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放過她,也放過我吧
宇雪別墅里,冷落雪埋頭工作了好幾個小時,終於滿意地伸了個懶腰,將作品放好。
她正要起身去沖澡,楚影兒忽然打來了電話,冷落雪看看時間,已經是夜裡九點。
「怎麼了影兒?」
「落雪,我遇到麻煩了······」
電話那端有點回聲,似乎在哪個狹小的空間里。
冷落雪蹙眉,「你怎麼了,又被厲秣言給欺負了?」
「這次不是,是······我在洗手間,外面好像被人反鎖了,拍了半天門也沒人回應。」
「你助理呢?」
「我打過她電話,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一直打不通······落雪,我有點害怕,在這個玉城,我只信任你。」
「好,你告訴我你在哪裡,我現在就過去。」
放下電話,冷落雪背了個斜肩包,騎上摩托車,就出了宇雪別墅。
那邊,楚影兒蹲在廁所里,只覺得呼吸越來越不暢。
今天,他們劇組一早便收了工。
臨走時,她上了趟廁所,讓助理在外邊等她。
可是到現在,助理不知所蹤,她也再沒有出去過。
好在她帶了個化妝包,化妝包里有手機,要不然,她真的要被困死在這也無人知道。
這一定是有人惡作劇。
還有這個新來的助理,也很有問題。
只是她想不明白,是誰在背後要跟她過不去。
正在楚影兒胡思亂想之際,門外傳來拍門聲。
「落雪,我在這裡面······」楚影兒驚喜地大喊。
回應他的,是一道男音。「是我,白雲生,你還好吧?」
白雲生?楚影兒暗自詫異。
「你怎麼會在這裡?」
白雲生道:「我受到服裝設計大賽的邀請,代表某品牌走秀,昨日便到了這裡······先不多說了,我先找人幫你把門打開。」
幾分鐘后,門上響起了開鎖的聲音。
洗手間的門終於被打開,楚影兒大喘一口氣,虛脫地走出門外。
白雲生立刻將她一把扶住。
「影兒,你狀態很不好,我還是先帶你回酒店喝點熱水休息一下。」
楚影兒想說不用了,然而眼睛一黑,無力地倒在了白雲生懷裡。
等她冷落雪到了楚影兒說的地方,一個鬼影都沒有。
她掏出電話打過去,響了好幾聲對方才接聽。
「喂,影兒,我到了,你具體在什麼地方?」
「呃,我是楚小姐的朋友,她現在有點狀況······」
一聽是個陌生的男音,冷落雪警惕起來,向對方要了酒店地址后,便直奔而去。
酒店裡,楚影兒被餵了點熱水,人也舒服了些,睜開美眸,看了看眼前人。
「雲生?」
白雲生笑笑,「總算緩過來了,剛才你臉色蒼白的很,把我都嚇到了。」
楚影兒不好意思地道:「打擾到你了,可能,是我有輕微的幽閉症,所以才······」
「你沒事就好。」白雲生頓了頓,「影兒,你我這麼多年,你對我還需要這麼生分嗎?」
楚影兒一怔,臉色有點不自然起來。
她和白雲生一直是守規守距,各自安好。
直到前兩年,白雲生忽然告訴她,他和女朋友分手了,原因是,他再也受不了女朋友的刻薄,和永遠填不滿的虛榮心。
自從他成了影帝,他以為他不忘糟糠,女朋友會心存感激。
哪知道,女朋友把控著他所有的錢,花錢如流水,甚至還豪賭。
小房子,變成大房子,再到大別墅,房子換了又換,女朋友都不滿意。
錢也就罷了,最後,被他察覺到女朋友竟然與一個有家室的貴族男人搞在一起。
那一刻,他忽然醒悟——你付出所有,未必換來的是回報,有可能收穫的,是背叛和恥辱。
結束了十年的戀情,白雲生再回首,驀然發現,陽光下,楚影兒的笑容照進他的心房。
從那時候開始,白雲生正式追求楚影兒。
楚影兒知道白雲生的不容易,也不想太傷害這個男人,除了逢場作戲外,她一般對他避而遠之。
楚影兒乾乾地笑了笑,然後錯開話題,「你怎麼知道我在那裡的?」
白雲生面露一絲不解,「不是你讓你助理給我打電話的嗎?」
楚影兒杏眼一睜,「我的助理?」
呵,果然,那個助理有問題。
只是她這樣做,目的是什麼?
