化，敏捷強化，肉體強度強化，你獲得了專長-意志堅定。」

哈迪感覺自己就好像一隻馬上就要爆炸的氣球，一股強大的力量在他體內出現並肆意破壞著他體內的組織器官，在他的鼻孔和嘴中，鮮血如同瀑布一樣噴發出來，他的雙耳和眼角也濺射出血花，讓他眼中的世界蒙上了一層紅紗。

而莫里斯則好像是被扎破的氣球，他愕然的看著哈迪的刀刃切斷了他的兩根手指，一路勢如破竹，直到穿過他的右肩，穿透他的身體，出現在他的左肋下。

「你...咕嘟...」莫里斯嘴裡冒出一大口鮮血。

哈迪不等他說完，瘋狂的揮刀，刀刃一次又一次的穿過莫里斯的身體，在三秒鐘之後哈迪體內的力量迅速消退，哈迪眼前一黑跪倒在地上。

「你失去了C級超能能力，你失去了專長。」

「30年壽命已經扣除完畢，您的剩餘壽命為：25年。」

但是椅子上的莫里斯上半身已經被哈迪和松本渡邊三人砍成了碎肉，椅子的椅背已經被削成碎屑掉落一地，莫里斯的下半身在椅子上滑落下來，掉在哈迪面前。

「哈~斯哈~哈哈哈哈。」哈迪張狂的笑了起來，他的身體各處都傳來來撕裂般的痛苦感，他的鮮血流淌一地與莫里斯的血液混合在一起，滿面的血污映襯下讓他的面龐看起來異常猙獰。

但是莫里斯死了，這就足夠了。

松本渡邊站在哈迪身邊，輕輕的攙扶起哈迪，「哈桑！英勇無敵！」

真特么的生硬，連吹捧都不會，哈迪依舊沉浸在喜悅中，當即回應道：「你也是你也是，哈哈，咳咳，呵~tui。」

往地上吐了一口血沫，哈迪靠著身邊兩人的攙扶站了起來，他從上衣的口袋中拿出手帕擦了擦自己的面龐，向著地面上殘破的屍體鞠了一躬，「莫里斯先生，我的義父，您需要先在這邊等待一會，等我處理完所有的事情，我會給您安排一個上好的棺材！」

走廊中已經傳來了喊殺聲，哈迪用眼神示意另一個生物機甲武士將地面上的頭顱撿起來，腳步蹣跚的向著外面走去。

他將手中的刀交給了松本渡邊，自己的手則是揣進了兜里，裡面有一把手槍。

超能者以能級劃分等級，0-100是F級，屬於人類本身的身體能夠達到的頂峰，如果想要更近一部，就需要吸收靈能，或者其他的各種能量，改造自己的身體，之後就會踏入E級超能者。

能級100-500.

E級的超能者依舊畏懼槍械，他們的超能能力僅限於在廚房做飯的時候可以省下一些天然氣，可以看小電影的時候省下一些電費，或許還可以偷窺喜歡的人洗澡等等，如果想要襲擊人的話，大概相當於一個不需要充電的人形電棍，具有一定的威脅。

超過500能級，就是D級超能者，這是太陽系聯邦超能者中最龐大的一股人群，他們已經具備了遠超常人的體力和意志，戰鬥力遠遠超過普通士兵，在適合單兵作戰的地形中，比如雨林和城市中，面對普通士兵以一敵百不是問題，這也是太陽系聯邦中超能學院的畢業生等級。

1000能級是一道分水嶺，因為目前太陽系聯邦裝備的主流武器的攻擊力是1000能級，只有超過一千能級才可以說不畏懼小規模軍隊的圍剿，這種程度的超能者被定為C級，C級的超能者在太陽系聯邦中享受各種特權，已經屬於太陽系聯邦的統治階級。

在一個擁有超凡個人武力的文明中，很顯然是沒有辦法貫徹公平和人權的，在超能者出現之後太陽系聯邦就經過了數次變革，最終定下了ABCDE各種等級的超能序列，以此規範各個社會階級。

