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年輕人的面子就是命
蘇落一出門就看到了在綠植旁的林白語，戴著個白色的帽子，靜靜地立在那裡。
印象中的林白語，總是一副安安靜靜的樣子。素來不喜交談，頗有些南方姑娘的樣子。
「白語！」
蘇落拿著鑰匙跑過去，對著林白語叫了一聲。
聽到聲音的林白語轉身看向她，笑的一臉溫柔。
「落落，我最近的記性真的不怎麼好。」
略微有些歉意的話，入了蘇落的耳朵。不用說也能明白其中緣由，蘇落伸出手放在林白語的肩膀上，「若是很難，我便去問問沈大哥吧。」
林白語猛的垂下頭，淺黃色的頭髮從一側掉出來。明明知道這樣依靠關係不好，可她真的是沒有辦法了。
本來以為畢業之後可以有一份體面的工作，誰知道現下的難處，是人才市場飽和，她連個工作也找不到，又不甘心回到家裡。
「落落，謝謝你。」
林白語顫抖著聲線，帽檐遮住了她的脆弱，讓蘇落看不清。
「這麼多年，你怎麼又提起這詞兒了？」
正因為理解林白語的難過，蘇落帶著玩笑似的埋怨，像是給她解了圍。
「喏，給你鑰匙。你現在回去睡一覺吧，那黑眼圈兒都比臉蛋大了。」
不由分說的塞了一個鑰匙扣在她的手裡，蘇落輕輕笑了笑。
懂了蘇落的安慰，林白語點點頭，簡單告別之後轉身走掉回了學校。
蘇落也鬆了口氣，剛剛她的提議也是冒險。放在以前，白語是絕對不會接受的，她向來是要面子的人。
同蘇落一樣，面子便是命。
不過，長大就是在一瞬間，只要自己向世界妥協。而這背後要放棄的東西，絕不許再提起。
想著林白語的事，蘇落就在樓下給沈新碩發了一條微信。
考慮到沈大哥剛剛回國，公司會有特別多的事情要處理，蘇落準備上樓先工作。
誰知道微信剛發過去，沈新碩那邊就回了一句：「怎麼了？哥哥沒有很忙。」
蘇落捧著手機，手指在屏幕上快速的打出一大段字，又覺得不太妥。
反覆刪減過後，只剩下了一句：
「想問問沈大哥的公司有沒有合適中文系的職位呀？」
按下了發送鍵，蘇落吸了一口氣，也不知道沈大哥會不會為難…
那邊的沈新碩聽著財政部門的彙報，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點著桌上的玻璃，手機屏幕亮了起來。
一行字出現在屏幕上，沈新碩看了一眼，笑了笑。
「落落是想跳槽來幫幫哥哥嗎？」
打趣似的回答讓蘇落無奈，只好全盤托出。
「我有一個特別好的朋友，她找不到工作，現在挺艱難的。若是沈大哥方便，可不可以安排一下？」
「她作為中文系優秀的畢業生，許多東西不用學也可以會的。」
蘇落一個字一個字敲打出來，她也沒有辦法去強制沈大哥給林白語安排一個工作，只能極力告訴他林白語的能力。
話發了一大堆，沈新碩帶著馬克筆指出財政部的漏洞，看到手機屏幕一直不停地亮起來。
舉手道個歉后，才拿起手機來，給蘇落髮了個語音。
「明天上午九點，來魔域面試，帶上簡歷吧。」
點開語音，就是沈新碩溫柔的聲音，蘇落抱著手機就差在樓下蹦躂起來。
「太好了，謝謝你沈大哥。」
沈新碩看到這樣的回答，不禁笑了出來，「你我之間客氣什麼？」
高興之餘，蘇落截個圖給林白語發了過去。
一切事情都好像在慢慢變好，蘇落邁著輕快的步伐鑽進電梯，直上頂層。
「蘇組長，什麼事兒這麼開心啊？」
電梯里有些稀稀落落的同事，看著蘇落滿面春風。
「秘密…」
蘇落悄悄的笑了笑，一臉笑意。
回了頂層，蘇落心情頗好的直奔開水間，快速的沖了杯咖啡。
端著咖啡杯，走過頂層，穿梭完所有的工位，到達了盡頭的一間。
「叩叩叩」
「請進。」
蘇落小心翼翼的開了門，畢竟…這次咖啡太滿了。
「總監，您的咖啡。」
霍靳南抬眸看向她，不知為何感覺周遭的氣質也與早上不同了。
「謝謝。」
霍靳南又垂下頭去，仔細看著最後的審批流程。
大約是他冷淡的樣子太反常，蘇落不禁多看了幾眼，隨即將咖啡擺到他伸手可及的地方。
霍靳南察覺到蘇落的目光，極力的壓制自己不爭氣。可拚命壓制並沒有什麼效果，耳朵帶著旁邊的皮膚肉眼可見的躥紅。
深知自己在暴露的邊緣，霍靳南放下鋼筆，腳下一滑，整個椅子借力轉了過去。
瞬間發生的事情讓蘇落搞不明白，只見椅背背對著自己。
蘇落只好低頭，瞥了一眼剛才還在批改的文案，又瞧不出什麼所以然。
雖然對上司的意思不是很了解，蘇落還是盡職盡責的立在一旁，輕聲詢問：
「總監，您哪裡不舒服嗎？」
霍靳南看著遠處的高樓，心裡糾結的緊，這舒不舒服也只有自己知道罷。
又深怕她走過來看到他全臉發紅的窘態，故作鎮定的伸手轉轉袖扣，儘管蘇落也看不到。
「並無。」
簡短的兩個字，直接扔給了蘇落。
蘇落也不自找沒趣，「那總監先忙，我出去了。」
聽到她這麼說，霍靳南心裡一松，整個人都放鬆下來。
蘇落抬腳往門口走去，心裡儘是對霍靳南的疑惑。
「別忘了今晚的晚會。」
突如其來的一聲囑咐，蘇落淡淡的「嗯」了一句，就離開了個徹底。
霍靳南聽著腳步聲漸漸消失，才卯著勁兒把椅子轉回來。
這自己是怎麼回事兒？連個正常的交流都不能了？
還是自己的心思被於哲猜中，自己有點太刻意了呢？
他也不知道。
還是不要嚇到這個小丫頭吧，看著膽兒不是太大的樣子。
如此想著，霍靳南笑出了聲。
蘇落回到辦公室，又開始投入到了自己的創作中。
彷彿大好的光景都融合在了筆尖，寫手稿是蘇落的習慣。美好的東西只有寫出來才有靈魂，鍵盤敲出來的總是少了點溫度。