白雲生也很納悶,一時想不出什麼。
這時,有人在敲房門。
白雲生打開門一看,一時錯愕。
冷落雪涼涼地盯著眼前人,「你是白雲生?」
對方吶吶地點頭。
冷落雪給了對方一個瞥視,然後看向靠在床上的楚影兒,便走了進去。
「影兒,你怎樣了?」
楚影兒伸出手,與冷落雪抱了抱,然後搖頭,「現在沒事了。」
冷落雪不悅地嗔她一眼,「到底怎麼回事?」
楚影兒便將事情來龍去脈說了一遍。
冷落雪長呼一口氣,拳頭握了握,「明天見到你那助理,我非要把她皮扒下來不可!」
「怕是她不會再出現了。」楚影兒神情黯然。
白雲生端來兩杯飲料,「冷小姐,喝點果汁。」
冷落雪沒情緒地接過一杯,白雲生又將另一杯遞給楚影兒。
冷落雪偷偷在楚影兒耳邊道:「這就是你拚命掙錢養的那個小白臉?」
聞言,楚影兒嘴裡的果汁都要噴了出來。
「什麼小白臉,你別胡說,小心人家聽到了。」楚影兒瞪了冷落雪一眼。
冷落雪切了一聲。
說什麼親戚得了病要錢醫治,其實就是為了這小白臉。
上次她無意中聽到穆尚書吐槽,說這個白雲生甩了前女友,名下的房產還有汽車,全都留給了前女友。
一轉眼,他就搬到楚影兒那裡去了,楚影兒也沒有趕他出去。
兩人根本就是假戲真做!
冷落雪警告地看向楚影兒,「你呀,也不想想,這個男人當初能收厲夫人的錢,現在也能為了錢出賣自己,他這就是賴上你了!
說不定,今晚就是他自導自演,搞了這麼一出英雄救美的戲碼。你想,哪有這麼巧啊?
你呀你,別再昏了頭!」
一番話,不禁讓楚影兒若有所思起來。
白雲生似乎是聽到了一星半點,上前,對冷落雪溫文一笑,「冷小姐怕是對在下有些誤會。」
冷落雪桃花眼一瞟,神情清冷,「白先生不用辯駁什麼。其他的且不說,就你把影兒擅自帶到自己下榻酒店這件事情,就不妥。」
白雲生怔愣。
冷落雪繼續道:「幸好我出現了,要不然,被一些狗仔隊拍到你們一起進酒店,那影兒豈不是有千張嘴也說不清?」
「是我沒有考慮周到······」白雲生淡淡地說著。
拍到也無所謂,正好,他可以大大方方地跟楚影兒在一起。
看到對方眼裡並無半分歉疚,冷落雪對楚影兒道:「你看,被我說中了吧!影兒,我們現在就離開!」
楚影兒也趕緊起身,沉著臉跟著冷落雪就走。
知道對方誤解了自己,白雲生急忙追上去,一直追到門外過道。
他一把抓住楚影兒的胳膊,「影兒,你聽我說,不是你想的那樣······」
楚影兒欲要抽回手,奈何對方死死拉住。
事已至此,白雲生索性說出心裡話,「影兒,是,我是喜歡你,是巴不得天天跟你在一起,但是我從沒有想過要害你。
以前,我以為只是和你假戲真做,其實我自己都不知道,其實我早就愛上了你。
與其說我是因為前女友的品性和她分了手,不如說,我找到了一個借口跟她徹底了結,所以我毫不在意她提出的條件,將所有財產都給了她。
影兒,我們同窗那麼多年,又在異國他鄉相處多年,這是什麼樣的緣分,才能讓我們一直相遇?
你未婚,我未娶,我們在一起,一不犯法,二不傷人。影兒,我愛你······」
楚影兒震驚地站在原地,忘了掙扎。
一旁的冷落雪也是看呆了。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真愛?