太陽系聯邦目前有七個議員，這些都是A級強者，是金字塔的塔尖。

不過這是哈迪他們出發之前的數據，現在哈迪就不清楚了，他們已經與太陽系聯邦失聯很久了。

雖然手槍對於莫里斯沒有什麼用處，但是在面對艦隊上的其他人的時候，卻依舊不失威懾。

「你的機甲還有多少能源？」哈迪低聲問道。

松本渡邊答道：「10%，哈桑！」

那其他兩具機甲應該也是差不多，那麼不能直接將這些執法者一起殺死了，現在哈迪自己也沒有任何的戰鬥力。

他只能想辦法威懾他們，或者是打服他們，讓他們熄滅繼續控制哈迪的想法。

至少也要消滅他們的領頭者，讓他們無法擰成一股。

雷納德再次看到哈迪非常驚訝，他一把將自己的面罩摘了下來，滿臉的震驚，「你沒死，哈迪？」

他的面前倒著兩個屍體，這是防守這裡的那兩個武士，也是防守這段路段的最後一道防線，哈迪歉意的笑了笑，「真是不好意思，我沒有死，看起來你不是很開心。」

雷納德先是愣了一下，他沒有想到哈迪竟然能夠這樣不動聲色，他可是剛剛才背叛的哈迪，哈迪前腳和他說出計劃，他後腳就告訴了莫里斯。

不過看起來哈迪早就知道他會背叛自己，說給自己的計劃也是他想要展現給莫里斯的。

這個從小和他一起長大的摯友有著他還不清楚的底牌，能夠在短短的不過兩分鐘內殺死一個C級超能者。

雖然哈迪現在看起來身受重傷奄奄一息，但是萬一這也是他想要表現給他看的呢？

能夠忍氣吞聲進三年，雷納德不相信哈迪沒有做好一切的準備。

雷納德將驚訝的表情收斂起來，握緊了手中的武器暗自戒備，但是面上卻帶著真摯，「哈迪，我沒有背叛你，我的家人都在莫里斯的監控下，我要為了他們的安全著想，而且我也是在保護你，即便是你這次失敗了，莫里斯也不會殺死你的，他向我保證過！」

如果哈迪想要復仇的話，就先控制住他，等到殖民艦降落，再將他殺掉，這樣我不就是殖民地總督了嗎？

雷納德心中冒出一個念頭，頓時眼前一亮。

哈迪擺擺手，「不不不，先不要這樣。」

他在兩個生物機甲的攙扶下慢慢彎下身子，看得出來哈迪做這個動作十分費力，他的頭上析出大量的汗珠，不過他的身子依舊低了下去，他在鞠躬。

「非常抱歉，十二位都是因我而死，我同樣也會給諸位準備上好的棺材，還有墓碑，還有墳地，還有紙錢。」

雷納德沉默的看著哈迪費力的面朝地面念誦著，他心中的戒備不但沒有放下，反而越來越重。

砰。

哈迪袖中的手槍擊發，雷納德一個緊急的甩頭，子彈沒有射中他，畢竟雷納德自己也是一個E級的超能者，是這些執法者的長官，一些戰鬥意識他並不缺少。

但是脈衝彈打在牆壁上擊發脈衝波，已經成功的對雷納德的機甲造成了干擾。

砰砰，哈迪將彈夾射空，三發脈衝彈成功的將這一片區域的機甲功能全都屏蔽，所有的智能輔助功能全部下線，執法者們身上的機甲再也無法為他們提供戰鬥上的裨益。

突然的變故讓雷納德身邊的戰鬥人員來不及反應，他們在太空中至少五年沒有遇到過像樣的戰鬥，就連那些軍官也只有一個兩個敢於持械反抗。

而且哈迪是他們名義上的艦長，一時間他們竟然不知道該不該開槍。

雷納德一手面罩扣在面上，舉起了手中的步槍對準了哈迪。

「請君赴死！」一個生物機甲從哈迪身後一躍而出，手持太刀高高劈下，雷納德手中的武器開火，生物機甲畢竟只是實驗機型，防禦力並沒有達標，數道子彈擊穿了這個武士胸前的擋板，血花飛濺，但是卻沒有讓武士的動作變形。

