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蹊蹺

整個現場，上百號平民，此刻彷彿受驚的兔子，瘋狂的向著外面奔跑。

一時間整個場面響起了各種聲音。

「噗通……」

「咔咔……」

「……」

座位被衝擊的四零八落，甚至還有著一聲聲疑是骨骼碎裂之音。

「蘇先生，小青姑娘，小心！」

老王站在二人面前，武力爆發，推開一個個蜂擁而上的人群。

下一刻，一聲大叫聲從白幕之後響起。

「啊……」

白幕被撞倒，顯露出一位只有十四五歲的少年，他猛地丟掉手中的頭顱，整個如同嚇傻了一般，翻滾的向外爬去。

「救命啊……殺人啦！」

少年大喊，渾身上下都被血跡染紅。

腿似乎都站不住，一個勁的顫抖，在地上爬了十幾次，都沒能站起。

「老王，保護現場！」

蘇白大喊，這一幕太突然了。

突然到蘇白都有一瞬間的發懵，他以為只是一個皮影戲，完全沒想到最後一幕竟然真的摘下了一個人頭。

老王起身，戒備的看向四周，一步步走到少年身邊。

「不是我……不要抓我！」

「不是我殺的！」

「不是我殺的……」

少年大吼，滿臉的慌亂，整個身體不斷的顫抖，看著老王靠近，連忙的後退，雙腿在地上不斷的亂蹬。

「不是我殺的，真的不是我！」

「他是我師傅啊……」

一日為師，終生為父，這是古人最重的傳承。

少年這會似乎清醒了過來，看著那滾到一旁的頭顱，神情之中充滿了驚懼。

他不知道為什麼，只是唱著皮影戲。

唱著唱著就把自己師傅的頭，生生的扭了下來。

就在這時。

「嗖……」

一陣陣破空聲響起，下一刻一道白光升騰，如同黑夜裡的太陽，照亮了黑暗。

屬於王縣令的聲音陡然傳來：「肅靜！」

聲音浩大，如同雷鳴。

四周的房屋，在這一聲大喝之下，都似乎在隱隱顫抖。

還有那大放光明的浩然正氣，威嚴不可侵犯，震懾了所有人。

整個場面瞬間一靜。

「來人，包圍此處！本官乃是王文之縣令，其餘人等不得吵鬧，待在原地！」

看到所有人被震懾，王縣令的目光不斷打量著四周。

目光所及之處，皆是受驚嚇的平民，不下百人，還有不少孩童，此刻全都把頭埋在身旁的大人身上，渾身顫抖。

「來人！辨明身份，不得有誤！」

王縣令大喝，身體上浩然正氣爆發，正大莊嚴的白光，如同太陽一般，照射在眾人身上，一邊安撫一邊喝道：「所有人配合捕快調查，膽敢作亂者，定斬不饒！」

說完，王縣令一人當先，走向了蘇白。

看到蘇白幾人沒事，微微鬆了一口氣，這才看向癱坐在地上的少年。

少年十四五歲，眉目清秀，身材消瘦，一身麻布衣衫上儘是鮮紅。

此刻，宛若被嚇傻了一般，身體顫抖，嘴中不斷的念叨著：「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王捕快，怎麼回事？」

王縣令的目光看向王捕快，這幾日，一直都有人暗中跟著蘇白幾人，實施保護，以防妖物襲擊。

距永安節只有四日，縣城人員流動極大，這幾日，王縣令每晚都在鬧市區觀望，生怕出了事故。

然而不曾想，還是出了案子。

值得慶幸的是此案受害者只有一人。

「大人，卑職跟隨蘇先生以及小青姑娘來此觀看皮影戲……」

似乎是被王縣令身上的威嚴震懾，王捕快語速極快，三言兩語便把事情說了大概，之後更是有些警惕的看著蘇白。

第一日跟著蘇白，路遇化形大妖，差點身死。

這次更懸，兇殺案就發生在三四米之外！

他總覺得跟著蘇白，自己絕對活不過幾天。

「大人，金道長沒來？」

蘇白看了一圈，開口詢問。

這次的案子有些詭異，那少年只有十四五歲，是跟隨老皮影匠的學徒，身體瘦弱，哪裡有力量，生生的擰下老皮影匠的頭顱。

而且從始至終，沒有聽到一聲慘叫！

這個案子，雖然在眾目睽睽之下，但卻透露著詭異。

「已經派人通知……」說到這裡王縣令陡然抬頭，看向屋頂，那裡出現了一道身影，正是金老道。

只見金老道身穿著道袍，手中拿著一塊發著光芒的圓鏡，衣衫飄飄，在屋頂之上接連跳躍，不過眨眼間便來到眾人面前。

「金道長，還請查看，是否有怪異之處？」

王縣令連忙開口，指著不遠處的屍體。

那裡還有一個四五十歲的老頭，眉頭緊皺的看著眼前的一切，正是捕房的仵作。

但是王縣令卻根本沒有上前詢問，顯然明白這次的案子，並不像表面那麼簡單。

金老道點了點頭，手中的鏡子光芒大放，照射在屍體以及被驚嚇的少年身上。

少傾。

金老道眉頭一擰，對著王縣令搖了搖頭道：「並未察覺到妖氣，亦或是怪異之處。」

說著金老道看向不遠處雜亂的人群，嘆氣道：「人太多，就算有鬼物的氣息，也被衝散的一乾二淨，無從查起！」

「不過……」金老道的目光看向那位嚇傻一般的少年，皺著眉頭說道：「此子似乎受到了驚嚇，身體極虛！」

隨著金老道的話音，那位十四五歲的少年，竟然頭一歪，直接暈倒了過去。

「大人，已經核對了此處的百位平民與孩童，是王家村與李家村的村民，帶著孩子來逛縣城！」

一位捕快從遠處跑來，對著王縣令一邊躬身行禮，一邊說道。

顯然，這些村民身上並沒有疑點。

看著暈倒的少年，以及一旁的百位村民，蘇白詢問道：「難道就沒有什麼寶物亦或是道術，來分辨這些人的身份？或者是鑒別一些妖魔？」

若是這個世界一直如此，那三百年前，荒帝又是如何分辨、鎮殺妖魔？

又是如何驅妖魔於九州之外？

若是這些妖魔混入人群，無法分辨，那不等於放走了兇手？

「世間萬物相生相剋，哪有什麼寶物，亦或是道術能夠一定辨別出妖魔！」

金老道搖了搖頭，若是上古時期，或許有這種寶物、道術。

但是現在，許多傳承早已消失在時間長河，無從尋覓。

說著，金老道的目光看向手中的圓鏡，這是司天監發放的寶物，傳聞是仿造上古時期的照妖鏡。

只是，效果差強人意。

聽到了金老道的回答，蘇白瞭然，想到之前的戲曲唱詞，再次開口道：「還有一個疑點！」

「最後的皮影戲曲目，聲調悲戚，讓人身臨其境，絕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

聽到蘇白的話，王捕快陡然抬頭，說道：「不錯，卑職雖然只是武道二品，但武者意志堅定，竟然同樣深陷其中。」

「要想做到這一點，絕不是普通人！」

說到這裡，像是想起了什麼，王捕快嘴唇一哆嗦，說道：「回春樓的頭牌，各個身懷才藝……」

王捕快雖然沒有說完，但王縣令與金道長對視一眼，沉聲說道：「芸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