一道黑影忽然不知從哪裡襲來,將楚影兒拽到一邊,然後一隻拳頭就砸向了白雲生。
兩個女孩驚呼一聲,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直到白雲生被打得連聲呼救,兩人才反應過來。
冷落雪急忙上前拉住暴戾中的厲秣言,而楚影兒則直奔躺在地上的白雲生。
「你還好吧?」楚影兒關切地問道。
白雲生嘶了一聲,然後抓著楚影兒的手,「沒事,別擔心。」
厲秣言再次火起,甩開冷落雪,一把將楚影兒拉起來,同時一腳狠狠揣在白雲生身上,對方頓時被踢飛在牆腳。
「你瘋了,你怎麼可以這樣?」楚影兒憤恨地瞪著厲秣言,掙扎著要過去。
厲秣言將她身子一扳,牢牢鎖住對方肩頭,陰鷲地看向對方。
「就這麼關心他?他是你的誰?」
楚影兒一頓,隨即冷笑道:「他是誰?厲先生不是早就知道嗎,他是我的青梅竹馬,是我的······」
一張唇毫無預警地將楚影兒後面的話給堵了回去。
這畫風的跳躍有點雷人,冷落雪吞咽了一下口水,別開眼,正好看到牆腳邊被打得鼻青臉腫的某人。
白雲生眼裡流露出痛苦,不知道是疼的,還是因為眼前那對旁若無人親吻的畫面。
冷落雪走過去,半蹲下身子,將白雲生扶起來。
「我還是送你去醫院吧!」
雖然她認為白雲生也算是活該,但好歹人家罪不至死。
冷落雪用力攙扶著白雲生走了幾步,忽然一道撒旦的聲音傳來,令人不寒而慄。
「松、手!」
冷落雪條件反射似的趕緊鬆開手,白雲生失去依靠,無力地往下墜。
冷落雪本能地又扶住了對方,頂著一道冷冽的寒光,頭皮一陣陣發麻。
赫連暮森一拳揮過去,卻是揮向還在熱吻中的厲秣言。
厲秣言抱著楚影兒旋風般躲閃到一旁,迎上赫連暮森森寒的眼神,「比我火還大,你吃錯藥了!」
赫連暮森涼涼地看他一眼,便走到冷落雪面前,一手拎起白雲生的衣領,將他直接扔到厲秣言腳下。
伸手將驚駭中的冷落雪往懷裡一帶,面露警告地看向厲秣言和楚影兒。
「我家落落純潔如白紙,你們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最好是不要把她扯進來,她可不是給你們做盾牌的!」
赫連暮森將冷落雪打橫抱起,沉著臉走到電梯旁,微微側頭,意味深長地道:「秣,不想餘生活的痛苦,你最好不要再重蹈覆轍!」
說完,抱著冷落雪就走進了電梯間。
厲秣言一時怔淞。
楚影兒不明白赫連暮森的意思,但見白雲生已經痛昏了過去,楚影兒推開厲秣言,打了電話,喊了保安上來。
不一會兒,楚影兒跟著保安扶著白雲生離開,厲秣言沒有追上去,耳畔迴響的,是赫連暮森最後那句話。
當時他接到消息,楚影兒和白雲生在某家酒店開房時,他頓時失去了理智,氣得將屋子都砸了。
他承認,在感情方面,他沒有赫連暮森沉得住氣。
剛剛,他差點就要殺了白雲生,還想當著白雲生的面,將楚影兒狠狠羞辱一番。
現在仔細想來,這件事情,疑點頗多。
比如,給他發消息的那個人······
要不是冷落雪的出現,打亂了節奏,又引來了赫連暮森,怕是今晚他真的要血洗酒店了。
厲秣言失魂落魄地走出酒店大門,上了車。
車後座上坐著的女人,讓他神情微怔,隨即,忽然什麼都想明白了似的,蒼涼地笑了起來。
「你看看你,為了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竟然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你還是我們厲家的子孫,厲家的掌家人嗎?」
面對母親的呵斥,厲秣言疲憊地自嘲一笑,「可是怎麼辦,媽,我努力過,放縱過,想徹底放手過······然而,一切都是徒勞。」
厲夫人怒其不爭地瞪視兒子,正要說什麼,忽見兒子冷漠地看向她,聲音寒涼。
「所以,媽,如果你還想讓兒子過著生不如死的生活,你就繼續這樣拆散我們。
如果你還想你兒子重新活過來,那就請你,不要再干涉兒子的婚姻生活。
媽,放過她,也放過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