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疑點

「據卷宗上記載，一個多月前，在下於回春樓之中與趙家二公子趙茂發生爭執，其中有關人員包括趙茂、以及趙茂隨從，還有回春樓的頭牌芸娘、以及其貼身丫鬟！」

「懇請大人，請這些人出面，在下有些疑問想當場求證！」

「傳此案有關人員！」

蘇白的話音剛落，王縣令便開口了。

不多時，縣衙的大堂一旁的側門打開，兩個女子跟隨著兩個捕快走了出來。

顯然，縣令答應了蘇白重審此案，自是早有準備。

看到來人，蘇白眼前一亮，不光是蘇白，就是在場的捕快，眼睛也都停留在兩個女子身上。

「前身的眼光不錯啊！」

蘇白暗道，眼前的兩個女子，都是難得一見的美人，五官精緻，鵝蛋臉，長發垂腰，頭頂還挽著發簪，點綴著銀飾。

穿著的是對襟的衣衫，寬大的袖口，下身是那種百褶的留仙裙，衣擺飄零，甚是好看。

不過在看到旁邊的丫鬟時，蘇白微微一愣，有點眼熟，但腦子裡卻是一片空白，想不起在何處見過，但其容貌，竟然比之芸娘也不差，只是身材幹癟。

若是把芸娘看做是豐滿圓潤的哈密瓜，那麼丫鬟小青，便像是一顆乾癟的橘子。

而且看起來，丫鬟年紀並不大，也就十四五歲的模樣。

「民女芸娘、民女小青，見過大人！」

二女禮畢，一旁的捕快走了出來，對著王縣令說道：「大人，卑職前往趙家宅院，並未找到趙家二公子的隨從！」

「大人，二公子的隨從，因為保護公子不利，已經被趕走了！」

一旁趙老爺身旁的小廝，連忙開口解釋。

王縣令聞言，看向了蘇白。

蘇白連忙拱手彎腰，這才轉身看向說話的小廝，詢問道：「既然是保護二公子，那麼隨從應該是有武藝在身吧？」

「這是自然，雖然比起一些武藝高人大大不如，但在我們隨從之中，武藝算是最好的了！」

小廝開口，眼神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趙老爺，見對方沒有喝止，明顯的鬆了一口氣。

蘇白聞言，這才轉身看向王縣令道：「這就是第一個疑點，趙茂的隨從，明顯有武藝在身，而在下卻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若是與趙茂發生衝突，我想，受傷的應該是我才對！」

「哼！」趙老爺突然冷哼，雙目圓瞪，看著蘇白怒道：「誰能清楚你是不是用什麼下三濫的手段害人性命！」

蘇白聞言，也不反對，只是微微一笑。

他不知道自己的思考為何那麼清晰條理，但為了活命，哪怕有一丁點的疑點，他也會提出來。

「趙老爺，此事還需詢問一下芸娘！」

說著，蘇白轉身看向芸娘，詢問道：「芸娘作為當事人，在下與趙茂的衝突，因芸娘而起，想必應該看到了當時的情形？」

「蘇公子，芸娘自然是記得的！」

芸娘開口，聲音略顯清冷，蘇白也沒有在意，這些青樓之中捧出來的頭牌，平時自然是端著架子，高高在上。

只有砸夠了錢，才能看到想看的風情。

「不過，蘇公子怕是忘記了，當時並不是因為芸娘起的衝突，而是因為芸娘的丫鬟小青！」

說到這裡，芸娘微微一頓，蘇白也愣住了，眨了眨眼看了看低著頭，不言語的丫鬟小青，暗道前身原來喜歡蘿莉么？

剛想到這裡，便聽到芸娘繼續說道：「當時趙公子的隨從，就站在趙公子不遠處，只是蘇公子與趙公子衝突推攘，實屬突然，便是芸娘也未曾反應過來！」

蘇白點了點頭，並沒有多說，而是繼續詢問道：「閣樓護欄想必芸娘應該是接觸甚多，不知是否牢固？」

「這是自然，樓里的姐妹們經常站在閣樓上，倚靠著護欄，必然是牢固的！」

芸娘理所當然的回答道。

蘇白瞭然，前世電影、電視之中見的太多了，閣樓下應該是一個大廳，青樓裡面的姑娘，若是無客，便會倚靠在護欄之上，嬈首弄姿！

而後，蘇白走向了大堂的門口處，還未開口便聽到了門口處觀望的人，各種小聲的嘀咕。

「呀！這個蘇公子好好看啊！那芸娘可是賺大發了！」

「哼！膚淺，你們都只看臉么？怎麼不提人家身懷浩然正氣，必然才華橫溢！」

「對對對！好看不好看的無所謂，我就是喜歡擁有浩然正氣的正人君子！」

「……」

聽著眾人的討論，蘇白微微一笑，轉頭看向芸娘說道：「閣樓上的護欄，可與這種護欄相同？」

蘇白指著門口處了護欄開口，這護欄是防止看熱鬧之人突然湧入公堂的，半人高，實木所制，漆成紅色，旁邊還站著一排捕快。

芸娘聞言看了一眼門口處的護欄道：「差不多，不過閣樓內的護欄要比這精緻許多。」

蘇白點頭，看向一旁的提著朴刀的捕快說道：「王捕快，還請你站在這護欄旁，我會用出最大的力量推攘你！」

王捕快聞言，轉頭看向王縣令，看到縣令點頭，這才把手中的朴刀交於一旁的捕快，站在護欄旁，距蘇白三步之遙。

蘇白深吸了一口氣，三步並作兩步，猛然向前，對著王捕快就是一推。

「嘭……」

護欄一震，傳出一陣響聲，然而等到所有人看去，護欄根本沒有任何斷裂的痕迹，反倒是王捕快一陣呲牙咧嘴。

「呀！力量確實小了點！」

「你們太膚淺了，你怎麼不看臉啊！長得多好看！」

「就是就是，大小無所謂，長得好看就行，再說，多吃點，總會變大的。」

「……」

觀望的人群中也是一陣議論。

蘇白聞言，一陣苦笑，連忙對著呲牙咧嘴的王捕快拱手，歉意的說道：「多有得罪，還請見諒！」

而後，轉身對著王縣令大聲的說道：「大人，剛才我用這護欄現場實踐了一下，想必結果大家都看到了。」

「以在下的力量，哪怕是趙公子毫無反抗，用出全力推攘，也無法一下撞斷護欄的！「

說完，蘇白對著縣令彎腰一禮道：「這就是在下第二個疑點，還請大人明察！」

蘇白身體消瘦，哪怕用盡全力，也根本不可能把一個比自己胖，又比自己高的人推出去太遠。

說到這裡，所有人都明白了，哪怕是觀望之人也明白了。

「不錯，這的確是一個疑點！」

王縣令慎重的點頭，目光看向門口處的護欄，那護欄並不是很粗大，也就相當於成人手臂粗細。

若是有武藝在身，或許一拳就能砸斷，但換成蘇白一個瘦弱書生，完全沒有可能。

「我不信！大人千萬不要被蘇白蒙蔽了！」

就在此刻，趙老爺大聲的說道：「他蘇白沒法做到，並不代表不是他做的！」

「若是想做，用點手段，半大的孩子都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