雷納德側身閃過他的下劈，將步槍向著前方扔去拔出背後的長刀。

在這個武士擋住他視線的時候，松本渡邊和另一個武士已經鬆開了攙扶哈迪的手。

砰，哈迪重重的摔在地上，兩顆牙齒都摔了出來，不過松本渡邊和另一個武士一左一右卻已經封鎖了雷納德的閃避空間，雷納德身後是執法者人群，人群擁擠。

他避無可避，除非他將身後眾人當成緩衝和掩體。

雷納德用手中的槍架著一個武士的下劈，卻被松本渡邊的刀刃割開了肋甲，在他腳下的武士也自下而上上刺。

「滾開！」雷納德身外出現白色的光暈，這些光暈在出現之後就迅速擴散開來，松本渡邊三人的動作一僵。

「能源耗盡。」

倒在地上的武士抱住了雷納德的雙腿，即便沒有機甲加持的力量，也讓雷納德的動作出現了遲鈍，而另一個武士則是飛撲上來抱住了雷納德，雷納德用手肘和拳頭不斷的敲打武士的胸膛，這個武士的嘴中不住的噴出鮮血，但是卻依舊死死的抱住雷納德。

松本渡邊面色猙獰，他拖著沉重的太刀大喊：「板載！！」

拖刀來到雷納德面前，松本渡邊一刀向著抱住他的武士和雷納德一起劈了下去，嗤，太刀嵌入到了雷納德的鼻樑位置就不得寸進。

但是這就足夠了，雷納德怔怔的看著眉心的刀刃，兩隻眼珠都要擠在一起。

我特么的是超能者啊，這三個笨重的東西，如果不是這片區域限制了我的速度，我亂殺他們的，我就不該顧忌身後這幫比的死活....

艹！

雷納德身體晃了兩下，噗通一聲面朝下倒在地上。

松本渡邊也一屁股座了下來。

場面霎時寂靜，只剩下松本渡邊粗重的呼吸聲，那些執法者面面相覷，原本這艘殖民艦上蘇醒的指揮人員就少的可憐，畢竟宇宙航行太過漫長和無聊，需要冷凍來保持壽命。

而在莫里斯掌權之後又殺掉了大批忠於艾文的手下，現在能夠做主的人並不多，但是能源被切斷，他們暫時也無法聯繫到不知道去了哪裡的其他指揮官。

雷納德一死，他們有些手足無措。

一個執法者猶豫了一下，他開始思考。

現在莫里斯用屁股想也是死了，雷納德也死了，艦長大人掌權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而且即便是擊斃了艦長大人又有什麼用，一旦哈迪的生命體征消失，這艘殖民艦就要自毀，現在還能有誰撼動哈迪的位置？

而且幾分鐘時間就擊殺了莫里斯，現在哈迪大人只是力竭了，如果等他恢復過來，即便這艘殖民艦上的所有人恢復過來也不是他的對手。

這樣，即使是殖民艦降落，哈迪艦長的位置也絲毫不會改變。

這麼粗壯大腿擺在面前，你就只甘心做一名普通的執法者？難道你就沒有夢想嗎！

那你和鹹魚有什麼區別！

用頭思考一下啦！

撲街！

「這個....」他左看看右看看，擠出人群跑到哈迪的身邊，帶著殷勤的笑容攙扶起了哈迪，「艦長閣下，您沒事吧。」

羊群是一種很散亂的組織，平時在一起也是盲目地左沖右撞，但一旦有一隻頭羊動起來，其他的羊也會不假思索地一哄而上，全然不顧前面可能有狼或者不遠處有更好的草。

羊群如此，人群也如此。

在看到有人做出了貌似正確的行為之後，其他執法者都放下了手中的武器，幾個機靈的執法者已經擠出人群搶著去攙扶哈迪。

哈迪現在意識已經模糊，說話也已經不利索了，他哆哆嗦嗦的豎起一根拇指，聲音微弱的幾乎聽不見，還漏風，還好這名執法者將耳朵湊了過去。

哈迪道：「你...很有前途..fu~fu~.小夥子..fu~..我很看好你....」

說完，哈迪頭一低暈了過去。

「艦長！艦長！」

「艦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